“李先生,你應該明白一點,不管這里羈押的人他們犯了什么罪,只要法院沒宣判之前,他們還屬于嫌疑犯,而不是罪犯。m.x23us因此我們也只有羈押他們的權利,并不能剝奪他們的人身自由,也無法禁止他們家人和律師的合理探視,包括帶些合法的物品給他們。”
“那羈押房呢?你大概也知道,這個嫌疑犯就是我送到你們警局的,因此我昨晚有幸親自將他送進羈押房,但他昨晚所在的羈押房,并不是這一間。”
“這個嘛…主要昨晚跟他關在一起的嫌疑犯巴托,某些方面不太正常,我們也是考慮到嫌疑犯的安全,所以重新做了安排。”隆多笑著說。
不過從他的笑容里面,李亞東卻看到一種虛偽。
這家伙,百分之百的跟堤義明接觸過,而且收了好處,才故意走的后門。
否則以他剛才對待嫌疑犯的手段,能有這么好心,突然關心起一名嫌疑犯有沒有被另一名嫌疑犯強暴?
菊花失守,可跟人身安全半點關系沒有。
垃圾墻頭草,兩面的好處都想占,這種人最為可惡,根本沒有什么定性,眼中只有利益,也難怪嫌疑犯一個個的對他恨之入骨。
對于這樣的人,李亞東實在不想再打交道,即便他再付出一些代價,或許能讓堤騰野重新回到巴托的那間羈押房,但他不想干,就是不想便宜這種人。
“叔叔,阿姨,我們走,他就算再舒服,也是在牢房里,丹尼那邊馬上就會提請上訴,等進了真正的監獄,可就由不得他。”
說雖這樣說,但李亞東其實很清楚,美國這個鬼地方,你如果有足夠多的錢,即便是在監獄里,也能活得很快活。
不過,他將確保,堤騰野有錢沒命花。
“好!”郭家兩口子重重地點頭,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也只能希冀著審判趕快到來。
不能他們的兒子一動不動的躺在醫院里,兇手卻待在牢房里都能吃香喝辣的。
由于丹尼他們的事情需要耗費不少時間,所以李亞東也懶得等,打了聲招呼后,準備先帶郭家兩口子和蘇姑娘離開。
一行人剛走出波士頓警局,道路旁邊停靠著的兩輛嶄新克萊斯勒轎車上,突然走下幾名黑衣人。
齊家兄弟頓時警覺起來,包括暗處的五名保鏢也是一樣。
不過幾名黑衣人并未走過來,而是守在車輛旁邊,其中一人拉開了后面那輛車的車門。
一個西裝筆挺、戴銀邊眼鏡的黃皮膚中年人,從車上走下。
“堤義明!”李亞東雙眼微微一縮。
對方果然已經到了美國。
“他是堤騰野的…”蘇姑娘問。
“對,他父親。”
聽到李亞東的話后,郭家兩口子心中也不禁悸動了一下。
由于李亞東和蘇姑娘等人的刻意隱瞞,以至于他們到現在,對堤騰野的家庭背景都不是十分了解,約莫知道不太一般,但具體怎么個不一般法,卻根本不知道。
如今一看這陣仗…
六名保鏢同行,還不算司機,這種派頭,可絕不是普通的有錢人能具備的。
堤義明踱步向這邊走來,同行的只有一名秘書打扮的女人,他的保鏢并沒動,所以齊家兄弟也沒動,李亞東向前一步,雙手插在口袋里,臉上莫無表情,居高臨下的望著二人。
“請問郭琦的父母是哪兩位?”堤義明來到李亞東面前,看了他一眼后,卻沒有理會,而是用低沉的聲音,望向他身后問,表情中滿是愧疚之意。
倆人有過一次不和諧的對話,雙方態度已經表明,明顯話不投機半句多,再聊下去,也沒有意義。
實際上李亞東也沒有跟他扯淡的想法。
不服就干,就這么簡單。
“叔叔阿姨聽不懂英文,你有什么話就說,我可以代為翻譯。”蘇姑娘看了他一眼后,冷冰冰地說,同樣沒什么好臉色。
“這位…應該就是蘇薇小姐吧。”堤義明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正色道:“我為逆子的所作所為,向你表示真摯的歉意,不奢求你的諒解,但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還請盡管提出來。”
蘇姑娘微微一怔,實在沒料到對方突然來這么一手,且不提他畢竟是一個快六十歲的老人,就是前世界首富的頭銜,也使得這一個九十度鞠躬,飽含著某種特殊意義。
“我沒什么要求,你也不必如此,法律自然會還我公道。”
當然,蘇姑娘也不是當年那個沒見過世面的農村丫頭,會因一個鞠躬而被嚇到。
堤義明點點頭,卻也沒說什么,他很清楚蘇姑娘與李亞東之間的關系,因此他根本沒奢望過能從蘇姑娘這里得到什么,再說了,一個未遂的罪名,事實并未發生,算不上多嚴重。
而郭家父母這邊,則未必。
他們與李亞東之間,并沒有什么沾親帶故的關系,一切聯系只因為他們的兒子,而他們的兒子現在成為植物人,無法進行任何社交。
這也就意味著,其實他們之間的紐帶,已經斷掉。
“二位應該就是郭琦的父母吧,首先請允許我,對郭琦所遭遇的不幸,深表歉意。”堤義明望向郭家兩口子,再次深鞠一躬,這次用的是日語。
令人詫異的是,他旁邊的女秘書,居然能講一口流利的中文。
甚至帶著北方口音,絕對是純種的中國人無疑。
顯然,對方有備而來。
“另外,為了我們彼此孩子之間的事情,我想與二位溝通一下,還希望不要拒絕。”
“我們,沒什么好跟你談的。”郭父努力壓制住火氣說,也就是看這家伙態度還算不錯,而且年紀有點大,否則說不定直接就跳上去了。
養了個什么兒子,簡直禽獸不如!
“還請給個機會!”堤義明說著,又是一個深鞠躬,這次直接不起來。
“這…”
郭家兩口子下意識的望向李亞東。
“叔叔,阿姨,你們自己看著辦,不想跟他談我們就走,如果想看他能說出個什么花兒來,聽聽也無妨。”
“你說!”郭父莫無表情道。
“請借一步說話。”堤義明直起身來,向旁邊做了個請的手勢,顯然不想他們的交談被李亞東摻和。
李亞東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搞得他很想聽一樣。
“阿龍阿虎,你們照顧好叔叔阿姨,我先去車里等。”
李亞東說著,便踱步向自己的攬勝走去,蘇姑娘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你覺得堤義明會和叔叔阿姨講什么?”車里,蘇姑娘望向李亞東問。
“還能說什么呀,想私了唄,賠多少多少錢的問題。”李亞東撇撇嘴道。
“那他估計要失望了,叔叔和阿姨不可能為了錢去出賣唯一的兒子,他們也不是愛錢的人。”
李亞東點點頭道:“不管他們了,我好想睡覺,先睡會兒,你待會兒叫我。”
說著,頭一偏,躺在了蘇姑娘的大腿上。
居然沒過一會兒便打起小鼾,蘇姑娘苦笑一聲,抱著他的腦袋,替他整理起有些凌亂的頭發。
再說車外。
李亞東猜想沒錯,堤義明確實有意與郭家兩口子達成私了,美國法律與中國有很大不同,只要被害人不提起訴訟,嫌疑犯入獄的可能性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