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虎頭奔上。
車輛剛啟動,里面就躁動起來。
“哥,今天近距離接觸一下,也搭了話,感覺還行不?”齊虎忙不迭地詢問。
“還…可以吧。”齊龍老臉一紅,措辭還挺“傲氣”,實則心里喜歡得緊,現在滿腦子都是張小琳的身影。
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齊虎豈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奸笑道:“那就好,看來我這個大嫂是鐵定跑不掉了。”
“你能閉嘴嗎?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齊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個年代對于男女之事,其實不光女人害羞,男人也一樣。
“喲?難不成是我會錯了意,沒看中?”齊虎打趣道,難得有機會痞了痞他哥。
“滾!”
齊龍干脆眼不看為凈,懶得再搭理他,通過后視鏡打量了一下后排,支支吾吾道:“東哥,她…是不是…沒看中我?”
倒也算有點眼力勁,沒有自大到人家姑娘非你不嫁。
“也不算沒看中吧,但也不算眼緣很好。”李亞東如實回道。
對于他的話,齊家兄弟向來不疑有他,太多的事實證明,東哥的眼光向來獨到,從某種層面講,甚至可以說料事如神。
聽他這么一說后,齊龍全身力氣似乎一下被抽光,連車速都慢了下來。
“我說…哥,要不我來開吧。”齊虎有些擔心地說。
“滾犢子!”
李亞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別喪氣,很正常的事情,你這身塊頭在國外吃香,可在國內,小姑娘們可不太喜歡這樣的肌肉猛男。這是一個鼻梁上架副眼鏡才吃香的年代。不過,第一眼的眼緣也不算什么,她對你未必沒有意思,只是暫時有些害怕你這樣的大塊頭,也是人之常情。你自己要主動一點,多跟人家姑娘接觸接觸,有事沒事請人家吃個飯,看個電影什么的,讓人家姑娘看到你身上溫柔的一面。只要那姑娘不再怕你,這事兒就基本沒跑。”
“真的?”齊龍猛地眼神一亮,像是突然接受了一劑強心針一樣。
“真的。”李亞東笑著點頭,“追女孩子的經驗,我總歸比你們豐富一些,錯不了,你就按我說的去辦,一準能成。嗯…你跟她接觸的時候,盡量去一些高檔場所,比如吃西餐、喝洋酒什么的,別舍不得花錢,這事兒可不能省。這樣好了,這段時間晚上給你放假,也別跟著我,去把她搞定,我估計她應該也只有晚上有空,爭取咱們再回京的時候,帶個媳婦兒給你媽瞧瞧,老人家八成早就盼著抱孫子了。”
“我去…哥,這回可威風了,處對象還帶公休的,奉旨泡妞啊!”齊虎瞪著眼珠子說。
“你再嘰嘰歪歪,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下去?”
“得,當我沒說。”齊虎訕訕一笑,心想:咋一個大老爺們兒,臉皮卻比小媳婦兒還薄呢?
他自認如果換成是他,指定不能這么沒出息。
然而呢,后來真輪到他的時候,其實比這還不如…
當然了,這是后話。
齊龍看著后視鏡,真誠道:“謝謝東哥。”
“行了,一家兄弟就別說兩家話。”
一夜無話,反正也沒睡幾個小時。
早晨六點半,李亞東就打著哈欠從飯店柔軟的席夢思大床上爬起。洗漱一番,還特地換上了一身裁剪得體的襯衫和西褲。下樓時已經過了七點。
齊家兄弟也是一樣,同樣西裝革履。
三人再次來到孔雀廳時,一前兩后,氣場強大,那就是妥妥的電影大片的既視感。
果然應了那句老話——人靠衣裝馬靠鞍。
“三位先生今早想吃點什么?”一個長相機靈的男服務員,趕緊湊了上來。
這幾天李亞東三人過來用餐,都是他招待的,第一次是巧合,后面就是主動。因為三位爺出手著實闊綽,小費沒有一次低于一塊的。其他服務員知道是他的熟客,也不好過來搶。
只是這次,他要失望了。
“把張小琳叫過來。”李亞東揮手說道。
男服務員楞了一下后,才點頭“哦”了一聲,滿臉郁悶。
不大會兒功夫,張小琳穿著那身土不拉幾的黃色制服快步趕來,看到李亞東三人時,美眸明顯一亮,眼神還在齊龍身上逗留了少許。
齊龍自然也注意到了,下意識地挺了挺胸膛。
“李總,龍哥,虎哥。”張小琳俏臉微紅著打招呼。
“嗯。”李亞東點點頭后,笑著說,“以后我們過來用餐,就你來招待吧,反正要給小費,便宜別人不如自己人。”
“自己人”這三個字,就顯得有些耐人尋味。張小琳聽罷,俏臉愈發紅艷,但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
一頓豐盛的早餐很快享用完畢,李亞東用餐巾擦了擦嘴巴后,拍拍屁股站起身來,直接就掉。
齊虎嘿嘿一笑,也是一樣。
留下齊虎一陣躊躇,慢慢地從口袋里摸出一把鈔票…
飯店門口。
“東哥,你說我哥得給多少小費?”齊虎擠眉弄眼地問。
“你說呢?”李亞東笑著反問。
“我說…就他那沒出息的模樣,得把身上的錢全部掏給人家。”
“那不可能。”李亞東笑著搖頭,“頂多給五塊。”
“啥?”齊虎不敢置信道:“不至于吧,他又不差錢,這么小氣?”
“這不是小氣的問題,而是有分寸。倆人剛開始接觸,一股腦兒地就把身上的錢全部掏給對方,這算怎么一回事?再把人家姑娘給嚇到。五塊錢,不算多,也不算少,能讓人家姑娘驚喜,又不至于嚇到她。講實在話,你哥腦殼比你還是要靈光一點的,應該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齊虎撇撇嘴,這是在說他笨嗎?
“怎么,不信?不信咱倆就打個賭。”
“賭啥?”齊虎下意識地問。
“如果小費在五塊錢內,包含五塊錢,你身上的錢就全部給我。如果超過五塊錢,那我身上的現金就全部給你。”
“真的假的?超過一毛也算?”齊虎動心了,主要因為這個對賭很劃算。
他身上才幾個錢呀?口袋里從沒超過一千塊,也基本用不到錢。而東哥呢,不揣夠一萬不出門的人。用他的話講:沒錢沒安全感。
“當然。”
“那…賭!”
怕個蛋蛋,輸了就幾百,贏了十倍以上的賺頭。
不大會兒功夫,齊龍便腳步輕盈地走了出來。
齊虎趕緊湊了上去,問,“哥,給小費了嗎?”
“這不是廢話嗎?”
“給了多少?”
“要你管?”
“不是啊,我跟東哥打了賭,你就說說嘛。”齊虎一個腦袋兩個大。
齊龍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李亞東,也是一陣苦笑。
尼瑪,這事兒還能打個賭啊。
“五塊。”
“臥槽,不是吧?”齊虎一臉埋怨道:“你怎么這么摳?”
“就五塊?”
“啊。”
齊虎一臉晦氣,開始往口袋里伸手摸錢。而李亞東則一臉壞笑,搓著手等待。
也是奇了怪,賺他個幾百塊,居然有種比生意上賺幾百萬還得勁的感覺。
“哦不對,不止五塊。”這時,齊龍突然說道:“還有幾個鋼镚,掏錢的時候一把掏出來了,掉在桌子上,也懶得撿。”
“哈哈哈哈…”齊虎狂笑不止。
李亞東則一臉郁悶,狗日的,你能不能一下子把話說完,害老子白高興一場。
該死的鋼镚!
嶄新的一沓老人頭,交到了齊虎手上,愿賭服輸。
“哈哈…東哥,想不到啊,你也有失算的時候!”
這小子有點得意忘形,李亞東直接一腳踹了在他屁股上。
媽的,錢輸了就算了,踹一腳出個氣。
三人驅車先來到辦公樓,杰克和阿占等人已經在等候。
“都準備好了?”
“好了。”杰克點頭道:“合同已經擬出來,只要談妥后,雙方簽字,填上價格就行。”
“那就走吧。”
一行兩輛虎頭奔,氣焰囂張地駛離外灘,殺入市區。
杰克那輛車走在前面,因為已經摸過去一次,倒顯得輕車熟路。
福都公司,位于中山北路,距離復旦大學不遠,一幢五層樓的復古建筑,一樓是那種帶立柱的圓形大拱門,典型的美式設計風格。
這在一排還崇尚紅磚樓貼瓷磚的建筑中,顯得鶴立雞群。也能間接說明這家公司的實力,因為這樣的復古建筑,通體采用巖石板砌成,造價顯然更昂貴。
不過,從外墻的斑駁程度來看,這幢建筑應該剛落成沒兩年。
由此大約也能判斷出,這家公司發跡的時間并不長。
算是一個后起之秀。
李亞東一馬當先,大大咧咧地走了進去,反正于他而言,目前國內的所有私企,都是弱雞。
福都公司的高層也是知道他們今天過來的,所以已經提前做好了接待事宜,出面招待的是一個下顎留著山羊胡的中年人,姓陸,職位是公司的副總。熱情地邀請李亞東一行來到位于三樓的一間大型會議室中,并讓工作人員上了茶水。
不過,李亞東還是顯得有些不太對勁。
不是他在擺架子,而是對方擺架子。
以他的身份親自前來,對方居然只派一位副總出來接待,這特么的是有多么自視甚高啊?
如此不給面子!
信不信老子滅了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