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維賢和祖大壽、吳三桂等人南下這段時間里,后金的問題的確得到了不少解決,后金新大汗莽古爾泰最終只帶走了兩個完整的旗和六個報廢的旗出了關。
滿桂等人也趁著遼東空虛,輕松破了遼陽、沈陽等城市收服失地,這個萬歷后期就反叛大明割據遼東的軍事集團,一下子就被打的廢了八九成。
沒了邊關之患,就算鄭芝龍再怎么看不起大明水師的力量,也不敢再有反意了。
他很清楚沒有外患壓力,而陜西一帶的民變也只是小打小鬧狀態,一旦朝廷得知了他坐鎮東南海的真正收益,只是為了財富,大明朝廷也能組建起一支恐怖的艦隊來打他。
那一艘猶如神魔般的海上城市鋼鐵船,那一桿桿能比火炮威脅力還更大的崇禎二年步槍,都是如山一樣的壓力,壓得鄭芝龍根本無力喘息。
所以,當李維賢和祖大壽等人入城,尤其是吳襄為首的遼東兵將去拜會了福建巡撫、福州知府等人后,晚上一場浩大的接風宴結束,鄭芝龍就哭喪著臉湊了六十萬兩銀子送給三方。
李維賢、祖大壽、吳襄每方20萬兩。
在李維賢暫居的客棧里,讓人清點一番后,李維賢就叼著牙簽吐槽道,“真小氣,本府都那么熱情的陪他演了一場了,才20萬兩、打發叫花子呢?”
客房里,祖大壽一臉懵逼,就這?就你在福州城外說了幾句話,客套一番,這就敲詐來20萬兩?
他祖大壽也有一份20萬兩的白銀呢,鄭芝龍真的這么富有?即便祖大壽在遼東也見慣了各式各樣的大錢,每年四五百萬的遼餉啊,可是,那些畢竟是被滿朝文武層層大手都要刮一刮的。
到了祖大壽手里時,一年能到手幾十萬兩就不錯了。
現在卻是李知府隨口敲幾句,真有六十萬送來了!
吳襄都忍不住驚嘆道,“這位鄭游擊可是比我們想象到的更富有啊。”
李維賢不屑的瞥了吳襄一眼,“我早說了,他一年賣旗一千萬兩可能是夸張了點,但也八九不離十。”
“每年啊,比你們和滿朝文武結合起來,全國搜刮的遼餉都要翻倍,你們還是滿朝文武分那點錢,鄭芝龍幾乎是鄭家獨享,他只需要打點一下熊文燦就行了。”
“但熊文燦估計也只是喝了點湯,這位巡撫根本不清楚海貿的財富到底有多大。”
“遠的不說,就在彎彎更南方的馬尼拉,每年都有佛郎機人的運金運銀船路過,你們要是有膽子和本官搶一把,一搶幾百萬兩小意思。”
“噗”
伴隨李知府豪邁的話語,祖大壽都噴飯了,真的假的,除了鄭芝龍那么富有,更南方的馬尼拉什么的,也有人每年成船成船的運輸金銀財富?
一把搶個幾百萬兩?
這日子有些太魔幻了吧,他們和大明朝廷的文武高官們,敲詐全大明子民才能搞出來幾百萬遼餉,這不起眼的南邊,原本只是他們眼中的蠻荒之地,這么有錢?
李維賢再次道,“我不知道你們遼東兵,什么時候才能適應海戰,海浪的顛簸,但我可以負責任告訴你們,越早適應那些,就代表幾十幾百萬兩的銀子,在等著大家去搶。”
“本府等得起,就看你們等不等得起了。”
“不過在這福州,沒能從鄭芝龍手里敲詐個四五百萬兩之前,本府是不打算去彎彎赴任的。”
他何止現在不會急著去赴任?不等到石油生意運過來,給現代游輪重新加滿油之前,他都不急著出城。
要是坐鄭芝龍的船去彎彎,那家伙被敲詐狠了,未必不會心狠手辣來個翻船。
李知府說到做到,從這一天起他就和祖大壽等人扎根福州城了,一直等了一個多月,等著一船船裝在鐵桶里的原油船南下來了福州,他才用敲詐自鄭芝龍的銀子付賬…
這些木質油船能這么快來福州,還是得益于大明境內各種水利措施了,陜西巡撫孫傳庭得了六十萬兩銀子,在延長大肆雇傭民壯挖地挖油,如預期中那樣,干活能有飯吃,孫傳庭雇來的人都是海量的。
能有口飯吃,誰愿意拿著木棍去和高迎祥、李自成去造反啊。
石油到了的第二天,很久已經沒有動靜的現代郵輪,就從海南某偏僻處,殺來了福州城外。
當現代游輪殺入港口時,那種沖擊力,真的…嚇尿了無數人,連鄭家水師們都有好多感受到了來自靈魂上的戰栗驚悚感。
這兩三個月過去,群穿客們也不是毫無發展的,至少他們大部分都穿上了明代制式的服裝,開始留長發,還有很多學會了一口大明官話,和這里的人交流是可以的。
游輪光明正大現身,也是大家集體商議后作出的決定,這就是震懾。
震懾一下鄭芝龍讓他別起亂七八糟的心思,為了更進一步震懾,游輪還在入港時,不小心意外撞翻了一艘五十米長的福船,那場面,就像是行走中的霸王龍,不小心撞翻了路邊一個小樹苗。
當然,大家不是殺人狂魔,那翻掉的福船上本就是停在港口,沒什么人在上面的,這還是吳船長用望遠鏡認真分辨尋找出的目標。
然后,當天晚上,李知府為首,帶領一群福州官員和祖大壽等人上船時,沒有見到多少群穿客,他們這幾個月已經在海南停船帶附近,建了一個小小的基地,絕大部分群穿客都是在基地里。
就算這樣,上百個穿著錦衣衛服飾的船員,在李知府帶領下,讓整艘船發出亮如白晝的燈光撕裂夜幕,那種沖擊力,是史無前例的顛覆。
鄭芝龍再次如喪考妣,在他見識過紅外線望遠鏡、以及游輪上巨大的探照燈后,他就知道,這艘神一樣的大船,連夜襲群毆縱火什么的偷襲方案,通通不管用。
這個飄蕩在海洋上的鋼鐵城市,不需要什么火炮火銃,只需要用它鋼鐵外墻橫沖直撞,足以輕松撕碎鄭家所有船隊,也足以屠殺佛郎機人各式各樣的艦隊商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