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等高層商量出的最終策略,還真是忽悠的衛文廣成為大賊后,在府城連敗他們諸豪強,大家損失太慘重,不得不斷臂式逃生。
在他們預估中,就算做到了那一步,估計修巖府那些中下層士紳地主,還會出血買下他們的莊園,商鋪,田產的,價格肯定會比不上現在,但,但那也遠不是如大月城一樣,幾萬兩的莊園只賣幾百兩的神坑!
畢竟衛文廣最出說的不錯,若不是外面有了神仙腿出沒,以修巖州十三府四十三縣之力,只占著兩縣物資、人力資源的賊軍,拖延下去必敗無疑。
高層們若是愿意付出,比如把修巖州沿海、內陸的各種利益,讓出一些給青州、云州,那兩州也能輕松拉來一批大軍作戰,繼續平叛。
忽略神仙腿的問題,從長遠,大局勢看,民亂必敗!
就算你拿出分田地的殺器也沒用,大不了魯國士紳割血,請宗主國大商的士紳團隊下場平叛。
只要明白這一點,有長遠眼光的就能發現,若順勢接受唐氏、沈氏、劉氏離場時,留下來的各種關系網絡,房契田契等等,就算可能會一時掏空了現金等物資,長遠發展,對中下層士紳階層,這就是一次躍龍門的壯舉。
至于唐氏等為什么斷臂逃生?不考慮長遠利益了?他們會制造其他的消息來應對一下。
只有衛文廣坐地化為滔天大賊,拿出分田地大殺器,連連擊敗他們幾次,讓唐氏等損失慘重?這明顯還不夠。
化解中下層士紳最后疑心的利器,會是唐氏等掌握了一個流亡的王子,愿意遠征去幫對方復國,爭做一國頂尖豪強的局。
你說為什么不一開始就用這個流亡王子去當借口?中下層士紳也不傻啊,你說那是王子就是了?哪國的?那邊局勢怎么樣?機會有多大?
為什么你們放著修巖州無邊利益,躺贏的一切去賭那種機會?要知道,就說不遠處經常和文特拉公國開戰的劉國,就算也是一個國家,可舉國只有一群加起來平原總面積,不如一個修巖州的群島。
舉國一百多萬人口,也不如修巖州一州總合。
被稱為修巖王的唐氏,身份地位,不比劉國王室差,隨便放一個流言,中下層士紳地主會那么傻的就相信么?
只有衛文廣化賊,眼看有著把一府之地打爛的氣勢,眼看各頂尖豪門聯軍連吃敗仗,損失血虧,局面越來越不穩,他們才拋出那個流亡王子的局,才更有說服力。
唐懷瀾的話語徐徐講出,衛文廣卻是越聽越蒙蔽,越來越凌亂,極度無語的看向唐家幾位子弟。
他現在才理清了,唐家應該不是知道了他真實身份和謀劃,也不是某個結拜兄弟出了問題,要不然,對方不可能說要變賣產業,撤離修巖州的話。
凌亂幾息,衛文廣才苦笑道,“唐兄,你這…太荒唐了吧?唐氏立足修巖州兩百余年,怎么要撤離?”
兩百多年時間,唐家才從有了第一位秀才的小地主家庭,變成修巖王,撤離?
若不是也早就在以往見過唐懷瀾,還有上喜縣士紳的各種介紹解說,他都懷疑這是一個假的唐家子。
唐懷瀾苦笑,“薛城李元書!”
“…”衛文廣更加懵逼。
唐懷謙則開口解釋,“云州薛城李元書,得了仙命,掌握仙術仙法,在薛城改造人間一事,是真的,我等已經確認。”
“今年之內,李元書會鯨吞整個云州,明年,就是修巖州崩盤了,我等家族若不跑,只會被吞個干凈,衛兄不一樣,你沒有什么惡行惡疾,若是從此開始加入叛軍身份,為下層佃農分田地,反而是一向善舉,即便李元書來了,也會順勢封你為軍方將領,真正的高層。”
“李元書有了仙術仙法,但不可能出手面對境內所有雜事,護衛李家政權的軍事力量,必須要有,因為掌握仙術,他也不擔心將領擁兵自重,背叛等等,以衛兄的大才,就是成為李氏軍方第一人,執掌所有凡間軍旅權柄,也無所謂。”
“到時候,我們跑路逃亡大商,依舊能靠金銀和家丁,過上優越生活,衛兄則是一國上將,這損失的,只有買下我們家宅、商鋪,田產的府城中下層士紳。”
不愿意讓某些消息在中下層擴散,可唐氏眾人還是知道,不給衛文廣詳細解說,是不行的。
他們不解釋,打死衛文廣恐怕他都不相信唐家要逃離修巖州。
還是那句話,在修巖州這里,唐家要比劉國王室都過得瀟灑,不止瀟灑,若有外敵什么的,也不用他們直接上場,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
這些話講完,唐懷宇都忍不住吸著冷氣開口,“衛兄你是不知道,云州大月城那邊,修建的富麗堂皇,亭臺閣樓,小橋流水什么都不缺的豪宅,占地一二十畝,還是城中豪華地帶…修建都不止數千上萬兩了,現在賣價幾百兩,都沒有人愿意接。”
“大月城還和李元書所在薛城,相隔近千里,沒打過去呢,所有草民都已經知道了消息,往往是十幾個匠人,大匠級別的湊一湊,就買下了那樣的豪宅群。”
“城中連鎖的客棧,酒樓,地皮都不止千兩,更遑論各種建筑?竟然也是百兩級別的賤賣,往往是原本的廚師,跑堂的湊一湊,搖身一變成了新主。”
“城外數千上萬畝的良田,正常時期一畝都要十幾兩,現在是百文級別的賤賣。以后的魯國,根本不會缺人或缺量了,咱們三大州本就有著浩大平原,還是一年三熟之地,本地糧食養上兩三千萬人口也不難,為什么一直才幾百萬級別?就是糧食被把控在大小地主手中,寧愿爛掉,也不愿意白白讓利給草民,等李氏政權崛起,輕松做到齊國那樣。”
“我們唐氏、還有沈氏、劉氏等等,若不想變成云州士紳的凄慘模樣,只能臨走前,坑一把還不知情的了。”
說著說著,唐懷宇都流出了淚水,當然,是不是感動就不好說了,也可能是如大月城吳起良那類,從此以后,魯國即將成為良善之輩的窮途末路之地,才心疼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