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亞大陸東明州,一座中型城市邊緣的郊野區,半廢棄的大樓內,一個起亞族少年正瑟瑟發抖縮在另一個青年身后,滿臉恐慌驚懼。
保護他的高大青年雖然臉色也有慌亂,但也多少帶著一絲坦蕩,“勇叔,我們這次認栽,說吧,要到底怎么樣做,才能讓你放我們一馬。”
這兩個青少年前方幾米外,站著七八位起亞族青壯年,為首被稱作勇叔的壯年放聲大笑,“好,路師行,你能認清情況就行,季總已經警告你背后那雜碎,不要去接近宮小姐,既然他執迷不悟,那就閹了吧。”
“事后你們自己去安全局調解,不管是說他想變性,還是你閑得無聊那樣做,都無所謂。”
勇叔這話一出,后方七個起亞族青壯年紛紛哄然大笑,笑聲里充滿了肆意和戲虐。
青年路師行臉色大變,死死盯著勇叔看了幾眼,才咬牙道,“勇叔,不要逼我!”
這話一出,勇叔身后一個青年就踏出一步,更在踏步中一按手腕上的腕表,體表飛速流動覆蓋出了一層金屬甲胄,“小子,別蠢了,以為學了一點格斗技巧,就能吃得開,起亞聯邦拼的還是財富,來,我站著不動讓你出手,看你能不能傷到我分毫,哈哈”
“很疼你弟弟嘛,若是你舍不得下手,我可以替你代勞。”
路師行再次色變,看著對方的個體戰甲,眼中開始涌現絕望之色,他的確學習了不少格斗技擊,若是單對單不依仗外物,他相信在這東明州歸方城,絕大部分起亞族青年都不是他的對手。
依仗這些,他才多少闖出了一點點名頭,是的,那只有一點點,畢竟他很窮,而在現代的聯邦社會,稍微有點富貴的就能搞來各種機甲器械來武裝自己。
只有那些愛好特殊的,才喜歡看一些刺激的,原始的格斗技擊,他也是在那個小圈子里,闖出來了一點點名氣罷了。
他身后的是他親弟弟路師揚,自從父母因為意外去世后,他們兄弟也算是相依為命。
幾個月前,剛義務教育結束踏入社會的弟弟,興高采烈告訴他,他遇到了一個女孩子…然后,那個女孩子是另一個大老板盯上的獵物。
雖然女孩和他弟弟路師揚算是兩情相悅,架不住,幾千億起亞族組成的龐大社會,有光明就有黑暗,這不是什么制度能絕對束縛約束的,只要是智慧生靈組成的社會,每一個都有自己的獨立思維,私心,不管聯邦科技再怎么發達,監控網絡或者法律體系等多么嚴密,只要是由一個個有獨立智慧的起亞族去親自監管維持社會運轉,黑暗幾乎就是難以避免的。
最多現代的黑暗,對比以往科技不那么發達時,要少了很多很多,情節也可能更輕微些。
偏偏這次盯上他準弟妹的季總,是一個來歷極大背景極深的存在,對方盯上他準弟妹或許只是一時興趣使然,可能過陣子就膩了,但在季總興趣還沒過去,還打算拿他們發泄時…
對方揮手席卷出來的恐怖壓力,就遠不是他能抗拒的。
前面的勇叔是他混的圈子里,崇尚原始格斗技擊的圈子里,整個歸方城最大的組織者之一,以前他都是在對方手下吃飯的。
如果對方只是在擂臺上公平格斗,路師行什么都不怕,哪怕一對多也不怕,可私下里在這樣的環境,個體戰甲都穿出來了,他就是再能打,也是擺設。
除非…
想到這里,路師行都忍不住苦笑,“勇叔,現在整個起亞聯邦,天都變了,神明、創始神都出來了,也有了科技之外的道路,你何必還為了這點小事興師動眾。”
“說不定季總已經轉移了注意力,去追逐踏上個體修煉一道了,不如你去問問?”
絕望歸絕望,他和弟弟,包括不遠處的勇叔等起亞族,也都是剛剛觀摩過天述神王心映開天辟地畫面的,當時,大家不管是逃跑的還是追逐的,也都幾乎是跪著看完了那一切。
等看完后,大家都感慨的厲害,甚至在短時間遺忘了一切,都在對那些發表感慨,感慨著感慨著,勇叔才一拍腦門想起什么,指著他們就開口,給我搞,季總的命令不能忘。
局勢這才重新發展到這一步的。
這話一出,勇叔再次大笑,“世界是變了,但是,幾千億起亞族,就算有一部分我族個體,能抓住機會登上新的道路,可你覺得,這和我們有關系?哈哈,還是完成季總的命令,回去交差領賞的好。”
“小路,別不識抬舉,等我親自下手,你應該知道會比你們自己動手要血腥的多。”
他所在圈子,最多的就是一群喜愛找刺激,崇尚原始技擊格斗的富豪權貴里的閑人們,他能在這個圈子混起來,成為一城之地的最大組織者之一,當然見慣了血腥。
更深切明白,權貴惹不得。
聯邦是有法律法規在保護普通小民的生存權利和自由,但那又如何?做好了事,隨便找個起亞族頂罪,去牢里坐一陣子,出來又是一條好起亞。
聯邦科技極為發達,心臟都可以移植,斷手斷腳同樣是小事,壽元,普通起亞族只有50年壽元,但如古塵胥那類頂尖富豪卻能活300多年…其實到了這個時代,富豪權貴們的影響力,反而越大。
就說延壽,你以為誰都可以活300多年?
目前的起亞聯邦,衣食無憂,餓不死起亞族是正常的,但階級固化之類問題也是很嚴重的,甚至可以當做聯邦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之一了。現任最高領袖自從登臺以來,一直也都在為了這個問題而努力施政。
不管外面怎么變天,在這小小歸方城,勇叔還是確定,還是要聽季總的話,哪怕對方真的因為變天轉移了注意力,忘記了這一對兄弟,他也必須做好了事,再去匯報。
凌厲的笑聲下,路師行臉色再變,更翻手亮出來一把利刃,在勇叔面不改色中一刀斬在自己左手腕,令左手當場墜落。
“哥”
他背后少年驚恐的哭出來時,路師行才強撐著身子咬牙道,“勇叔,這樣,能不能放我弟弟一馬。”
勇叔面不改色,路師行抓著利刃又對自己捅了一刀,哪怕過程里他弟弟都急忙去阻止,還是被他晃了下背撞開,“這樣呢?”
肚子上也血流如注時,勇叔才齜牙笑道,“嘖嘖,不是我不幫你,是季總要的不是這些。”
“除非有神明來搭救你,否則今天,他該少的,必然要少下去!”
這話剛落,路師行繼續崩潰中,廢棄大樓外卻響起一聲大笑,“哈哈,那我不是神明,可以搭救他么?”
聲音席卷中,一個身高六米,體表覆蓋著層層鱗甲,外觀就像無數猛獸組合體的龐然大物就一下撞碎了樓宇外墻,站在了只有三米多高的樓層邊緣,張嘴露出一笑,滿口獠牙。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