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向紅也被自己方圓給問住了。
呆呆愣愣地矗在那里。
直到老板娘徐琳琳輕輕推了推她,她才反應過來。
然后非常緊張而又害怕,使勁的搓了搓手,諾諾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原來那天晚上,砍了黃超幾刀后,全憑一股怒氣,等問出女兒消息后,她也冷靜下來。
這才感到后怕,于是也沒管躺在地上的黃超,匆匆忙忙收拾了幾件衣物就從家里出來了。
出來以后,她一門心思都在女兒身上,哪里顧得想黃超怎樣的。
實際上也是她的潛意識在回避此事罷了。
“先來鹿市再說吧。”方圓在電話里半天沒聽到對方響聲。
于是主動說了一句,就掛了電話。
方圓這電話一掛,仿佛剪斷了劉向紅心中的一根玄,蹲在地上就痛哭起來。
有害怕、有恐懼、有委屈、有悲傷…
五味成雜,眾人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
方圓這邊掛了電話,想了想又給羅家成打了個電話。
讓他找人查一下這個叫黃超的是死是活。
剛剛劉向紅的敘述中,已經說了她的家鄉地址。
加上有名有姓,應該很好查,如果真的是兇殺案,那就更加好查了,警察局肯定有立案的。
這事很簡單,羅家成拍著胸脯給他保證,很快就有消息。
等打完電話,又過了一會,毛阿姨一手拉著豆豆,一手拿著一堆單據進來了。
旁邊還跟著個護士,正和她們在說著什么。
“方先生,你還沒回去啊?”看到方圓還在這里,毛阿姨顯得很驚訝。
“沒有呢,豆豆都檢查完了嗎?”方圓站起來問道。
“已經檢查過了,問題不是很嚴重,醫生說做手術痊愈的可能性非常高。”毛阿姨高興地道。
“那就好,不過準備什么時候做手術?”方圓并不感到意外。
在知道豆豆這個病的時候,他就在網上搜索過。
現在技術發達,一般性的先天性心臟病都能治好,特別年齡越小,手術痊愈的可能性就越大。
反而長大了后才麻煩。
“說是這一個星期內,因為手術前還需要做過敏試驗、交叉配血等等準備工作,具體的我也不太懂。”毛阿姨解釋道。
“有問醫生,晚上能回去住嗎?”
一般住院后,晚上如果沒有什么額外的檢查,或者輸液什么的,是可以回家休息的。
“最好還是不要了,在醫院照顧也方便一些,每天早上都會有主任查房,到時候能及時了解情況。”毛阿姨還沒說話,旁邊的護士搶先說道。
“那行,毛阿姨,你先留在這里照顧豆豆,等晚上我再過來換你。”方圓說道。
“不用你來,你忙你的去吧,我們照顧豆豆就行了。”
就聽方媽媽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原來她和何柳青結伴而來。
他們手里還拎著飯盒和保溫杯。
“媽,媽媽,你們怎么知道在這里的啊?”方圓驚訝問道。
“剛才給你打電話,你電話占線,打給彩衣才知道的。”何柳青說道。
“那行,沒事我先回公司了,等晚上我再過來。”方圓說道。
然后蹲下身子,摸了摸小家伙的頭道:“豆豆要乖乖聽話哦,叔叔晚上再來看你。”
豆豆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然后小聲說道:“謝謝叔叔。”
“不用謝,讓毛媽媽放動畫片給你看吧。”方圓說著站起身子。
然后跟眾人招呼一聲,這才出了醫院。
剛到門口,無數在外面蹲守的記者一擁而上,話筒都快戳到方圓嘴里,把他嚇一跳。
原來兒童醫院把方圓選擇他們醫院治療豆豆的事情發到了微博上,并且還有他們的合影照。
于是引來了鹿市各大媒體,因為是醫院,保安不讓進,所以都在門口蹲守著,看到方圓出來自然一擁而上。
方圓在梁飛白和湯志行兩人的護送下,好不容易才擠了出來。
“劉姐,你還去鹿市找你女兒嗎?”衛素昕在旁邊小聲問道。
聽到衛素昕的話,劉向紅仿佛想起什么,抹了一把眼淚,站起身來。
斬釘截鐵地道:“去,當然去,哪怕警察把我抓了,我也要去見我女兒。”
“小劉,你也別擔心,你要真的失手殺了你老公,早就被公安系統通緝了。
不說其他的吧,派出所都來我們店里檢查過好幾回,要真的有事,你早就被抓了。”老板蔡康寧安慰道。
他這樣一說,眾人都覺得有道理。
劉向紅一直用的是本名,也沒換身份證,警察要抓她,早就抓了。
“小衛,你在手機上查一下,看下午有沒有到鹿市的機票,你們下午就走。”蔡康寧說完,又對衛素昕交代道。
“好的老板。”衛素昕聞言,立刻在手機上查詢起來。
現在咨詢發達,很多旅游軟件都能查到航班。
“小劉,你和小衛今天早上就不用上班了,先回去收拾一下東西。”餐康寧索性好人做到底。
“老板,老板娘,謝謝你們,謝謝…”劉向紅已經不知道說什么話,才能表達她感謝之情。
“小衛,去鹿市多照顧一下你劉姐,有什么困難,就給我們打電話。”老板娘徐琳琳再次叮囑衛素昕道。
“老板、老板娘仁義。”有員工喊道。
“對啊,老板、老板娘,給你們干活,錢少一點我也一直干下去。”又有員工說道。
“怎么,你們是嫌我給的工資少啊。”老板娘聞言,也開玩笑地說。
“那哪能呢,不過老板、老板娘,你們人這么好,你們不發財誰發財,現在你們開寶馬,明年你們一定開賓利。”有大膽的員工說道。
“那感情好,不過我們能不能開賓利,就看你們了,好了,大家也別都圍在這里,都干活去吧。”老板娘笑著拍了拍手道。
眾多員工轟然而笑,各干各的活去了。
但員工的積極性,歸屬感卻比那些天天在店外集體跳操喊口號,折騰不停的服人員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劉向紅的東西很少,就幾件換洗衣服,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包都沒有,直接用塑料袋拎著。
最后衛素昕實在看不過,從自己家里拿了個旅行包送給了她。
于是劉向紅又經歷了她人生中第一次——坐飛機。
可是她已經無所畏懼。
在飛機上,她透過機窗看向窗外,碧藍的天空中白云朵朵,一縷陽光從遠方穿透了云層,照耀在了她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