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城是黔省最為繁華的城市之一,林城也是旅游城市之一,每年來林城旅游的游客很多。
所以林城的飲食業非常發達,特別到晚上的時候,街面上全都是逛街吃飯的。
楓樹地道黔菜餐廳是林城很普通的一家餐廳,從名字就可以看得出,這家店專做黔菜。
黔菜有三大組成部分:民族菜、民間菜、土司菜。
特點是辣醇、香濃、酸鮮、味厚。
雖然黔菜不屬于八大菜系,但卻自有它的獨特之處,黔省物資豐富,黔菜用料多是當地原料。
來林城旅游之人黔菜是必嘗之一。
所以楓樹地道黔菜餐廳晚上的生意特別的好,雖然營業時間只到晚上10點,但服務員最起碼要工作到12點才能下班。
劉向紅就是楓樹餐廳很普通的一名服務人員,她主要負責收拾客人走后的桌子。
忙碌了一天,等最后一波客人離開后,劉向紅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出來,擺放好新的碗筷,她也稍微松了一口氣。
劉向紅剛推著餐盤車往前走了幾步,就差點撞上低頭看手機的衛素昕。
“小衛,沒撞到你吧?”劉向紅趕忙問道。
“沒事,劉姐,對了,你看這個。”衛素昕揉了揉撞疼了的膝蓋,然后熱心地把手機湊了上去。
“你不是不知道?我不識什么字,你們現在這個高科技我也看不懂。”劉向陽笑著拒絕道。
然后準備推著餐盤車繼續去廚房。
“你別走啊,你不認識字,我可以念給你聽,你不是說你女兒叫豆豆嗎?”衛素昕拉住她道。
“你說什么?豆豆?這上面有豆豆的消息了?她在哪里?”劉向紅一把搶過衛素昕的手機。
可是手機屏幕上的內容,她只看懂了豆豆、4歲等幾個字。
原本她一個字都不認識的,自從出來找孩子后,她找人寫了個尋人啟事,她每天都把那張尋人啟事背一遍,漸漸的也就學會認識上面幾個字了。
“這上面寫的是什么,你快給我說說。”劉向紅趕忙把手機遞給衛素昕道。
這才想起剛才的反應有些過了。
“小衛,對不起,劉姐反應有些過頭了。”劉向紅道歉道。
“沒事,我先念給你聽。”衛素昕接過手機道。
劉姐尋找女兒的事情,整個餐廳的人都知道,包括劉姐每次休息,都在林城大街小巷尋找女兒的事情。
“小名豆豆…今年約四歲…兔子玩偶…。”衛素昕一字一句的讀給她聽。
劉向紅越聽越像是她的女兒,特別說到兔子玩偶,女兒生日的時候,她給女兒買過一個。
那天女兒被她爸爸賣掉的時候,也不知道帶了兔子玩偶沒有?她真的沒在意。
“這還有照片。”衛素昕忽道。
劉向紅趕忙把頭湊了過來,然后就感覺自己腦袋“嗡”的一聲。
雖然快一年多沒見,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女兒,包括她手里的那只兔子玩偶。
“是她,這就是我的豆豆,她現在在哪里?她人怎么樣啊?為什么會放到網上了?網上還說些什么了啊?”劉向紅緊緊抓住衛素昕的手,淚流滿面的問。
她現在感覺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即為找到女兒感到高興,又擔心女兒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被發了網上。
心里五味成雜。
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她的哭聲,終于也把其他服務員都吸引了過來,就連廚房里的大廚都出來了。
劉向紅沒什么文化,也不認識多少字,但是為人勤快,手腳利索,在餐廳里活都搶著干,所以大家和她的關系都很好。
“劉姐,你別哭啊,你女兒現在很好,她遇上好人了,你知道發這個微博的是誰嗎?
就是電視上經常播放的那個,智能機器人大白的發明者,大科學家方圓,你別擔心了。”衛素昕手忙腳亂的安慰道。
服務員們過來了解事情的原委后,也都拿出手機查看起來,也為劉姐找到女兒感到高興。
“小衛,你趕緊在微博上聯系下方先生,問問具體情況,并且把劉姐的情況跟他說一下。怎么才能聯系上他,見到豆豆?”店長汪弘博在旁邊說道。
“小衛,你快幫我問問。”劉向紅聽了,也不哭了,強忍著淚水,迫不及待地盯著衛素昕的手機。
“方先生今天晚上又發了一條微博,說私信的人太多了,他也不知道真假,所以覺得自己是豆豆父母的人,在回評論或者私信的時候,帶上豆豆小時候家里狗的名字。”衛素昕說道。
劉向紅聞言,想也不想脫口而出:“油菜花,那條狗叫油菜花。”
衛素昕聞言,不但私信了方圓,還在兩條微博評論區留了言。
“這個時間,方先生應該休息了吧,劉姐,你只能等明天方先生看到后回復,才能知道具體的消息了。”衛素昕發完后道。
“還要等啊?”她呆住了。
然后又仿佛松了一口氣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已經等了這么長時間,再等一天也沒關系的,她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接著仿佛又想起什么,抬頭向衛素昕問道:“豆豆身體不好,她現在怎么樣了,還有其它什么消息嗎?”
“劉姐,你別擔心,你女兒應該很好,我剛在在網上搜了一下,方先生應該是在鹿市福利院見到你女兒,這里還有其他網友拍到的豆豆照片。”衛素昕還沒說話,旁邊就有其他服務員說道。
劉向紅接過手機,看到照片上和很多孩子一起拍的照片,眼淚再次忍不住流了下來,一年多沒見的女兒,基本上沒怎么長高,穿著寬大的衣服,顯得格外的瘦小,臉上也沒什么笑容。
“豆豆,我的豆豆…。”劉向紅默默的抽泣著。
無數個夜晚因為思念女兒徹夜不眠。
無數個夜晚因為夢見女兒質問自己,為什么不來找她,痛哭而醒。
餐廳里的人都叫她劉姐,可是她其實并不比她們大,可卻顯得格外蒼老。
劉向紅并不是林城人,她老家是在川省下面一個叫劉家咀的村落。
劉家本來有兩個孩子,劉向紅是老大,她下面還有一個弟弟,可惜小時候一場大病夭折了。
這對重男輕女的劉父打擊甚大,這也遷怒到了劉向紅的頭上,甚至有時候當面問她,為什么死的不是她。
從小到大沒給她什么好臉色,自然也不可能給她讀書。
很小開始就幫父親干農活,后來父親為了五萬塊彩禮錢,把她嫁給了幾十里外黃龍灣的一個叫黃超的人。
黃超比劉向紅大八歲,酗酒、好賭,還動不動就家暴劉向紅。
但是劉向紅從小性格就比較懦弱,也不敢反抗,就這樣默默的忍受。
后來有了豆豆,豆豆就是她生命中那道光,照亮了她灰暗的人生,她才感到活著的意義。
可是黃超跟劉父一個德行,他也不喜歡豆豆,可劉向紅不在乎,她會努力把豆豆養大,讓她讀書,考大學,不再重復她的人生。
當她知道豆豆有先天性心臟病的時候,她真的感覺天都要塌了。
好在醫院告訴她,這個病國家管,可以免費治療,她也終于看到了希望,不過這只是免費手術費用。
手術肯定需要住院,其他費用肯定還是要的,可是她家徒四壁,哪里能拿出一分錢。
黃超當初娶劉向紅幾乎掏空了家底,加上好賭,根本就存不下一分錢。
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一臺黑白電視機。
所有她努力干活,想等把稻子賣了,湊足了費用,就帶豆豆去手術。
可是那天她下地干活,豆豆在家看電視,等回來時,卻發現豆豆不見了。
她真的感覺天都塌了,她滿村的尋找。
后來有村里人告訴她,有人看見豆豆被她爸爸帶去縣城了。
劉向紅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可她從未去過縣城,而且心底還抱有一絲僥幸。
可等晚上,丈夫獨自一人醉醺醺回來的時候,她徹底憤怒了。
一向懦弱的她,拽住豆豆的爸爸,質問他豆豆去哪里了。
“那個病秧子,賠錢貨,我把她送人了。”黃超一巴掌把劉向紅給扇倒在地。
“你還我女兒,還我豆豆。”一向懦弱的劉向紅發瘋一樣拽住丈夫的衣服。
拉扯之間,黃超的衣服里掉出一沓錢,這下子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從未反抗過黃超的劉向紅終于爆發了,發瘋似的沖進廚房,拿了把菜刀砍向了他,這么些年所受的委屈和壓抑終于爆發。
她逼問黃超,把女兒賣到哪里去了?賣給了誰?
黃超見劉向紅眼中盡是瘋狂,也害怕了。
于是告訴她豆豆被他六千塊錢賣給了一位林城的外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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