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
“扶蘇!”
“農家!”
“昌平君和農家之間,和墨家之間,都有些交情,當初昌平君選擇了叛逆,農家助力不少。”
“而那個時候,扶蘇還在護國學宮,扶蘇公子和農家之間并無牽扯,是以…有些無稽之談。”
“想來是有人故意放出這般消息。”
昌平君!
也是一位英杰,當初在咸陽之時,自己就提醒過他,把握住本心做出選擇,似乎…他還是走了那條路。
好在,于攻打楚國,沒有造成太大的阻礙,緊緊有些麻煩罷了。
昌平君和農家有關聯。
不代表和扶蘇之間有關聯。
然…也不代表農家接下來和扶蘇沒有關聯。
“郡侯以為有人故意要將農家和扶蘇拉在一處?”
嬴政手持韁繩,看向馳道的前方,輕緩一語。
“不排除這個可能!”
周清笑道。
這些事情,以皇兄的智謀手段,當早就心中有數,詢問自己,或許有些深意,或許沒有。
對于扶蘇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自己不摻和,誰有能力誰就將來上位。
扶蘇如果不能夠爭過其他人,自己能做的,就是他的安全,此外,自己不會插手任何事情。
真正的王者之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
“朕…覺得農家的事情比墨家有趣多了。”
“扶蘇!”
“朕很期待。”
始皇帝嬴政亦是淺淺笑道。
農家!
它的覆滅是早晚之事,可是農家的力量…的確不弱,若是以大秦之力將農家徹徹底底的剿滅,非自己所希望看到。
那會牽連數十萬的人,也許百萬也說不準。
“希望扶蘇公子不會令陛下失望。”
這是扶蘇的一個機會。
一個很好的機會。
周清希望扶蘇可以抓住,可以向陛下證明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那些放出雜亂消息的人,郡侯以為都是誰?”
“山東諸地,不知道接下來東巡,是否會有賊人近前。”
大秦!
目下對于諸夏的統治逐步歸于安穩,安穩并不代表著無事。
如同平靜的湖水,表面看上去沒有任何波浪席卷,誰知道湖水之下是一個什么模樣。
“敵人!”
周清的回答很簡練。
從歲月長河的一切經過來看,羅網是很大的嫌疑,此外,便是一些山東諸地的諸國舊人了。
大秦正盛,欲要依靠兵戈之力,將大秦百萬鐵血之師擊潰,明顯不可能,誠如此,唯有先讓大秦陷于內亂之中。
亂象!
便是意味著機會!
也是那場內亂,強大的恢宏帝國驟然崩潰。
自己插手?
不可能的!
自己不會插手!
因為一切都是…可控的!
扶蘇也鍛煉了這般久了,希望他可以爭氣一些。
更為關鍵的是,皇兄現在足以鎮壓一切。
也輪不到自己插手。
“敵人!”
“大秦從不缺少敵人!”
“朕…喜歡敵人,有敵人的存在,大秦才可以變的更強,有敵人的存在,才可以更好的看清一些人。”
“朕此次東巡車駕,國府提交的行程人數,較之現在多上一倍有余,朕不喜那般。”
“便是現在的模樣了。”
“雖有敵人,也只是一些黑暗之中的小人罷了,比起山東諸地的萬千之民,他們不算什么。”
嬴政喜歡皇弟的回答。
不錯。
就是敵人!
只有敵人才會這般做。
山東諸地固然都是敵人,可…秦國廟朝之內,未必就沒有敵人,就是現在隱藏的有些深。
“陛下所言如此。”
周清以為然。
“這里就是洛邑的王都!”
“近百年前,武王同大力士孟說比賽舉九鼎之一的龍文赤鼎,結果大鼎脫手,砸斷脛骨,武王崩逝!”
“九鼎!”
“社稷!”
“大周延續了八百年,不知大秦如何?”
洛邑作為大周的東都,城中自然有王城的存在,尋常之時都是空著的,月來,三川郡郡守已經專門派人里里外外的清理一遍了。
至于人手…此刻已經被咸陽隨行的人員接管了。
較之咸陽王城,不為大,而于東巡的帝駕來說,足夠適用了,何況,也在這里停留不了太長時間。
行走于王城內的廣場要道上,這里的一切還是成周模樣,地上的石板都有些枯舊了。
四周的殿閣,觀其禮儀,觀其規格,觀其烙印,觀其文字,…,一切還有著濃厚的大周氣息。
“秦!”
“當為萬世之基!”
周清在側,有語而應。
“陛下,大秦基業當萬世不墜!”
“陛下,大秦自始皇帝陛下始,當有萬世!”
身后隨行的李斯、蒙毅、馮劫、周青臣、馬興…則是一言。
“希冀如此。”
嬴政笑道。
“當年武王克商,行走于朝歌之內,不知道是否也有朕如今的想法?”
“可惜,大周三百年便是衰微,五百年烽火諸侯不休。”
“朕希望大秦基業超過大周。”
群臣之慶賀,聽起來自然很好。
然萬世基業…終究很難。
雖難!
接下來還是要慢慢走下去,只要大秦之法不墜,大秦基業永存。
若是自己可以長生,則…大秦必將綿延萬世。
陰陽家!
蜃樓!
自己已經等了好久了。
它們也該前往海域尋找長生之藥了。
周清隨側行走,也是打量四周的殿閣。
大秦!
希望走的久遠一些。
那也是自己的希冀。
“泰岳祭祀如何?”
如周清所料,皇兄東巡行至洛邑,是不會忘記北邙山的故人的。
歷經昨晚的一場熱鬧酒宴,今晨巳時,便是車駕出洛邑,前往城外北邙山,一路沿途,早就有黑龍軍警戒了。
似乎為一名帝王,還真是空閑時間不多,此刻皇兄正在自己的車駕中批閱奏章文書。
周清閑逸甚多,御馬前進,同身側的東君焱妃隨意聊著,曉夢她們今日還是準備在城中游玩。
身為護國法師,陰陽東君自是要隨行,咸陽宮內,有宗全坐鎮足以,而且接下來泰岳祭祀需要東君。
“泰岳祭祀所需并不復雜。”
“待陛下車駕臨近泰岳,再行布置也不晚。”
如舊的暗藍色長裙,有致的婀娜身材若隱若現,背負至陽,長發低束,深藍色的發簪點綴。
裙衫之上,古樸神秘的圖騰烙印,三族神鳥的形體隱隱生光,長靴落蹬,聞郡侯之問,看向玄清子,脆音緩緩。
“你的修為的確契合《曦陽》!”
“你的氣質越發如仙如神了。”
“曦兒如何?”
“泰岳祭祀結束,你將曦兒送來南昌一段時日吧。”
祭祀所需,的確不為復雜。
虛凡在那里,大、少司命也在那里,還有自己布下的禁制,當不會出現問題的。
此外,自己還有別的手段。
終究祭祀之道,需要陰陽家親自出手,許多上古傳下來的祭祀之道,只有他們知曉了。
倒是東君的修為速度不為緩慢,雖有自己性命交修的助力,然而,也超越弄玉、云舒她們的進度了。
渾身上下外顯的氣息,頗有些超然的韻味。
有點臨近昊天之心的感覺。
“曦兒很好。”
“就是現在有些難以管教了。”
陰陽家神都九宮的修行,越是修行極高處,越是臨近昊天的氣息。
何為昊天!
就是道者本源的氣息!
至于《曦陽》,它很適合自己,尤其是在吸收扶桑神樹的些許本源之后,更是進步極快。
更別說還有玄清子的助力。
虛空一體!
距離自己不算很遠。
提及曦兒,東君沒來由的有些峨眉微動,無奈的搖搖頭。
小家伙現在咸陽宮很是靈動,如今一晃,她也兩歲了。
加上自己日夜用玄力洗髓筋骨,早就會跑了,早就會呼喊吵鬧了。
偏生…每當自己忍不住想要懲罰那個小家伙之時,又有些舍不得,片刻之后,又開始令自己頭痛了。
“哈哈哈。”
“本侯的女兒,豈非是尋常人?”
“性子活脫一些好。”
周清莞爾,也有近一年沒有看到小家伙了,不知道小家伙現在具體是一個什么模樣。
至于東君遇到的麻煩,應該有趣。
泰岳祭祀之后,南昌府邸也無大事,正好可以好好的管教管教小家伙。
怎么說也是公主不是!
“期時…郡侯就知道了。”
“咸陽宮新誕下的食鐵獸,如果不是宮人發現的早,怕是被她都折騰死了。”
東君搖搖頭,非親自管教那個小家伙,根本體會不到小家伙的難纏。
“既然你所言曦兒頑劣,要不要…和本侯再誕下一子?”
周清不覺得會有多么麻煩,總歸還是一個小家伙而已,就算難纏又能夠難纏到什么地步?
食鐵獸!
咸陽宮的食鐵獸誕下子嗣。
南昌的大白和小黑自然也是一樣,那些雌性的是鐵血一共誕下七只小小的食鐵獸,眼下還在府中生養。
待稍微長大一些,便是準備放在城外或者蜀山那里。
而且那些新誕下的食鐵獸一身筋骨相當不錯,應該是得了不少大白、小黑它們的本源浸染。
那些小小的食鐵獸修行會更加快,有丹藥的助力,早晚也是凝練內丹層次的食鐵獸。
至于更進一步成為上古那般令四靈古獸都為之側目的合道層次食鐵獸,吞吐陰陽二氣,磨滅一切外力。
非有超越千年靈韻的天材地寶不可了。
玄冰真葉做不到!
就是玄冰真品…怕也是有些難。
真不知道上古之時諸夏間會有多少珍貴至極的天材地寶,那些先賢前輩也是涸澤而漁,弄的現在諸夏間…啥都沒有了。
也就一些千年靈韻之物還時不時的存在。
不過,再等數百年,或是千年,連帶那些千年靈韻之物都要成為典籍上記載的傳說傳聞之物了。
心神思緒滾動,近距離之下,有覺東君身上那熟悉至極的氣息,如舊怡人,數月不見,有些意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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