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吃!”
“吃兔兔!”
“吃兔兔!”
女兒都開口了。
必須滿足。
由著弄玉親自出馬,靖遠城內,直接買了一大籠子兔兔,自己留了一些,其余則是送給皇兄。
倒是不曾想,皇兄直接相召,營帳之內,一起宴飲。
如此,倒也是歡快許多。
尚食坊隨行的庖廚手藝還是不錯的,將小白兔弄成不少的花樣,反正擺滿了一張木案。
不安分的待在自己身邊,曦兒這小丫頭,明顯很是歡喜。
因為好吃的太多太多。
還未待皇兄下箸,小家伙已經忍不住,兩只小手下去,直接兩個肥嫩的兔腿便是在手。
這是兩只燒烤而成的兔腿,噴香怡人,油水不膩。
好吧。
小家伙還記得自己這個父親,直接遞過來一只兔腿。
“哈哈哈,好。”
“父親也吃。”
迎著小家伙有些舍得,又有些不舍的明亮眼眸之神,周清抬手,便是將一只兔腿握在手中。
“吃!”
看著手中的兔腿少了一只,小眼睛又落在身側的案上,抬手,又拿過一只,兩手都有了。
頓時,小臉上更為歡喜。
“吃兔兔!”
小小的牙口直接下去。
“哈哈哈,朕喜歡這個丫頭。”
“麗兒也說過,這個小丫頭和陽滋的性情有些像。”
始皇帝嬴政亦是歡悅。
掃著曦兒那個小家伙吃著這般香,連自己的胃口都好了不少,執箸也夾了一些兔肉。
“才不是。”
“父皇,陽滋可沒有這般貪吃。”
坐在帳內另一張案后的陽滋有些不滿了。
自己怎么可能是這樣?
自己才不是貪吃的人。
“你小時候雖貪吃,可是卻喜歡喝紫龍珠果釀。”
“少府進獻的那些果釀,幾乎都被你嘗過了。”
嬴政擺擺手。
對于陽滋小時候的場面,自己仍為記憶的很清楚。
論胃口,或許沒有曦兒這般,然而,在另外一個方面,可是相當喜歡的。
“哪有?”
陽滋輕哼道。
自己才不是那樣的人。
自己是喜歡喝紫龍珠果釀,可…它的確好喝啊。
“陛下,曦兒將來隨東君閣下生長于咸陽宮。”
“待有了公主位分,若是和陽滋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妾身覺得怕不是咸陽宮都被她們翻過來了。”
公孫麗隨伺上首。
看著被郡侯格外寵愛的曦兒。
又看著已經成長起來的陽滋。
腦海中拂過種種畫面,抿嘴輕笑,看向陛下,說道那般趣事。
這個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陽滋為陛下格外寵愛。
曦兒為郡侯格外寵愛,若是留在咸陽宮,陛下愛屋及烏,對曦兒定然也是極好極好。
“哈哈哈。”
“翻過來好,翻過來好。”
“朕正覺得咸陽宮有點小了,等你們兩個將來把咸陽宮翻過來了,朕在渭水新建造的朝宮也該好了。”
“到時候,咸陽宮留給你們兩個小丫頭折騰。”
嬴政更為歡悅。
月來,因雨雪災禍的事情,著實煩心不少,而今諸事逐步安穩,心情也愉快許多。
“父皇。”
“陽滋才不會呢。”
陽滋覺得自己被父皇輕視了。
自己根本不是那種人好吧。
至于叔父身邊的曦兒,她現在還小,等她大了,也一定不會如此的。
“陛下。”
“接下來巡視車駕也要遠行入張掖郡嗎?”
大體的巡視路程定下,細致的卻是要根據皇兄意愿給予調整。
掃著曦兒這小家伙吃的噴香,周清亦是一笑,隨即話鋒一轉,落在另一件事上。
“武威郡!”
“張掖郡!”
“朕…,都要去看看。”
“大秦目下四十二郡,趙佗那里攻略嶺南百越有成,接下來郡縣更多。”
“朕此行隴西、北地、河西,下一次能否前來不知道,既然來了,那就全部一覽。”
“惜哉,馳道修筑未成,否則,速度還能快些。”
嬴政給予肯定的答復。
但凡大秦治下的諸多郡縣,自己都要親自一觀。
因為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前來了。
“馳道雖未成,要道也可使用。”
“相對來說,的確慢了些。”
周清頷首。
河西兩郡的馳道暫時還未修建,因為隴西、北地的馳道還未修好,不過,寬闊的要道還是搞定的。
“就是前往河西兩郡更為寒冷了。”
“麗兒,不若你帶著陽滋、高兒先行返回咸陽吧。”
雨雪天候過去,這里更為寒冷了。
連帶尋常時日喜歡出去玩耍的陽滋都不愿意出去了。
念及此,嬴政看向公孫麗,或許麗兒、陽滋她們修行在身,終究酷寒乃人之本性感知。
“父皇,我也要去河西兩郡看看。”
“我不想要回去。”
陽滋耳朵靈敏,有感父皇此言,頓時道。
公子高在旁,聞此,微微一怔,沒有出言。
“河西兩郡比這里更冷的。”
嬴政笑道。
非為不想要陽滋跟隨。
而是天候使然,待在咸陽那里,可以有更多的趣味。
“不要。”
陽滋很是搖動著小腦袋。
“陛下。”
“就讓他們兩個跟隨前往吧,妾身會將他們照顧好的。”
“下次,就不讓他們去了,省的令陛下分心。”
都是陛下將陽滋寵壞的,公孫麗亦是無奈,福身一禮,看向陛下。
“也好。”
即如此,那就一同前往吧。
怕冷的話,就多多停留在行宮之車內。
“父親,吃兔兔。”
另一側。
曦兒一將放下手中的兩只兔腿了。
兩只可愛的小手伸向另外的器皿中,那里也有兔肉,是另外的做法,秘制鹵成的。
“你啊。”
原先的兩只兔腿,不過咬了五六口。
直接扔下了。
將來還真有可能成為一位嬌慣之人。
曦兒將來的教導也得用點心。
念及此,看向東君,自己離開咸陽,也當將一些事情交代好。
酷寒!
跨過大河,果然酷寒。
不是一般的酷寒,而是那種寒風入骨的寒冷。
面對這般惡劣天候,巡視隨行的兵士都削減一半以上,只剩下最為精悍的兵士,著厚重的甲衣,手持戈矛,緊緊跟著。
“等我們從河西兩郡返回的時候,就好了許多。”
出咸陽的時候,是臨近十二月。
從關中前往隴西,花了半個多月。
至隴西到靖遠城,花費了一個月。
靖遠城停留一個月。
現在已經是二月多了。
這個時候的東方海域應當一縷春意綻放,甚至于柳枝都要伸展嫩芽了,至于咸陽關中,乃至于隴西,遲一個月以上。
一個月的時間,皇兄巡視車駕當從河西兩郡返回了。
“以前焰靈在本侯身邊的時候,秋冬時日,本侯喜歡這樣抱著她,渾身暖意如溫潤火焰籠罩。”
“你的大日領域,卻是別有韻味,大日初生,驕陽柔緩,甚妙。”
巡視車駕入武威郡,沿著要道直奔姑臧之地,那里是武威郡的治所,一路之上,人跡不顯。
這般時日,也無人耗費這般力氣行走,都等著臨近不遠時日的春日開啟新動作。
駟馬高車內,除卻每日一見陛下,周清便是歸于其內,安逸的坐在軟榻上,懷抱大日溫香,執筆《太清真經》。
如果沒有身側的小家伙搗亂,或許自己書錄《太清真經》的速度還要快些,這不…現在有著馬車撕著紙張玩了。
“《太清真經》!”
“這一卷…玄奇絕倫,在下都受益良多。”
單手壓下郡侯隨性的手掌,嬌嬈明媚的東君焱妃長發隨意披肩,單薄的貼身深藍色長裙曳地。
暗金色的星眸閃爍,落在案上的一卷經文,略微念叨,體表氣息微動,大日為之調和。
“公子,前方就到了媼圍之地了。”
“那里是武威郡內一個稍大的城池,其內有數千人聚集。”
“陛下派人傳令,夜幕即將到來,在媼圍之地停歇。”
弄玉近前說道一事。
“媼圍!”
“李信在那里吧?”
周清點點頭。
對于武威郡、張掖郡,自己很熟悉,當初這兩郡就是自己攻下,名字也是自己所取。
“隴西將軍關內侯李信率五萬兵以待。”
弄玉微微一笑。
“過了媼圍之地,接下來能夠停留歇息的地方就不多了。”
周清抬首,紫眸閃爍,無視高車的攔阻,車外的一切種種映入眼眸深處,天地蒼茫,酷寒凌冽。
大地上枯黃一片,蒼翠不顯,道路兩旁,雖是草原,卻無牛馬行走,只剩下長長的巡視車隊穩穩行進。
“李信見過陛下!”
“郡侯!”
媼圍之地。
媼圍小城,方圓不過三五里。
很小的城池。
原本是石頭鑄就的城池,現在倒是以水石摻雜不少,整個城池看起來有模有樣,城內的人也有不少。
皇兄車駕停留在城外五里處。
早已經等待多日的隴西將軍李信身披重甲,入賬近前,深深一禮。
“李信。”
“你…看起來頗為飽經風霜。”
“河西兩郡的確很艱難。”
“朕一路行來,看了不少。”
觀面前李信身披厚重的銀色鎧甲,一如往昔的銀甲小將。
這個近二十年前入咸陽宮為劍術老師的李信,當年那個神容稚嫩、氣宇軒昂的李信,如今變得格外沉穩。
攻楚那一戰,對其打擊不小。
非趙佗、郡侯及時救援,二十萬大軍難矣。
其后,李信前來隴西,都督河西軍事,現在…神容滄桑,眉宇多了幾率斑駁的歲月痕跡。
河西兩郡的環境之惡劣,超過自己想象。
田畝稀少,縱然近年來已然不斷屯田,欲要有成,也得數十年之功。
多山、多草原,荒漠夾雜,綠洲隱現,偏生這里的地利位置明顯,以西通西域,以北為匈奴。
不得不有重兵駐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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