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寡人不明白,為何我大魏國會和此事有關?”
煌煌大梁城,威武大王城,正殿之內,朝陽初升,俯覽而下,整個都城之內倒是一片欣欣然的模樣,但在朝堂之上,卻是不住的肅然。
魏王增神情震怒,看著下首一身戎裝的囂魏牟,厲聲而道。
就在昨夜,軍令急報,秦國關外大營上將軍蒙武率兵二十萬陳兵修魚,韓國出兵十萬以為側應,上黨諸多郡縣聯合九原大營也有近二十萬大軍隨時待動。
屈指一數,如此浩瀚軍力,絕非此時的魏國能夠抵抗,而且秦國出兵之意遍發山東諸國,擄掠護國學宮生員,罪行等同對秦國宣戰。
言令一處,魏國上下駭然。
魏王增一身冕服,心中驚慌的看著囂魏牟,好好搞自己的西河學宮就行了,緣何非要在這個時候招惹秦國,如今事情未成,反而引來如此麻煩。
“這…,我王,臣…有罪!”
囂魏牟那略有虬髯的神情之上,亦是愁眉不展,抱拳一禮,想要辯解一二,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終究此事因自己而起。
去歲以來,關于秦國護國學宮的事情,自己一直就很是好奇,想要探知一二,但戒備森嚴,自己根本無法得知更多。
想不到護國學宮會大放休,如此,倒是機會,直接下令,探知更多的學宮訊息,想不到那些人會做出這般擄掠的決定。
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生,秦國關外大營蒙武也已經率兵壓境,此刻,應該思忖應對之策。
“你有罪!”
“你當然有罪!”
“如今秦國二十萬大軍壓境,你可有退兵之法?”
魏王增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原本說好靜靜發展的,只要趙國還是三晉屏障,魏國就一直有機會默默發展的,如今倒好,直接令魏國面對秦國壓力。
透過九旒之珠,看向下首的群臣,魏王增將目光在相國與大將軍的身上看去。
“我王,秦軍關外主力雖二十萬齊動,但我大魏國軍力何止三十萬,故而,臣以為,我大魏國應該出兵迎戰,況且,北方的趙國也不會作勢秦國威脅的。”
“若然趙國也出兵,那么,三晉之地統合,我等更有勝算。”
“而且,此次若是迎戰,也可檢閱初練功成的魏武卒!”
囂魏牟率先出言,秦國雖在修魚陳兵二十萬,數十萬大軍隨后以為側應,但靠近大魏國邊境,魏國能夠調動的力量很強,是故,無所畏懼。
魏國在山東諸國也沉浸許久了,也該一戰聲勢了。
“我王,老臣以為大將軍之言不妥也。”ωωω.999xs.co\m\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今秦國興兵,所為乃是護國學宮生員被擄掠一事,其目的乃是為了威懾山東諸國。”
“故而,不一定有興兵的打算,剛才大將軍也說了,趙國為三晉屏障,如今秦將蒙武陳兵修魚,同樣威壓趙國,不若我等先一觀趙國如何,再做抉擇!”
新任相國尸埕身著錦袍,踏步近前,拱手一禮,搖頭而嘆。
如今,秦國興兵數十萬,直面趙國、魏國、楚國,若說直接興兵的可能,絕對不大,但也不是沒有,若是魏國貿然決斷迎戰,而趙國、楚國妥協。ωωω.九九九xs
直面數十萬大軍,魏國沒有任何勝算,反而還會將近年來好不容易養成的國勢丟失,是故,無需著急,只需要等待便可。
“我王,去歲秦趙交戰,趙人敵視久矣,此次秦國大軍壓境,定然不會坐視不理。”
“無論如何,大魏國也得做好迎戰的準備。”
囂魏牟聞聲,眉頭一挑,自從這新任相國尸埕登位以來,倒是屢屢施展休養生息,妥協發展之策,雖好,但卻有失大魏國威嚴。
沉聲喝道,神色決然。
“我王,大魏國已經數年不曾有兵戰,大將軍雖練有魏武卒,但秦國也有銳士,絲毫不遜色魏武卒,若然對戰,魏武卒折損,而秦國藍田大營兵戈未損。”
“他日,秦國壓境,以為若何?”
老相國尸埕再次搖搖頭,兵家之人就是喜戰,但迎戰可以,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可行,如果拼盡此刻大魏國的軍力。
那么,待秦國藍田大營兵出,魏國就是俎上魚肉。
“不錯,相國老成謀國,卻為如此。”
“秦國經得起損失,但寡人不行,秦軍所要求,不外乎割讓土地,賠以財貨,若能夠以此為我大魏國掙得數年之機,寡人以為可也。”
魏王增神色意動,近年來,魏國實力雖有進步,但較之秦國,仍舊相差太多,相國說得對,魏國有魏武卒,秦國也有銳士,絲毫不遜色魏武卒。
若然將魏武卒的新兵損耗一空,那么,他日面對秦國,魏國將沒有任何還手之力,數年之功也當毀于一旦,更有一點,若然征戰,魏王增實在沒有必勝的把握。
期時,秦國也是要攻掠城池,掠奪財物,與其如此,好不如直接就割讓城池、獻上財貨,雖然名聲不好聽,但自己并非第一個如此做的魏王,遠在先祖惠王時期,就曾如此。
故而,倒也無妨。
念及此,腦海中翻滾魏國的輿圖,北方平陽、安陽、繁陽等地的城池倒是有些可有可無。
七日之后。
趙國傳來消息,趙王應允,割讓大河以南平邑、馬陵三城方圓四百里之地給予秦國,賠以十萬之金,珍寶、美玉、美人若干。
十日之后。
南楚傳來消息,楚王應允,割讓汝水兩側平輿、皋城五百里之地給予秦國,賠以十萬之金,珍寶、美玉、美人若干。
觀此,魏國無奈,亦是如此,割讓平陽、安陽、繁陽等地方圓三百五十里之地給予秦國,賠以十萬之金,珍寶、美玉、美人若干。
半月之后,秦國退兵,兵戈而止,列國為之舒緩一口氣。
與此同時,咸陽城內,蓋聶一行數人,也直接出發,持王書,攜帶重金,前往齊國,以為大謀。
“接下來本侯要前往隴西一行,怕是得一兩個月。”
“期時,學宮要務,就交給你們了。”
護國學宮講武堂偏廳之內,一眾學宮高層匯聚,周清立于廳中,對于面前的學宮丞、博士之人看去,距離學宮正式運轉,也已經超過半年了。
一切都是按照先前定下的規矩前進,無論是操練,還是考核,還是其它,雖然淘汰了一些人,但同樣有一些人逐漸的嶄露頭角。
盛夏之日,自己離開學宮,既是為了自己的事情,也是為了一觀桓齮他們的能力,跟在自己身邊數月,也應該學到一些東西。
距離上次學宮生員被擄掠又過去三個月了,半個月之前的大放休,那些山東諸國之人果然安穩許多,不過近來中央學宮倒是進入了不少人。
對于那些,周清并未給予太多關注,如今的中央學宮內,以法家院堂為主,其余院堂為輔,實在是其余院堂之內,沒有太多合適的博士與教員。
“武真侯請安心,定不會讓武真侯失望。”
學宮丞桓齮拱手一禮,數月來,自己一直跟在武真侯身邊行事,一切諸般要務施展,學宮上下正常運轉,一道道選拔之令落下,一道道淘汰之令落下。
看似簡單,但其內也有玄妙,細細思忖,頗有所得,如今武真侯要前往隴西,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夠讓學宮有所怠慢與懈怠。
語落,其余博士也是一禮。
半年過去了,學宮之內如今的生員只剩下九百多位了,已經淘汰近百位了,但是效果還是很明顯的,許多兵家的好苗子都紛紛露頭。
細細培養之下,三年之后,必可以承擔大任。
“軍器院堂務必加緊對于猛火油的提煉和運用。”
“去歲對趙攻戰,猛火油之力之功想來被山東六國所知,但那并沒有什么,如今我們已經提煉出比猛火油之力更為霸道的力量。”
“來年東出,必可以派上用場,到時候,本侯為軍器院堂請功!”
九大院堂而立,諸多兵種院堂到還沒有什么,但由著自己時不時的指點,軍器院堂對于猛火油加緊研究,已經提煉出兩種不同的事物。
歲月長河中,對于那兩種事物,周清很熟悉,但雖然提煉出來,保存與應用還是一個極大的問題,但那些事情就不是自己需要管理的了。
“定不會讓武真侯失望!”
軍器院堂的博士神情大喜,對于軍器院堂研制出來的東西和威力,自己是最有發言權的,果真明歲派上用場,絕對有大功的。
一時間,其余院堂博士欽羨之光看過去。
“水軍院堂遷移事宜,本侯也已經上承大王,秋冬之日,你們便可以搬遷至巴蜀兩郡,在那里進行真正的實戰推演。”
將目光看向水軍院堂博士,既然是水軍,諸般理論教授完畢,自然要在水面之上一展所學,護國學宮周圍并沒有大江大河,唯一適合的也就只有巴蜀二郡了。
那里有著完備的樓船與器械,。
“定不會讓武真侯失望!”
水軍院堂的博士頷首以對。
“其余院堂事宜,也當按照我等先前定下的規劃,一并完成,學宮生員雖然三年后才出去,但學宮之力明歲便可用得上。”
“學宮丞,你當多費心。”
眨眼之間,五年之期就要到了,藍田大營的兵卒也已經快要練成了,這五年來,大秦府庫殷實,糧倉擴充了兩倍有余。
將作少府打造的兵器海量而出,一匹匹戰馬也從隴西、九原不住的運往藍田與關外,而明歲,也到了最后檢驗之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