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之內,家族敗亡,父親與母親均歿,云舒亦是身處險境,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離開傷心之地,四處游歷,便是至韓國新鄭。”
“按照公子所語,在這里也待不了太長時間。”
往昔不堪回首,郭開奸佞之臣,父親與兄長均慘死在邯鄲,自己淪為奴隸,淪落新鄭,又遇到那般恐怖無比的場面。
自己本已經徹底絕望,公子卻出現在面前,拯救了自己,教導自己修行,安穩自己的心神,此生除了父親與母親之外,就數公子對自己最好了。
輕抿一口香茗,體內《清境》快速運轉,鎮壓心神的悸動,美眸深處,掠過一絲濃郁的歡喜和期待,能夠跟隨在公子身邊,此生足矣。
“原來如此,想不到云舒妹妹和我一般,都是父母雙亡之人,都是得了貴人的幫助,而今又是一同習練琴技,紫蘭軒相遇,可謂是緣分。”
靜室的窗戶半開,淡淡的微風席卷而入,弄玉同樣秀手捧起一杯香茗,和云舒相對而坐,靜靜相談,同是天涯淪落之人,相逢便是極為有緣。
四目相觸,均燦爛一笑。
“和云舒妹妹待在一起這么久,將來如果妹妹離去,弄玉還真有些舍不得,周公子乃劍道武者,一路修行,殺伐加身。”
“莫不妹妹就留在紫蘭軒,好歹也是一處安穩之所,紫女姐姐和衛莊大人會保護我們的。”
整個紫蘭軒內,除了紫女姐姐之外,無一位知心之人,近來隨著那位韓非公子的不斷前來,紫女姐姐似乎也有了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如果不是有云舒妹妹在,自己可能會更加的無聊,閑暇之時,只能夠一個人在房間中撫琴,聽聞云舒不久離去,心中有些可惜,而后神情意動,欲要挽留。
“公子恩德于云舒大矣,行走列國,云舒愿為一侍者相隨。”
輕輕搖搖頭,迎著弄玉看過來的希冀目光,盡管這里很好,而且若是可以的話,待在這里一輩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但公子行蹤不定,而且公子身份也不一般,盡管公子未說,但云舒心中清楚,列國亂世,何處均不安穩,何不隨心而去。
“周公子對云舒妹妹也是極好的,這一點,弄玉也是…,嗯,云舒妹妹怎么了?”
能夠跟在一位自己喜歡的和喜歡自己的人身邊,這種感覺弄玉不清楚,但肯定是奇妙的,雖然云舒妹妹家族敗亡,如今也是處于溫暖之中。
忽然,正待弄玉欲要多說什么,條案對面的云舒豁然神色一變,站了起來,目光中帶著一絲驚駭,看向三樓某一個方位。
“云舒、弄玉姑娘,你們沒事吧?”
次日一早,閑暇而來的周清才知曉昨夜之事。
昨夜,亥時將過,一位紫蘭軒的侍女死了,而且死在了弄玉的房間,當夜,已經執掌司寇的韓非等人,便是和紫女等一同追尋兇手。
一柱靜心之香燃起,繚繞的煙霧彌漫在整個靜室之中,周清走進之時,二人正跪坐在條案之側,隨意閑聊著什么,神色算是正常。
“公子,昨夜一直服侍弄玉姐姐的紅愉姐姐被殺,就在弄玉姐姐的房間里,那兇手實在是太可惡了!”
發生昨夜慘案,弄玉未曾歸去,與自己合宿一宿,想不到那賊人竟然如此猖狂,紫蘭軒內的姐妹已經十分可憐了,還要承受如此痛苦。
云舒那一張紅潤的面容上,滿是憤怒,只恨自己實力不濟,當是自己已經聽到了紅愉的呼叫之聲,如果自己能夠擁有公子的實力,說不準紅愉就不會死。
“以韓非的能力,破案只是時間問題,那賊人既然闖入弄玉姑娘的房間,想來目標是弄玉姑娘,昨夜你們兩個應該在一起吧?”
揮手間,便是一道清境之氣籠罩整個房間,將此刻眉目低垂的弄玉籠罩其中,因自己而死,想來此刻的弄玉心中不太好受。
至于兇手是誰?
周清也能夠隱約猜到,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來到,前日為了預防此事,自己曾經在二人的身體中留下劍道之氣,一者為修行,二來便是防身,
如果遇到賊人,危機時刻,劍道之氣也能夠破體而出,擊傷那人,留出來的空隙時間,足夠鬼谷的那位進場,只可惜,命運終究是命運。
“周公子,你也來了。”
“弄玉,你昨夜驚了心神,還是去我的房間歇息一二吧!”
說話間,一襲紫色貼身長裙的紫女手持托盤,其上茶壺、玉盞相隨,淡淡的香氣彌漫,看到房間中的周清,微微一笑,點點頭,便是走向弄玉。
輕緩而語,滿是關心,紫蘭軒已經許久未曾發生如此之大事了。
“紫女姐姐,我沒事的,九公子可曾查到兇手?”
待在玄功一直運轉的云舒身邊,雖然心中驚懼,但睡眠尚可,精氣神尚足,勉強的站立起來,對著周清屈身一禮,而后搖搖頭,未從紫女之意。
淺黃色的長裙加身,加上弄玉此刻的傷悲之意,愈加的令人憐惜,美眸閃爍,迎著紫女,輕聲而問。
“暫時還沒有,昨夜那兇手殺害紅愉之后,再次作案,于東城右司馬劉意府邸,將劉意殺害,連殺兩人,留下的痕跡很多。”
“想來要不多久,便可將那人擒拿了。這是我剛剛泡制的安神香茶,弄玉、云舒,你們兩個都喝點,想來有些作用。”
近來的新鄭的確令人不得安穩,如今這股不安穩的氣息竟然出現在紫蘭軒內,令紫女也是微微冷哼一聲,倘若將那賊人擒拿,定要讓其知曉紫蘭軒的恐怖。
將手中的茶水徐徐傾倒而出,便是看向云舒與弄玉。
“原來你們都在這里了!”
剛提到九公子韓非,似乎對方就已經出現在感知之中,未幾,紫色錦袍加身的韓非與身后身著淡綠色長袍的張良出現在房間門口。
看著房間內的諸人,拱手一禮,韓非在前,二人走入其中。撇著一旁的周清,張良倒是不自覺的回想起那日縱論,心中一絲躁動升起,但隨意又被自己壓下。
此刻,并非論韓國存亡之事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