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湯昊的話音落下,兩只豬形使魔的動作嘎然而止,遠坂凜也停下了攻擊的趨勢,看了湯昊一眼,然后默默的警惕著。
片刻,洋館里再次傳來那個柔婉的聲音,“你是誰?”
沒有否認,那就是猜對了。
湯昊笑了笑,“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我覺得你應該先考慮一下其他東西,比如…打開門讓我們進去,開誠布公的和我們談上一談。”
對面沉默了,或許是在思考這件事情的必要性。
湯昊繼續說道:“你剛才說了,你占據這間洋館的目的是為了對抗敵人,也就是說你的目標并不是我們,而且你的對手應該非常棘手,否則不至于讓你冒著這樣的風險來搶占一個魔術陣地。但是你也看到了,你的使魔并沒有擊退我們,我還知道你的身份,你作為魔術師的神秘在我面前并沒有多大的優勢,如果我們認真起來,想要奪回這間屋子并非不可能的事,到那時候,你不僅失去了主場,還多了我們兩個敵人,這樣真的值得嗎?”
對面依然沉默,湯昊也不以為意,再次勸誘道:“目前你只是占據了這間洋館,除此之外,我們并沒有利益上的沖突,或許談過之后我們還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對你而言也算是多了兩個潛在的盟友,難道你不這么認為嗎?”
寂靜的洋館沒有任何動靜,就連那兩只豬形使魔也停在原地一動不動,遠坂凜看著湯昊,目露詢問之意,湯昊則笑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著急。
魔術師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神秘,對于自己的魔術體系會做到嚴格的保密,因為魔術師原本就不是以戰斗為主的,他們的強大主要在于魔術的隱秘性,而一旦魔術的秘密被人知悉,就能做出有效的針對,再強大的魔術師也會暴露出致命的弱點。
這也是為什么當魔術師暴露在普通人面前時,他們經常會選擇殺人滅口的原因,一是為了不讓魔術被普通人得知,其二就是為了保證自己魔術的神秘性。
而湯昊這話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也知道你使用魔術的手段和秘密,這種情況下,對方能做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么殺了他,要么就接受他的要求。
否則,即便這次他們兩人退走,放任一個知曉自己魔術秘密的人在附近,對于一個魔術師而言,依然是極其致命的。
因此,在湯昊報出了對方的名字之后,他其實已經立于了不敗之地。
只要腦子正常的人,這時候都會選擇最為穩妥的做法。
喀吱——
果然,沒過多久,洋館的大門就緩緩打開。
湯昊和遠坂凜對視了一眼,兩人立刻向著屋中走去。
客廳里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人,當兩人走進屋中之時,她放下了手中的書本,緩緩站了起來,面朝著兩人轉身。
這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年紀大約在十七八歲左右,有著纖細的手腳和不知陽光為何物的潔白肌膚,垂到肩膀的短發是不含任何雜質的黑色,身上穿著一襲黑色的連衣裙,幾乎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主調,就連瞳孔也是冰冷的黑色,再搭配上她那副無喜無憂、仿佛永遠都不會露出笑臉的表情,不禁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這是從哪個失落時代里走出來的黑暗魔女啊?
她就是久遠寺有珠,初見的瞬間,就連湯昊都感覺到一絲驚艷,但并不是因為她的相貌,而是她所流露出來的那種高貴優雅,卻又仿佛與世隔絕,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
在湯昊看來,整個型月世界所有已知的魔術師之中,久遠寺有珠的氣質是最特殊的,如同夢幻仙境的魔女一般,最有遺世獨立的感覺,只要看上一眼就絕對不會忘記。
雖然類似的氣質虞姬也有,但虞姬只要一開口說話,就會立刻暴露出暴躁老姐的本性,所以雖然是貨真價實的仙女,卻很難在實際的接觸中感覺到她那份出塵脫俗,反而是她的傲嬌和暴躁更深入人心。
相對來說,沉默寡言的久遠寺有珠反而顯得更加的出塵脫俗,遺世獨立。
當然,主要還是臉長得漂亮,要是不小心臉長得歪瓜裂棗的,即便再有仙女的氣質,也很難讓人多看一眼。
不過湯昊的心中還有一個疑惑:眼前的魔女太年輕了。
久遠寺有珠是蒼崎青子的同學兼好友,兩人同歲,《魔法使之夜》的故事發生時,兩人都是17歲,蒼崎橙子則比她們大四歲,而到了《空之境界》的時候,蒼崎橙子則快30歲了,那個時候的兩儀式是18歲,遠坂凜還要比兩儀式小個四五歲,換言之…當遠坂凜17歲的時候,久遠寺有珠也差不多已經奔三,即便魔女再怎么保持青春,那份氣質也不可能一如既往。
而眼前的久遠寺有珠,無論氣質還是相貌都給人“啊沒錯,她就是貨真價實的17歲,絕對不是紫妹那種永遠的17歲”這樣的感覺。
也就是說,她和兩儀未那一樣,也是被混亂的時間軸帶過來的嗎?
之前湯昊沒能第一時間猜到久遠寺有珠,就是基于這份時間上的不可能,畢竟一直住在三咲市的她會突然跑到冬木的可能性太小了,但如果和兩儀未那的情況一致,那所有的一切就說得通了。
三人面對面的站著,沒有說話,只有眼神偶有交流,都在默默的打量著對方,畢竟先前發生過沖突,暫時還無法判斷是敵是友。
湯昊暗中分析完之后,感覺氣氛有點沉默,便輕咳了兩聲,率先打破了寂靜,笑道:“既然準備談了,那在此之前就互相介紹一下吧,我叫湯昊,你可以叫我日天哥哥。”
然后攤開雙手,各指著兩人,“這位是我老婆遠坂凜,魔術名門遠坂家的當家。這位是久遠寺有珠,久遠寺集團的千金,英國出身,日英混血,隱居于現代的魔女,也是我老婆。”
湯昊此話一出,兩人的目光便齊唰唰的向他望來,一則火辣,一則冰冷,仿佛讓他置身于冰火兩重天之間。
湯昊頓時訕訕一笑,“我就是看氣氛太過嚴肅,所以開個玩笑緩和一下,你們應該不會介意吧?”
久遠寺有珠沒有說話,仍然直勾勾的盯著他,倒是遠坂凜,對著湯昊翻了個白眼,頗為無奈的說道:“一口一個老婆,叫得比真的還要熟練,你難道每見到一個女人都會叫她老婆嗎?我就沒見過這世上還有你這種厚顏無恥的人!”
湯昊厚著臉皮,沒有一絲的不好意思,“那也不是,我只對長得漂亮的女人喊老婆,至于對面認不認,那就不關我的事了,這個不叫厚顏無恥,叫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誰能想到,當初那個連向加藤惠搭訕都不敢,還得靠旁人出謀指點的純情少年,如今已經大膽到能夠當著初次見面的女人直接喊對方老婆這樣的程度了,只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入破群深似海,從此節操是路人!
“好了好了,活躍氣氛的玩笑到此為止,我們還是坐下談正事吧。”
湯昊擺了擺手,走到久遠寺有珠對面的沙發坐下,遠坂凜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坐到了湯昊的身邊,然后掩著嘴,小聲的對他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個美女,所以才不讓我動手,想要談話解決的?”
湯昊頓時眼睛一瞪,嚴肅道,“沒有的事,你不要憑空污人清白!”
“哼,你有個屁的清白…”
遠坂凜小聲嘟啷了一句,反正她就覺得湯昊居心不良,再看了看對面的魔女,不管樣貌氣質都是罕見的美女,如果她是男人都會忍不住的動心,更何況是湯昊這樣的大騙子…這老東西就壞得很!
湯昊明智的沒有對著這個話題繼續往下扯,待久遠寺有珠在對面的沙發坐下之后,他才作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在談話之前還有一個問題,這間屋子里還住著一個女孩,她現在怎么樣了?”
久遠寺有珠還是擺著那張完全沒有表情的撲克臉,身子微微前仰靠近茶幾,用手在茶杯上輕輕一抹,頓時,杯中的水面鏡像般顯露出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躺在臥室的床上熟睡著,正是兩儀未那。
“她很吵,還不怕我,我就讓她睡著了,這種魔術對人體是無害的。”
魔女淡淡的說道,這種鏡像魔術很簡單,卻很管用,畢竟比起多余的解釋,實際的畫面更有說服力。
湯昊對魔術不太懂,便向遠坂凜看去,后者微微點頭。
確認兩儀未那沒事,湯昊也就放心了,笑了笑,“那么說正事吧,久遠寺…呃,我還是叫你有珠吧,首先,你對自己身處的環境有怎樣的認知?”
“你是指這個嗎?”
久遠寺有珠從沙發上取來一份報紙,那是昨天的報紙,有著明確的日期,2004年3月1日。
“2004年的冬木,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我好像穿越了時空,來到了11年后的未來。”
少女以非常平靜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足以讓絕大多數人震驚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