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坐忘長生!
柳清歡看向天空,濃厚的劫云越聚越多,劫云中時不時耀起一片閃光,黃白赤黑青,對應著五行的顏色。
五行劫,顧名思義是五種屬性的雷劫,但又不僅僅局限于五行。
天地分陰陽,陰陽化五行,金、木、水、火、土,分時化育,以成萬物,彼此相生又相克。因此五行可以是天下萬物,亦能毀天滅地。
大乘修士的飛升劫就沒有簡單的,柳清歡雖面上淡定自若,十分胸有成竹的模樣,但該做的準備也沒落下,如今只等天劫降臨。
天空中的云層越發斑斕多彩,四野除了柳清歡自己,再無第二個生靈敢在此逗留。然而等了許久,劫雷卻遲遲未落下來。
柳清歡的臉色漸漸凝重:這種情況,不可能是天道打算放過他,相反,這是在醞釀一次大的?
氣氛越發壓抑,就好像有一只無形的大手覆蓋住了大地,恐怖的威壓就足以摧城拔寨,讓心志不堅者的道心直接出現裂縫。
而身處于漩渦中心處的柳清歡,此時感受到的壓力最為龐大,身下的巖石傳來內部崩裂的悶響,周圍的地面更是不知不覺間下沉了一大截,讓他如坐碗底,孤然于世界。
當是時,厚重的云層忽然無聲無息裂開一道縫,五道顏色各異的劫雷齊齊劈下!
幾乎是眨眼間,柳清歡身形猛地一僵,雷霆從天靈蓋百會穴直直貫入身體,爆發出灼目的強光。
天地驟然亮如白晝,半息后便又重墮黑暗,只在人的瞳孔表面留下一道蜿蜒的、可怖的、驚駭的長痕。
“轟!”雷聲這時候才后知后覺地響起,卻仿佛帶著震碎萬物神魂、元靈的氣勢,無數電光轟然炸開,將柳清歡的身形徹底淹沒。
月謽忍不住跟著抖了一下,眼中掩飾不住全是驚懼:“飛升雷劫的威力都這般巨大嗎,難怪那么多人死在了劫雷之下!”
他身旁還站著福寶和幽焾,兩人接到消息后就匆匆趕了過來,據說是要為度劫的柳清歡護法。
“也還好吧?”福寶一臉的不以為然:“主人身經百戰,還曾經歷過萬雷煅身,才不怕這點小場面!”
旁邊的幽焾默默合上嘴,冷著小臉道:“那你的腿抖什么抖?”
“主人不怕,但我怕啊!”福寶理直氣壯地道,拍著胸膛哎呀一聲:“剛剛那一下,差點沒嚇死我,魂都差點被嚇飛!”
幽焾發出嗤笑,無語地轉開頭,正好看到又一道雷落下。
又是轟的一聲巨響,大地為之劇震,旁觀的三人也不自覺跟著抖了抖。
“這雷顏色怎么這么奇怪…”福寶喃喃道。
“這是金火雷,金火相克,因此雷霆之力更加狂暴。”月謽耐心解釋道。
“那這一道呢,青黑青黑的?”
“水木風雷,水木生風,威力倍增。”
“這個我認識,冰雷哈哈哈!”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三人親眼見證了五行能生出多少種不同的劫雷,或兩相結合,或三三互生互克,威力也越來越大。
福寶原本對柳清歡信心滿滿,這時候也不由揣揣,他們離得又遠,根本看不清被雷光包裹的柳清歡的情況。
“這雷劫怎沒完沒了了,幾時能結束啊!”
“快了吧!”月謽也不確定,但看天空中劫云不僅不散,反而越聚越厚。
一時間,雷霆暫緩,雷光散去,柳清歡的身形終于露了出來。
只見他身上那件品質極好的法袍,此時已布滿了灼痕,原本完好的發髻也變得凌亂不堪,還冒著青煙,總之形容頗為狼狽。
不過看柳清歡的神情就知道,他此刻的情況還不錯,看上去沒有受傷,一雙眼睛尤其亮得驚人。
三只靈獸不約而同地松了口氣,又覺得自己是瞎擔心,以柳清歡的實力,第七重前的飛升劫都不可能出問題的。
不過,月謽的臉色卻并未好轉,心事重重的樣子連福寶都看出來了。
“你怎么了?”
月謽欲言又止,半晌還是開口道:“我決定暫時推遲度第四重飛升劫的時間。”
福寶驚訝,又忍不住羨慕:月謽都要大乘第五層了,幽焾也升得很快,如今也是第三重巔峰。
而他自己,千難萬難升到大乘境界,就再也進不了寸步。
獸比獸氣死獸,福寶頓時郁悶了,嘟噥著跑一邊生悶氣去了。
幽焾卻無所畏懼,眼中戰意滿滿,不過也理解月謽的顧慮:“你要是沒把握,那就推遲一下,多準備一段時間也好。”
“唉!推也推不了多久,天劫可不是我想躲就能躲過的…”月謽嘆道。
“讓他幫你啊!”幽焾道:“以他的本事,幫你度過天劫還不容易!”
月謽失笑,摸了摸她的腦袋:“什么他,叫主人!”
兩人說話間,就見天空中云層翻涌,大片大片變成了青碧之色。
柳清歡目光一閃,他感覺到了濃烈的木氣,純凈、盛大,帶著殺氣騰騰的生機。
緊接著,一道青色雷霆就從天而降,宛如一把鋒利的刀,劃破蒼穹,割開天地!
“至木神雷!”
柳清歡心下一驚:第五重飛升劫就出現神雷,是不是過分了?
但此時也無暇多想,眼看那雷已劈了下來,他這次不敢硬接,身周青氣急涌而出,眨眼間便如春水泛濫,漫天漫地。
而原本寸草不生的荒漠中,突然生出大片綠意,嬌嫩的葉子頂開堅硬的石頭,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猛烈生長,脆弱的莖干快速變得粗壯。
特別是中間那棵大樹,更是長得飛快,如同直接從土里沖出來,直上云霄!
“哇,萬木生!”福寶驚呼道:“主人終于動真格了!”
幽焾雖然知道柳清歡是木靈根修士,卻是第一次見到他施展這種木系法術,且不說攻擊防御力如何,但如此短時間內催生出大片森林就足夠把人震撼住。
而在這時,神雷落下,轟然將春水之河劈開,青氣層層潰散,露出生機勃勃的大地,又正正劈在那棵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