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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風雨欲來

  聽了柳清歡的話,王鋒面色陰沉地道:“青木道友,你話可得有依據,關于地底礦脈的地動與我有何干系?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另外,我的傷只是因為修煉一時出了點兒岔子,此事我不認為我需要向你或者任何人解釋的必要!”

  他將目光投向陣外,那位異界元嬰修士一直在周圍游來蕩去,并不時使出偵測法術,手中各色靈光不斷閃現。他神色不虞地道:“這人怎么辦?”

  柳清歡只看了他一眼,不再揪著那些心知肚明的事不放,思索道:“我們這里所布的大陣應是能擋住元嬰修士的攻擊吧?”

  王鋒因柳清歡未追究下去而悄悄松了一口氣,立刻道:“五方五行禁制隱陣主要是隱蔽作用,但畢竟是個大陣,面對外來的攻擊還是能頂不短時間的,他一人沒可能攻破大陣。”

  柳清歡緊盯著外面那人,聞言點頭道:“不過,他發現這里已是遲早的事,而我們恐怕也不太可能再利用陣法之力滅殺他…”

  王鋒遲疑道:“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向聯盟請求支援?”

  柳清歡嘆道:“這里怕是要暴露了,接下來我們將有一場硬仗要打,自然是要請求支援的。另外,王道友,我們烏羽丘礦脈的守衛人手也太少了,我建議現在開始停止采礦,把礦內所有人都安排到谷內的各處防守之中。”

  王鋒卻不同意:“那些練氣修士能有什么作用,不添亂就不錯了。”但在看了柳清歡表情后,他話鋒一轉,無所謂地道:“但道友所慮很是周全,多一個人多一分力,我回頭就安排下去。”

  柳清歡緩了緩臉色,道:“如此的話,我找個空檔就把傳訊符發出去。”

  兩人又商量了下之后的值守等事,一邊監視著外面那人的動作,看著他一步步接近這邊的山頭。

  兩人對視一眼,柳清歡不由自主地放低聲音:“若是他靠近過來,我們就啟動大陣,就算殺他不了,也要困他些時日。”

  不過,想象如此美好,現實卻不盡如意。對方顯然也不是吃素的,相反,那人十分謹慎多疑,在即將進入陣法范圍之時突然停了下來,然后出人意料地快速離去。

  陣內的兩人同時沉下臉來,他們都明白此人如此干脆的離開可不是因為沒有發現,而是已經確定后準備再作打算,或者去召集人手。

  柳清歡轉身往自己住處飛去,并道:“我們得加快行事了,我立刻去發傳訊符。”

  不得不烏羽丘靈脈暴露的時機實在對陰月血界的人極為有利,兩位金丹修士同時受了嚴重的傷,讓整個靈脈陷入被動的防守,無法組織起任何有力的反擊。

  而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些天發生的事就如一環扣一環的命運一般。脈魂的存在讓王鋒十分擔心靈脈會暴露出來,緊迫感又讓他在柳清歡到來后在沒有十全把握的情況下冒險出手,之后的失敗也順理成章,脈魂的實力本就不是金丹期修士能比得上的,引起軒然大波后又加速了靈脈暴露的時間。

  柳清歡要不是有松溪洞天圖這種空間類寶物在手,也根本不可能捕捉到脈魂,在其中的作用只能算是順勢而為,如今只能想辦法盡快養好傷勢,不至拖累接下來將要面臨的戰斗。

  但經脈類的傷原本就很難愈合,他也沒有時間再煉制其他丹藥,只能調動金丹之力,用最精粹的青木之氣一遍遍流轉全身,滋潤受損的身體。

  山谷內在接下來的幾天變得極為熱鬧,礦內的一百多位低階修士都被提出礦洞,安排到谷內各處。

  而山谷外,卻是一片風平浪靜,那位異界元嬰修士仿佛真的一去不回了般。不過三天后,值守的守衛便發現遠處有人悄然出現,卻并不靠近,反倒像是監視。

  這一切,讓封界戰爭開始后一直游離在外的烏羽丘靈脈眾人第一次感到了沉重的壓迫之力,一時人心惶惶,私下議論明顯增多。

  烏羽丘靈脈在大陸甚囂塵上的戰爭之中,像那躲在溪水深處的桃花源,很多人即使知道一些千頁山的緊張局勢,但沒有真正面臨時,根本理解不了其中的鐵血與殘酷之意。

  那與私人或勢力之間的爭斗完全不同,貼在雁宕城外城墻上長長的死亡修士名單便是血淋淋的現實。

  不管谷內氣氛如何沉重,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中沒人逃得了躲得開,烏羽丘靈脈內如此,靈脈之外也是如此,所以即使每個人都恐懼難言,卻沒人想著要跑出去。

  外面,只能山谷內更加可怕!

  這一日深夜,柳清歡的住處迎來了一位客人,一位多年未見的同門和朋友。

  柳清歡將趁夜而來的屈云鶴帶到自己常呆的側間里坐下,又擺出美酒菜,一時竟是不知如何開口。

  上次在礦下見面時,因情勢緊急他沒有仔細打量,此時才發現屈云鶴即使離開那幽暗的環境,依然顯得塵霜滿鬢,面容也較當年更為成熟滄桑,曾經的春風得意馬蹄急全部沉淀為眼底無盡的黑暗。

  屈云鶴亦在打量他,帶著一絲感慨笑道:“看來當年我于大須彌乾坤塔出來后選擇與師弟你交好而不是作對,果然是我這一生最英明的一次抉擇,不然今日我便不是坐在這里與你喝酒,而是如老鼠一樣躲在礦洞內驚惶。”

  柳清歡失笑,為他斟上一杯酒:“師兄莫要羞煞我。”

  想起當年的往事,嘆道:“要不是師兄胸襟廣闊,我可未必有今天。”

  屈云鶴一笑,又似想起什么,落寞地道:“什么廣闊不廣闊,而今想起年少輕狂時行的事,不過是仗著長輩的庇護胡作非為罷了。我自己又能有什么本事能讓人誠服,又有幾個圍攏過來的人是真心視我為友…不過。”

  他執起酒杯,灑脫地一笑,道:“有師弟這一杯酒,還叫我這個修為比你低這么多的人為師兄,我屈云鶴也算值了!來,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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