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抱樸真君游刃有余地進進出出,柳清歡卻眉頭緊鎖,他知道那其實猶如走在危崖邊緣,不一小心便會摔得粉身碎骨。
另一方面,因為對方有數位元嬰在場,他們這些金丹修士完全沒有現身的資格,只能干著急地看著。
柳清歡仰頭,乞求時間能走快些!
因抱樸真君頻頻騷擾,陰月血界的攻勢不克不及闡揚到最大,朝的五方五行禁制隱陣艱難地豎立著,作著最后的掙扎。
僵持的場面地步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那位須發張如狂獅的元嬰修士似乎是再也不由得了,怒吼一聲后化作一道黑光疾射標的目的再一次靠近的抱樸真君。
時刻提防著的抱樸真君飛身而退,手中布撣子揮舞出陰陽太級魚,黑魚與白魚銜從頭至尾而繞,如飛輪一般旋轉著,擋下了來勢洶洶的擎天巨棒!
一時耀眼的黑白之光仿佛充溢了天與地,迸射得山川仿佛都掉了綠色。
柳清歡趕緊閉上眼,再睜開時只遠遠看到天邊有兩個身影,再一眨眼,兩人已消掉不見。
“呃,又被引走了?”元昆陽嗤笑一聲:“這些人怎地學不乖呢?”
柳清歡望標的目的遠處,那些圍著大陣的修士并未撤退,幾個元嬰聚在一起,似乎正在說笑。
他皺了皺眉,打斷元昆陽的滔滔不斷:“情況仿佛有些不對。”
“啊?哪里不對?”
“他們既然不繼續攻打大陣,為何還圍著不走?”
元昆陽滿頭霧水地道:“呃…或許他們籌辦休息一會兒?”又大大咧咧地道:“我看沒什么不對,青木兄您想多了吧。”
柳清歡想不出所以然:“好吧,我…”
俄然,他感覺后背發寒,全身仿佛被一道冰涼的目光瞬間看透!
離他不遠的元昆陽也俄然無聲無息,仿佛已經化作土中的石塊一般,而四周偶爾響起的鳥叫蟲鳴也全都噤聲不語,陷入一片死寂。
心中駭然不已,柳清歡強忍著顫栗,一動不敢動。就在他以為本身頓時就要承受不住那股復雜的壓力而心魂碎裂之時,只覺身體一輕,移花接木術被破,下一瞬間便從樹中跌出,脖頸被一只冰涼的手抓住!
梗塞的感觸感染立刻襲來,體內的靈力被凍住一般紋絲不動,耳朵更是一片嗡嗡聲什么也聽不清,無力得連掙扎都掙扎不了。
就在他眼前發黑即將昏死之際,他的身體被鼎力甩到地上,鋒利的疼痛感卻比不上重獲呼吸的喜悅。
倒在地上大囗大囗的喘氣,柳清歡驚駭地發現本身底子動不了,連昂首都不當作。
眼睛平看出去,只能看到無數人的下半身,從垂下來的服飾來看,他已經身處一堆異界修士中間。
在他頭側,元昆陽滿是泥土的手耷拉在那兒,手掌無力地攤開,也不知是死是活。
這時,異界的語言傳入耳中,他勉強收束心神,仔細分辯。
“…來得正好,黃冠將對方阿誰討厭的道士引走了,下面我們可以專心破陣…”
“既然鬼寂兄到了,破陣已是易如反掌,我倒認為此刻可以說說接下來如何分派那條靈脈了。”
“哼,聽您這么說,似乎是對之前定下的分派方案有了貳言?”
“呵呵,如今攪進來的人越來越多,我是怕一條小小的靈脈不敷分啊。要知道我可是放著那邊的攻島打算趕過來的,好處要少了,可不太劃算。飛鴻道友,您說是不是?”
“哈哈哈,我請您們來,自然不克不及少了您們的好處。不過此刻說什么都還早,我看還是先把這大陣攻下來再來談比較好,大師在此地都拖了不少時間了,要是再跑來兩個此界高階修士,遲誤了時機,可就得不償掉了!”
另一個聲音插進來道:“飛鴻兄所言極是,我們這就動手。”
那人說道,轉頭吼道:“都看戲呢?還不給我滾過去整隊!等下聽我命令,就拿出您們吃奶的力氣打出最強的招式!大陣再不破,您們一個個的腦袋就籌辦搬場!”
紛亂的腳步聲響起,那些異界修士沒一會兒就跑得一個不剩。
柳清歡身上挨了一下,整個人變得平躺的姿勢,一只腳撥了撥他的臉。
他抬眼望去,是那位手上有紫紋的元嬰男修,只聽他淡淡說道:“這兩人就丟在這兒?要我說您將他們帶回來做甚,直接殺掉了事!”
另一人走進他的視線,此人之前不曾見過,應該就是將他們抓住的異界元嬰。對方垂頭看他,一張臉青白如瓷,卻有一雙沒有丁點眼白、純黑色的眼睛,只要看一眼便讓人寒到骨頭縫里,其一開囗,更是陰冷無比:“這兩人我還有用,身上已被我下了禁制,絕不當作能掙脫得開,就先扔在這兒吧。”
“哧!活人的魂魄在您手中總是有諸多用處的。行吧,隨便您,不過人您可得看好了,別到時添亂。”
兩人邊說著話,邊往前方人群堆積處走去。
因換了個姿勢,加上他所躺的處所是一片斜坡,固然是頭下腳上,但柳清歡正好能將前方的情景都看到。
烏羽丘靈脈的大陣就在他視線范圍內,泛著微微漣漪的光幕輕柔而薄弱,等待著它已可預見的命運。
柳清歡心里苦澀,努力了這么些天,畢竟是逃不過啊。他知道,就在那輕薄光幕背后,王鋒極有可能在看著他,陣中所有人都可能在看著他,看著他如待宰的羊羔一般動彈不得,兩邊都是絕望。
元昆陽這時在他旁邊響起:“青木兄、青木兄!”
柳清歡收起情緒,動彈眼珠只能看到元昆陽的背部,試著動了下嘴,只能小幅度的開合,但措辭并沒問題:“我在。”
元昆陽呼出一囗氣,依然帶著一絲錯愕地光榮道:“您沒事就好!”
柳清歡扯出一抹苦笑,這個“沒事”大體也沒多長時間了。
“娘的真是背到姥姥家了!竟然正好被那只異界猴子從頭頂路過,不然必定不會被發現!青木兄,此刻怎么辦?您能動嗎,我方才試了下,不管是身體,還是靈力,甚至連神識全部被封了!”
柳清歡早就已測驗測驗過,只是元嬰所下禁制,又豈是他二人能沖得開的:“別費那勁了,留點力氣吧。畢竟是我們太大意了,這些天一直沒被抓到,便放松了警惕。”
元昆陽既沮喪又憤慨地罵了起來,因為張不大嘴,聲音就如含在嘴里一樣模糊不清。
這時,一聲巨響打斷了他繼續咒罵,要不是被禁,他恐怕就要跳將起來:“怎、怎么回事?!”
柳清歡虛著眼,眼前一片光輝的各色光華,淡淡道:“陰月血界的人開始攻擊五方五行禁制大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