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清歡等人趕到外面時,遠遠便見遠處人頭攢動,細數下來身著異界服飾之人不下數十位,此中新面孔的元嬰有三位,金丹數名,甚至還有一群筑基修士。
王鋒臉色極其難看地喃喃道:“五位元嬰…”
柳清歡接道:“五位元嬰同時出手的話,不知大陣頂不頂得住…”
如今再想抽暇發出求援傳訊符,也沒那么容易了。不過,他們也并不是沒有一線但愿。當初送走屈云鶴時,柳清歡曾讓他給明陽子帶了封私信,信中除了報安然外,也把烏羽丘靈脈的形勢簡單說了下。
如今只能指望屈云鶴能安然達到雁宕城,那么明陽子見信后,應該會察覺到異常派人過來。
只是,他們等得到那一天嗎?
為了緩解谷內的絕望氛圍,柳清歡道:“王兄您也不必太過焦慮,之前我不只給聯盟發過信,也給我師父去了信,且手段更為隱蔽,異界之人應該不會攔截得到。所以或許再等幾曰,就會有人被派來。”
王鋒又驚又喜地看標的目的他,見他一派篤定神色,心定了少許,苦笑道:“如此甚好,如今我們也只能等著了。”
他將其他低階修士趕走,手中緊緊握著那塊陣盤。兩人籌議著若是那些人攻來如何行事,然而他們除了龜縮在陣中,想不出半點法子。
“這里所布的大陣是隱陣,攻擊方面的威力并不強,但好在防御方面還可以,但愿能撐住吧。”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等待著隨時可能爆發的攻勢,然而那些異界修士似乎并不急,沒一會兒,他們都消掉在了密林之中。
王鋒陰沉地道:“這些人若非還在等人?”
柳清歡自然只能搖頭暗示不知:“或許。”
他俄然暴怒地走來走去,揚聲道:“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我甘愿出去與他們痛痛快快打一場,也不要如此刻這般凌遲一般等死!”
柳清歡皺眉看了他一眼,這人未顛末大戰的洗禮,已有些掉了沉著。他盡量以安然安靜的語氣道:“王兄莫要心急,不然就落入對方的股掌之間了。他們不來正好啊,可以多拖一些時間。”
不過,比及夜晚降臨,那些異界修士俄然呈現,快速往這邊奔來。
今晚星月黯淡無光,濃稠的暗中如化不開的凝膠,任憑夜風哀鳴般吹拂,繁重的壓力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谷外一呈現異動,一直注視著的柳清歡立刻直起身來,旁邊的王鋒也反映過來,緊張情緒開始漫延。
對方顯然是全員出動,當頭便是五位元嬰修士,三男兩女,后面跟著數十位其他人,沒用多少時間便到了大陣之外。
之前見過的那位須發皆張的元嬰男修大搖大擺地走到陣前,先是粗魯地啐了一囗唾沫,指手劃腳的叫起陣來。
王鋒這一次沒讓柳清歡解釋對方的話,想來也不是什么好話。不久,旁邊一人開囗說了兩句,那人終于遏制這無謂的舉動,目光一厲,手中長棍變得粗大如一根大柱,泛著幽幽的黑光,一棒而下!
仿佛收到了攻擊的信號,一時間各類顏色的法術如絢爛的煙花一般綻放,各式各樣的法器拉著悠長的靈光轟轟烈烈地砸來。五位元嬰修士一起出手,再加上其他數十人,氣勢洶涌震人心魂,光幕上激起大片的波紋!
整個山谷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這最開始的攻擊是最強勁的,若是能頂住,那么他們便能與對方耗下去。
柳清歡的注意力全放在那五位元嬰修士身上,俄然道:“他們籌辦使出殺招了,快變陣!”
王鋒緊張地抹了一把汗,手指帶出點點靈光,在陣盤上快速操作著,就見整個大陣開始冒出大股大股的白霧,不大一會兒便將附近的山丘全部覆沒,一切攻擊打上去便如打在了綿花之上消掉無蹤。
那些異界修士大驚,顧不得再放法術,紛紛逃離白霧彌漫的范圍。
但同時,就見元嬰中有一人雙手朝天高舉,天空風云變幻,夜色下大片大片的血云匯聚而出,翻騰著如飛龍搗海,一輪邪異至極的紅月探出頭來,紅得滴血一般的光華映照得這一片幽靜的山林猶如鬼域一般。這時,血云突而化作磅礴的大雨傾瀉而下,將滾滾白霧沖得稀薄消散,同時有濃濃的血氣擴散開來。
然而這一切卻還不算完,一位長發如墨的元嬰男修臉上爬滿了妖異的紫色紋路,其身前不遠,一株紫色妖藤破土而出,汲取著那些落下的血紅雨水瘋狂發展,柔軟張揚的粗壯枝蔓如蛇一般扭動著、狂舞著抽標的目的大陣,每一鞭下去都抽暇大片的霧氣。
而其他元嬰修士也手段齊出,讓大陣的光幕劇烈地晃動起來。
王鋒不竭調動著法陣之力,在受到密集攻擊之處凝當作厚厚的霧層,以減緩直接落到大陣上的攻擊。
好險!固然光幕數次搖搖欲破,總算頂下了這一波狂暴的攻擊。
谷中傳出一片沸騰之聲,那些低階修士仿佛方才從死亡的深淵爬上來般,歡呼著抱頭痛哭。
可是,這一切才不過開始罷了,柳王二人卻不敢有半晌走神。
好在五方五行禁制隱陣直接連通的是地下的靈脈,不消改換陣眼中的靈石。
“柳兄,您接手一段時間可好?”王鋒俄然臉紅脖子粗地道,只見他雙手直顫,手指更是痙攣般僵直,顯然方才緊張的場面地步和復雜的壓力已讓他到了極限。
“好!”柳清歡二話不說,伸手一帶,便將陣盤劃了過來,接手下面的把持。
王鋒彎下腰大囗大囗地喘氣,汗水如下雨一般落下,雙手都不由自本家兒的顫抖不已。
柳清歡道:“王兄,您立刻打坐答復一下靈力,一會兒我也得靠您接手。”
王鋒應了一聲,立刻盤坐下來。
此時兩人在面對共同的存亡時,已將之前的嫌隙暫且都拋到一邊。
陣外的攻勢如洪水一般傾瀉著,且不間斷地一直持續著。幾個幾個時辰后,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得仿佛下一刻就會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