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火光與法術撲面而來,柳清歡身形一閃,已飄到半空中。他手中掐著分字劍訣,細長的青影劍仿佛突然變得厚重無比,氣勢如虹的劍勢迅速凝聚,對著下方兩人驚天一斬!
無數看熱鬧的人都為之大驚,劍氣磅礴,籠罩的范圍極大,許多人都避之惟恐不及。
而處在劍勢中心的兩人更是臉色變得鐵青,那筑基后期修士拋出一只碧綠玉尺,迎向青影劍。
只聽“咔嚓”一聲,玉尺在劍光之下斷裂成兩截。劍勢不停,依然斬向兩人。
卻見那筑基中期的修士扇出一片熊熊烈火,身形急退間拿出一只墨綠圓珠,竟是見勢不妙,直奔石殿大門想開熘。
“想跑!”柳清歡冷笑道,破罡金蓮甩手間便沒入虛空,再出現時已到了那筑基中期修士前面。
“你竟然同時控制兩件靈器!”中期修士驚駭莫名。他身形一扭已躲開正面,手中扇面一翻,變得五根尖利的黑色長爪,帶著唿嘯的風聲揮向金色蓮花。
哪知金色蓮花花瓣一張,從花心中突然飛出數根細細的金針,繞過長爪,直撲他的面門。
一聲慘叫傳來,周圍看戲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中期修士身上,只見他雙目已被金針刺爆,可怖的血痕流了一臉,在地上翻滾了兩圈后便氣絕身亡。
兩個筑基初、中期修士,沒有撐過幾個回合,便全部喪命于柳清歡手下。
“老二!”另一邊的后期修士驚唿出聲。
柳清歡雖然操控著破罡金蓮殺了中期修士,青影劍卻并未受到影響,所以那后期修士依然面對著破空斬來的龐大劍勢。
他身上魔氣滾滾,迅速凝成了一件黑色的魔甲,往旁側一撲,再一滾,才躲過柳清歡的斬擊。
分字劍訣大開大合威力極大,在地上斬出一道數丈長的深深劍痕,才停了下來。然后青影劍氣勢一收,無聲地沒入虛空。
“道友且慢!”后期修士大喊道,狼狽地往前一翻,才勉強躲開突然從其腦后出現的青影劍:“道友,有話好好說,剛才我們是真心誠意想要買你的圓珠的,別不是要打劫!”
柳清歡招回破罡金蓮,青影劍也停在了半空中,淡淡地道:“這么說,是我誤會了?”
“是的是的。”那人連連點頭,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剛才我兩個兄弟年輕不懂事,得罪了道友。不過他們現在已經被你殺了,還望道友能就此消氣。”
柳清歡以看傻子的目光看著他,他伸手抓來死去兩人的儲物戒:“當然,為給道友賠罪,除了他二人的儲物戒外,我愿拿出兩萬靈石向你道歉。”
柳清歡還從沒遇到過這種人,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旁邊傳來一片狂笑,有人高聲喊道:“哈哈哈,鐘大慶,終日獵雁,今兒遭雁把眼給啄了吧,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嘿,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家伙每次劫人不成,找不過之時都會破財買命,這可不是第一次了。”
“嘖嘖,還有這事?不過誰讓他背后有個金丹老祖撐腰呢,不給靈石的面子,也要給黃山老祖面子。”
“你們這些看熱鬧的給我閉嘴!”鐘大慶一張臉又羞又惱,漲得通紅:“再吵就把你們舌頭都割了!”
他一轉頭,又腆著臉看向柳清歡:“道友,你覺得如何?”
柳清歡看了他好幾息,才點了點頭。
對方大喜,連忙拿出一個儲物袋,數了兩萬靈石,合著兩只儲物戒,拋給柳清歡。
柳清歡接過后也不看,便往石殿大門走。
身后傳來低聲議論:“這人是誰你們認識嗎?竟然能同時操縱兩件威力巨大的靈器,分神如此強大,不可能是無名之輩吧?”
“還真不認識,你們呢?”
石門上的水波紋輕柔如無物,柳清歡一步跨入,突聽得身后傳來一個叫聲:“柳清歡!”
柳清歡大驚,轉頭一看,正好看到浮島上空有一道冰藍色劍光快速飛來,再一眨眼,卻發現自己已身處一個小土坡上,身處荒涼的群山之中。
那聲音…
柳清歡簡直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幻聽!
那分明就是云錚的聲音!
沒錯,那道冰藍色劍光是那么熟悉,不是云錚又是誰?!
可是云錚怎么會出現在嘯風大陸?
他激動萬分,盼望下一刻云錚就能出現在他面前,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傳送進來。
看來,不歸墟的傳送是地點不定的…
柳清歡有些失望,但想到云錚極有可能也會進不歸墟,便覺得精神振奮,希望他們能快點遇到。
他抬頭四望,這才發現這里天氣陰沉得仿佛下一刻便會下雨一樣,一陣寒風吹過,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見到云錚的喜悅快速被吹散,風中傳來如泣如訴的細碎絮語,若有似無的尖叫和哀嚎猶如臨死的掙扎,從遙遠之處傳來。又間雜著慘烈的撕殺之聲,柳清歡仿佛看到一個血流成河的戰場,無數人在悲慘的死去…
這些聲音一直縈繞在他耳邊,絕望、痛苦、憤怒、仇恨、迷茫…各種黑暗的情緒撕扯著他,仿佛要將他撕碎。即使封閉五感,依然阻擋不了它們。
柳清歡嘶吼連連,好不容易才奪回神智,跪伏在小土坡上大口喘息。
耳邊依然有碎語在呢喃,他身上金光燦燦,從地上爬起來。
“這就是哀絕之風嗎?”
不歸墟,果然兇險至極!
天空突然飄起細雨,柳清歡伸出手,發現這雨有著血一樣的顏色,每一滴都帶著一絲不甘和怨恨的死氣。
血雨越下越大,地上的低洼之處很快便積起一灘灘鮮血一般的雨水,匯集成一條條細小的溪流。
柳清歡的防護罩已經全部被染成紅色,佛門的金光罩與纏繞上來的死氣劇烈地爭奪著,快速消耗著他的法力。
這樣下去恐怕要遭,他試了下,血雨直接滴在衣物上,便仿佛浸入了溶金水里,快速腐爛粉碎。
他不敢再猶豫,拔腿狂奔向最近的一座山,迅速挖出一個能容身的洞,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