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銳的信心十足,讓云鈺的不安反而愈加深了。云銳是個修煉狂人,常年呆在屋里修煉,很少在家族中走動,所以跟云錚接觸極少,根本不了解他的可怕。
云錚一出生,要不是因身懷靈犀之體,可能早跟他那爐鼎母親一樣,被陳夫人殺死了。靈犀之體,是一種極為霸道的先天體質,身懷靈犀之體的人天生就比別人更能溝通天地法則,在修煉中頓悟的機會也會多上很多。而靈犀之體附帶的靈犀之眼能看破虛實,不被幻境所迷惑,更為離奇的是,他曾聽說靈犀之眼有一定機率能看到還未發生的事情,也就是預知!
原本他還不相信,以為是別人夸大其辭,畢竟預知可是極為逆天的。但這一路上,云錚那些猶如長了眼的法術攻擊,似乎已經證實了這種說法。
只是,雖因先天體質受到了家族重視,同時也占據了更多的修煉資源,因此云錚被很多人視為眼中釘,從小沒少受其他同齡人的欺負,他的弟弟就是其中一個。再加上陳夫人暗里的教唆放縱,這個欺負更是變本加厲,有好幾次,云錚幾乎沒被不知輕重的孩子打死。老祖和家主曾為此大發雷霆,處罰了其中鬧得最兇的幾個,可是明的不來來暗的,依然改變不了云錚悲慘的童年歲月。直到十歲那年,云錚突然爆發,以練氣五層的修為,把那群少年引入自己布置的法陣中爆打了一頓,之后敢惹云錚的,就少了很多。
短短幾年時間,云錚就修到練氣八層,在族中年輕一代中已經找不出幾個能勝過他的對手。
云鈺心浮氣躁之余,總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錯了,這一路上似乎是他倆迫得云錚只顧拼命地逃跑,但云錚真的就打不過他倆嗎?
難道…!云鈺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全身如浸入一股冰水中。
可是即使這其中有詐,此時他也不可能就此收手。陳夫人這次給出的獎賞,可是筑基丹!筑基丹一粒難求,族中雖然也會給有希望筑基的家族子弟賜予筑基丹,但狼多肉少,排在他云鈺前面的人不知凡幾,他今年已經三十九歲,卡在練氣九層已經長達五年,純靠自己的力量想要突破筑基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根本拒絕不了陳夫人的這次任務,只要有了筑基丹,說不定他的修為還有進一步的希望。
修仙之路上,會遇到各種致命危機,若因懼怕隕落身亡而不敢涉險的話,修為只會停滯不前。長生之路,每一步都是在與天爭命!
“來了!”突然,云銳一聲低喝,猛地站起身來。
云鈺從沉思中抽回心神,往遠處望去,果見云錚駕著云梭出現在森林上空,只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個練氣四層的小子不見了蹤影。兩人迅速放出飛行法器,云銳依舊用的飛舟,而云鈺用的是飛劍。
他們原本為了節省靈力,也為了盡快找到云錚,所以用了陳夫人給的飛舟趕路,畢竟練氣期用飛行法器,靈力消耗極大。兩人本就不是家族重視的子弟,不可能有云錚那么多靈石直接補充靈力。就算是這樣,他倆仗著靈力比云錚二人深厚,路上也用了不少靈石,直在心里連呼虧了。
誰知云錚一照面連話都不說直接逃跑,他所用的云梭雖然沒有飛舟快,但卻比云鈺自己的飛劍快了不止一點兒!兩人只能乘在一條飛舟上繼續追趕,過程中難免有束手束腳之感。
兩人飛上半空,朝云錚快速接近。
云錚這時也發現了他們,神氣驚慌了一瞬,腳下一個急轉,躲過云鈺的連串火箭,往來路奔逃。
云鈺控制著飛劍,頓了頓。見云銳踩著飛舟急追,瞬間已拉下他一大截,不敢再多想,連忙跟上去,一邊給云銳傳音:“小心有詐!”
云銳根本懶得理云鈺,操縱著飛舟跟著云錚沉入茂密的林木中。他祭出一把飛劍,手指往前一點,飛劍帶出一道殘影直取云錚背心。在他看來,云錚年紀小,雖有練氣八層修為,又能有多少對戰歷練?云鈺未免太過膽小,實在讓人看他不起!
云鈺見云銳聽不進去,只能暫放下顧慮,雙手一輪,一只古舊銅鐘祭出,追在飛劍后面向云錚發起攻勢。
云錚往前疾飛,見飛劍襲來,連忙在身后立起一面冰盾,隨即甩手一個冰爆,將擊碎冰盾的飛劍爆得偏離,斜飛出去。這時銅鐘已至,聽得“當”地一聲,云錚神識突然一亂,腦袋仿佛被針扎了下激痛難忍,差點一頭栽下云梭。
他眼中白茫一閃,神識便重新凝聚回來,不由大怒!手一揮,一條冒著森森寒氣的玄冰索出現,照著銅鐘一鞭子抽過去!
那銅鐘被抽個正著,差點崩飛,云鈺連忙掐決,銅鐘繞了個大圈回到他手上,只是其上清晰可見一道印痕,讓云鈺直呼肉痛。
玄冰索如靈蛇般一盤,結成一面盾,直接擋住再次攻來的飛劍,飛劍在盾上砍出一路火星;再一繞,飛劍再次被磕飛。
三人邊飛邊激戰,云錚利用樹木不斷卡位,又將玄冰索舞得密不透風,或纏或抽,可守可攻,端是厲害之極!如此飛出一柱香,已到了一片紅木林中。
云鈺越打越心驚,越打越遲疑,云錚實力果然恐怖。
這時,云銳一個火爆術,直接將云錚轟下了云梭,他不由大喜,手上掐決正準備再來一發,突聽云錚一聲大喝:“柳清歡!”就見周圍景色突然扭曲了一下,云錚從原地驟然消失!
云銳大驚,從小生活在陣法世家的他,馬上就意識到他已陷入了某個陣法中!
落后一步的云鈺眼見著云銳從眼前消失,早有預感的他反而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慨,他一個止步,就準備抽身后退,卻不想身后突然一股巨力!
柳清歡從樹后走出來,正好見到云錚將人推入陣中。他將控制陣盤遞給云錚,之前就是他用靈力將千木迷殺陣啟動的:“接下來怎么辦?”
云錚陰沉著臉,也不回答,指尖在陣盤上連點,就見千木迷殺陣中漫起茫茫大霧,將云銳和云鈺的身影淹沒。
做完這些,他才松了一口氣:“柳清歡,你在外面守著,若有情況就傳音給我,我進去解決他們。”說完,他披上紫云篷潛入陣中。
此時陣中已是另一番情景。
濃濃的白霧屏蔽了神識,兩人的神識只能在身周半丈內起作用。而視覺更是受到限制,目力所及處,流動的白霧猶如實質般,稍稍離開三尺就難見物什。
“云鈺,這是什么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么陣?”云銳驚慌失措道。一面大旗繞得他的身體快速飛旋,將迷霧驅散開,但不一會兒,驅散的迷霧又重新彌漫回來。
相比云銳,被推入陣中的云鈺要冷靜得多:“目前還看不出來。”他手握羅盤,羅盤上的指針滴溜溜亂轉,看得云鈺眉頭大皺。
“云錚!出來!”云銳揮舞著飛劍,瘋狂地大叫:“小雜種!我不殺了你誓不為人…”
云鈺心內鄙夷,懶得理發瘋的云銳,專心于手中的羅盤。一連打出數道法決,羅盤上的指針終于不再亂轉,指向右側。他心內一喜,正準備叫云銳,突然面色一變:“躲開!”身體一扭,一根比兩人合圍還要粗大的樹干鬼魅般從右側迷霧中出現,擦著他的身體無聲無息地飛過,然后又消失在迷霧中。
云銳冷哼一聲,飛劍已倏地飛出,直擊在向他襲來的一根同樣粗大的樹干,只聽“呯”地一聲,樹干一頭被飛劍擊得粉碎,木渣亂飛間,就見飛劍抵在樹干上,被樹干帶得不斷后退。云銳全身一震,“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身體一讓,撤回飛劍,斷了一截的樹干沒有了阻攔,從他身側劃過。
云鈺震驚地看著云銳,幸虧他閃得快,沒想到這些樹干沖擊力如此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