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天鈞聽著萬古第一謊言者的話語。
他陷入了沉思。
豁然,他目光注視著謊言者,這個古怪的無上禁忌存在。
“你是記憶中的謊言者,我在與一個記憶中的人對話,是這么理解么。”
“不錯。”謊言者出聲,音聲空靈,像是從輪回中傳出來的細語聲。
燈盞在閃爍。
它似乎在照亮這片地域,要烙印下著兩人的對話畫面。
這是驚古今的事。
一位無上禁忌存在,道天鈞在記憶中與這樣的存在對話。
道天鈞心中有所明悟。
對于道的理解有了開拓,像是看到了一條新的路。
他眸光幽邃,看向這萬古第一謊言者。
“我們在一個記憶畫面中相遇,有過短暫的對話,那么真正的你是否會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
其音聲很緩慢,說完后就靜靜的等待謊言者的話語,在等待解答,似乎是在向“道”詢問,要求證一些事情,將那條新的路徹底的敞開。
萬古第一謊言者他注視著道天鈞。
“你應該問的是我想記得,或者是不想記得,這不過是一段萬古中的一個小事罷了。”
聞言,道天鈞嘴角忽然揚起笑容。
他心中的那條路徹底的清晰了。
旋即他深深的對著謊言者行了一禮,“謝謝。”
兩個字道出。
能這樣為他講解,他自然要感謝,這讓他的修道路有了明悟,不是修為上的提升,而是另一種感悟。
“無需謝我,你能有所感悟是你的事情,如果我給那些豬說出那些話,他們也不會有什么感悟。”謊言者出聲。
在剎那,那詭異的笑容浮現。
而他言語中目光看向了道天鈞走過的路,那段反向。
此刻,有幾道身影走來,他們流動仙芒,氣息強絕,皆是仙道層次。
之后。
謊言者提著輪回燈盞,向著歲月長河的盡頭走去。
他眸光看向大河。
“讓人贊嘆,帝鴻氏近乎要走出那一步。”
看似在贊嘆的話語,其聲音確實冰冷無比,仿佛沒有感情一樣。
“你剛剛說我是帝鴻氏的族人是么?”道天鈞聽到這句話后輕聲道。
萬古第一謊言者轉頭看向了道天鈞,燈盞幽光映照出了他的臉龐,無喜怒哀樂,口微微動,于靈魂中再見那詭異讓人發毛的笑。
“九大遠祖,你們都忘卻了么。”
只是很快他回頭了,那舉動像是回憶與沉思。
其音緩緩的飄蕩了過來。
“不是忘卻而是死去了太久,有部分人忘記了,亦或者有人干預,只是,干預是沒有用的,這個族群不可能忘卻,讓人羨慕的團結與榮耀。”
道天鈞眸光閃爍。
有人在干預讓他們忘記遠祖?
只是很快他又聽到了萬古謊言者的后半句。
“我們不會忘卻?”
“是的,不會忘記,終究會記得,那是不可磨滅的榮耀,哪怕是天都難以收走,一個逆天的族群,于死亡中誕生,卑微的掙扎中成長最后到連天都要磨滅,出手的族群。”
“你似乎很了解我的族群。”
道天聽著萬古第一謊言者的話語,蹙眉道。
謊言者再次回頭,他像是時間長河的引路者,在為道天均帶路,偶爾回首道出的皆為天機之語,“我曾于歲月中見過他,與他有過交流。”
“那你見過荒么?”道天均詢問。
聽著這句話。
萬古第一謊言者依舊是那死人般的神情,“荒,沒有見過,是后世的人物么。”
聞言。
道天鈞知道了這是什么樣的時代,亂古紀元之前的歲月。
“李七夜可認識?”
他再次詢問。
這一次,萬古第一謊言者沉吟,沒有立刻回答。
最后他還是開口了,“一個放養娃,本是被人算計,最后掙脫了自己的宿命,那個喜歡算計的人,坑殺過很多人,有一些存在都不愿意過多提及他。”
“李七夜,萬古史中最不好招惹的禁忌,算無遺策,甚至有些人勝于他都被他所算計,比起他的修為,我佩服的是他的智慧,只可惜心太黑。”
聽聞此言,道天鈞有些意外。
沒有想到萬古第一謊言者會知道李七夜。
同時間中,李七夜的存在果然相當的久遠,還要早于荒的時代。
道天鈞張了張口,想要問問。
面對李七夜你有什么看法,是否被他逼氣所傷過。
最后道天均放棄了。
這個問題還是不要問為好。
“你與李七夜相熟?看來他又埋下了什么局,想要等誰跳進去么。”萬古第一謊言者走在前頭,像是問了道天鈞,最后自言自語。
他聽得出來道天鈞認識李七夜,而后有了猜測,提起李七夜的時候,輪回燈盞都有著閃爍。
“你與李七夜相熟么。”
道天鈞反問。
萬古第一謊言者似乎并不是那種沉默寡言者,他詢問問題的時候,萬古第一謊言者都會回答,甚至還會道出一些古怪的言語。
然而,道出那些話后,萬古第一謊言者反而不講下了。
“有過三面之緣,第一次,他向我借過燈,我亦與他有過交易,要禁忌血作為燈油,那一次我虧了,燈差點破碎,第二次,亦是他要和我做交易,我沒有答應。”
“第三次,沒有交易,與他論道,閑談一紀元。”
謊言者出聲。
之后他看向了道天鈞,“你信我的話么。”
這是謊言者第二次向道天鈞問出問題。
“不信。”道天鈞簡單的回答,他不可能全信,亦是不會不信。
甚至,今日的話語他不會牢記,偶然想起倒是會沉吟。
謊言者又是那種詭異的笑。
兩人沉默了下去,在萬古長河中行走。
不知何時,盡頭出現在了道天鈞的面前。
“歲月長河盡頭才是真正的墓宮所在。”謊言者忽然出聲。
之后有一塊快石壁出現在眼前。
石壁光滑,其上有字,每個古字繚繞有仙芒,蒼勁有力。
看到字的瞬間,道天鈞心中肅然起敬。
“這是寫了什么。”
“上古先民歌頌帝鴻氏,以心頭血為料,用最虔誠的心,每一個字都是一位仙道強者抒寫,前前后后花費了多個紀元。”
謊言者看向石壁,最后轉身繞向了石壁之后。
道天鈞不認識那些是什么古字。
唯有一兩個字知曉。
“殘荒。”
那兩個字道天鈞見過,在藏功殿深處的一本石質古書上,那是殘荒地最古老的一本古史,記載的是極其悠久前的歲月。
“不要妄圖去記下,你記不住,有人干預,你不可能會記得。”
謊言者的聲音在耳畔中回蕩。
道天鈞眸光閃爍,是黑血源頭的人在干預么。
無言,他轉身走向石壁的后面。
入眼可見的是一座金色的宮殿,散發磅礴的氣息,神圣而宏大。
哪怕是過去了一個萬古又一個萬古,它依舊是不曾變化,這是帝鴻氏的宮殿,真正的墓穴。
生前是宮闕,死后成墓。
誕生于其中亦死于其中。
如同一個循環。
叮鈴鈴…
不知不覺中,那銀鈴聲有了特殊的音聲蕩開,像是在哀悼的樂音。
謊言者走入了宮殿。
道天鈞也是邁入了進去。
宮闕寬敞,有古椅古桌,輕紗薄帳,簡單的擺設,沒有其他的東西點綴。
而在那殿中,有五道身影站立。
他們像是規則的化身,又像是秩序的掌控者,長發晶瑩烏亮,每個人都是籠罩仙輝中,這是無上禁忌存在。
在道天鈞進來的一刻。
五道禁忌身影皆轉頭看了過去,他們將目光落在了謊言者的身上,而后很快的移開,眸光爍動,有著歲月長河的影像出現在眼睛之中。
禁忌的目光看向了道天鈞。
他們看到了道天鈞。
“未來歲月的旁觀者,不屬于這片古史。”
“記憶中的畫面。”
“多個萬古之后的生靈。”
輕語聲從他們的口中道出,眼瞳平靜無波。
只是很快他們就收回了眸光,并不是很在意。
而在其中,有一道身影開口。
“逆天的手段,瞞天過海,身在未來,心在未來,不約束于現在,但是對我等來說無用,斬你于未來。”
他看著道天鈞,就這么出手了。
叮鈴鈴…
在這一刻,謊言者出聲了。
“他是帝鴻氏的族人,有著資格來此,你們想要對他動手,我不會袖手旁觀。”
聞言。
那個出手的無上禁忌存在看向了萬古第一謊言者。
“謊言你想阻我。”
“非要阻你,而我與帝鴻氏有過約定,未來某一天保他一位族人,他,我想保下。”
“若我執意呢。”
“你可以試試,我很期待。”
兩人在對話,謊言者說道最后他有著期待。
道天鈞有種感覺,他這次的護下他,目的更重要的是逼迫別人對他動手。
“不值得,拖住一位禁忌不得出手十萬古,你應該知道這事的利弊。”
“不值得。”
有人出聲,音聲平靜而冰冷。
“帝鴻氏死了,當年的事情就過去了,尸,你何須執著,與一個小輩計較無意義。”
又有人出聲。
意圖很明顯,不愿有人解放限制謊言者,有人拖住了他十萬古,這是難得的事情,縱然有些人與謊言者從無交集,亦是贊同這種事情發生。
一個禁忌不能出手,影響極其深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