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尸水化作的長河在涌動。
這是最邪之地的源頭,一切的根源。
腥臭味撲鼻,奔流轟鳴如同鬼嘯,攝人心魄,不能把持。
“這里就是地宮的真正核心。”鬼骨指著尸河道。
望著尸河,道天鈞眼瞳有琉璃的色彩。
他所見到的不過是尸河的一節。
尸河的源頭還在上游,這條河太長了,最詭異的是河的流向,自下而上,違反了引力的定義,河流的源頭還在地底的深處。
“咿呀。”
珂珂捂著鼻子,似乎很不喜歡那種味道。
道天鈞揉了揉珂珂的腦袋,“你待在這地宮玩吧,記得不要亂跑。”
而后道天鈞就命令了鬼骨待在原地,等他回來,趁著這段時間他也能修煉不朽法,省得出去了被人打碎了,還要屁顛屁顛撿骨頭,丟人現眼。
對此。
鬼骨是巴不得留下來,他早就想修煉了。
“咿呀。”珂珂雙眸發亮,比劃了下手勢。
意思是早點回來,這不好玩。
之后道天鈞讓小蟻也留了下來,陪珂珂在這個龐大的地宮轉轉。
就在道天鈞準備下去的時候。
鬼骨他有著躊躇,最后忍不住叫住了道天鈞開口說道。
“主人那下面你還是別下去了。”
“為什么?”道天鈞平靜的言語,扭轉脖頸看了過去。
“下面有一個可怕的東西,尸水的來源就是源自那東西,當初我接近過,差一點死在那地方。”鬼骨說出了原因,眸光閃爍似乎在回憶害怕。
而后鬼骨在解釋,尸河的盡頭是不詳,鎮壓著什么東西,一切的源頭也是因為那東西才會這樣,雖然他的誕生靠了那東西,但是對鬼骨可是不友好。
“不要下去,至少主人要更強的時候才下去。”
這是鬼骨的話。
道天鈞平靜的臉容上,有了一抹笑容。
“你很好。”
聽著這句話,鬼骨微微一怔不懂什么意思。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道天鈞已經消失了。
此時此刻。
鬼骨如果有血肉必然汗水浸濕衣襟,饒是如此,他的鬼目也是閃爍不定,顯示著情緒。
剛剛他在鬼門關逛了一圈!!
他明白了過來,道天鈞是知道尸河盡頭有異,如果他沒有叫住道天鈞,表示擔憂,很可能會在道天鈞進入尸河的一刻,他就會死去。
道天鈞可不是什么善人。
鬼骨表現出了忠心,不是那種算計,這才讓道天鈞承認了他。
否則,道天鈞絕對不可能說收服就收服一個不朽,就算是擁有生命印記也一樣,不了解的人,道天鈞不可能讓他待在身。
也就是說,鬼骨的小忠心救了他。
其實鬼骨之前就在躊躇,要不要不說,這樣道天鈞就會死在里面,因為之前他就說了一下尸河有著很可怕的東西,他不能靠近。
并沒有點提里面的具體。
理由也是相當的合理,那就是尸河源頭的詭異排斥著他,不讓他靠近,就好像他因為尸河誕生,但是不一定就會被尸河源頭的詭異接受一樣。
思忖了很久,猶豫了下,鬼骨還是打算不那樣做。
他打算不讓道天鈞涉險,也許是心中的那一點微不可及的愧疚或者別的什么。
正是這點舉動救下了他。
“我…”鬼骨不笨,想通了后有著后怕。
難道我要跟隨一個人么…
鬼骨呆立。
嘩嘩…
道天鈞不斷的深入尸河,仿佛進入了另一片空間,河水在流動。
他眸光閃爍。
最邪之地,遠遠不止傳說的那么簡單。
能令鬼影蛻變,造就一個新的生靈,靠著尸河的波動,形成了這樣的禁地,其中有著鬼影眾多,還有三個至尊。
因為尸河的存在,有了一個不朽生靈,還有三個至尊鬼影。
這些都是在訴說它的不簡單。
因為一個不朽生靈的死才誕生了這個地方,道天鈞不信!
恐怕死的人不止是不朽仙那么簡單。
很可能還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不知不覺間,道天鈞接近了盡頭,那是一片黃色的汪洋。
尸水化作的汪洋,詭異無比。
道天鈞露出異色,汪洋的深處,有一個瓦罐,散發著陣陣灰色光芒。
尸水源源不斷的冒了出來。
“它就是最邪之地的源頭?”道天鈞看著古樸的瓦罐。
瓦罐通體漆黑,外表有著歲月的痕跡,古樸斑駁,蓋子與罐體溢散出了尸水。
其表面還有鎖鏈,密密麻麻的古字遍布,閃爍著一層層黑色的光輝,仿佛這罐體是被封印的東西,孕育有最邪的東西。
“轟!!”
忽然,罐體在顫動。
一切似乎是因為道天鈞的出現,神秘的瓦罐感應到了這片萬古沉寂的尸海世界有了一股生氣,剎那,尸海在澎湃,尸水澎湃,沖擊著這片神秘世界。
“古老的記憶…”
有嘆息聲在這片尸海世界傳開,蒼老無比,似乎是一個睡了不知道多少萬年,恒古歲月的老怪物在夢囈。
道天鈞瞇起眼睛,他的到來似乎驚動了源頭的不詳。
不詳似乎不是鬼骨口中的東西!
尸水冒出,源源不斷。
道天鈞看向那罐子心中想到了這句話。
他明白了過來,這尸河的盡頭鎮壓的不是鬼骨說的一件東西,應該是一個生靈,也就是傳說中死了的不朽生靈。
而這個不朽生靈似乎很是不一般。
否則,怎么可能封存在異域。
是死去的不朽王么?
異域無法誕生不朽王,或者說誕生不朽王就會遭到大劫,似乎是這個時代不能誕生不朽王。
一旦出現會很快的隕落,規則不允許,天地時代不能承受,不朽之王不能存在。
這是道天鈞所知道的,異域多個紀元都是如此。
路任的死,引起的話題很多。
其中就有這個話題,很多人想要見證路任能不能成就不朽之王,締造新的神話。
不朽之王并非一定要死,也有過歷史不朽之王、仙王能夠活下來,只是很難移動,需要封存自身。
現在的瓦罐是這種存在么?
很快道天鈞就心中否定,瓦罐太古老了,那種氣息讓道天鈞心顫。
簡直古老得不像話。
有一種錯覺,它仿佛存在于十幾個紀元前,甚至更久,久到道天鈞不能推算。
道天鈞眼瞳琉璃色彩閃爍,他立在尸海世界的上空,衣袍展動,仙道氣息彌漫。
瓦罐有了不一樣的動靜,鎖鏈在鏗鏘,那古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見過你。”
只是很快,那個古老的聲音就沉默了,似乎在回憶,罐體顫動。
“久遠的記憶…我見過你,曾經有人向我提起。”
道天鈞神色異動。
這古老的不像話的瓦罐居然認識自己?或者說里面的生靈認識自己?
“相似的花么?”道天鈞心中并未有多大的驚訝,低語道。
“非世間的相似花,好久好久以前有人向我訴說過你,模擬過你的氣息、容顏,甚至你的聲音,我記得你,有人一遍又一遍向我提起。”
罐體在顫動,其內的生靈在開口。
這一刻,道天鈞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很久以前的人向罐中生靈提起他?什么情況?難道是那個接引自己的石人么?
很快道天鈞否定。
因為石人不記得自己,那是自己的記憶被歲月長河覆蓋了。
歲月長河,兩個時空不同的人相見,特意的尋找,不會有記憶存在,因為那是規則不允許的事情,會造成兩個時空被抹除于時間河流。
徹底的淹沒兩片時空。
“你是誰。”道天鈞出聲。
不知道為什么,他忽然心中有著顫動,仿佛有什么東西要打破自己幾十萬年修來的平靜道心。
然而,瓦罐卻在這一刻平靜了下來。
“我是誰…我忘記了…不是忘記是記不得了。”罐體沒有沉寂,其內古老的生靈在開口,似乎他想不起自己是誰。
“我是誰…我是誰…”
古老生靈在低語。
倏然,他的話語停止了,有了不一樣的語氣。
“我的道,我的法,我生于不詳,觸碰過黑暗,我想起來了,我是誰…我是葬主。”
聽著這個名字,道天鈞身軀一怔。
葬主?!
那不是已經死去的人么。
荒天帝所在的亂古紀元,他死在了那個年代。
而葬主的身份,來頭大得嚇人。
在古老的傳說中,葬主他是在很早很早紀元就已經出現,比之仙古,比之冥古,甚至比起帝落時代的紀元還要古老。
橫管整個古史,活了幾百個紀元。
具體已經無人知曉,有人說過,葬主是被黑血侵蝕過的一具尸體,由尸體誕生了靈智,是一種不祥與詭異。
葬主很強大,他的道是死人的道,只有死人才有機會得道。
因為葬主,誕生了可以與仙域,九天十地,異域比肩,沒有人敢招惹的葬域。
葬域,一個有葬士組成的族群世界。
葬域連接著仙域與異域,那是一個死寂的世界。
葬士就是這個世界的生靈,有的葬士是自然的誕生,那是需要很高級的葬士,甚至葬王才可以生下,而在最早前,葬士是由死去的人埋在萬物土中重生。
說是重生,倒不如說是一具尸體有了新的靈智,就好像是圣靈一樣,由死物化作生靈。
這個族群并非是新的生靈,倒是更像是一種另類的生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