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荒地。
禁忌之地,驟然間一道通天神光直沖九霄。
那是準帝的帝威,浩瀚無邊,仿佛是冰冷宇宙中的太陽,也如同璀璨的銀河,光彩奪目,光照整個蒼宇,像足了古神明誕生異象。
在這一刻。
無數的生靈抬頭看向藏功殿那片禁忌之地。
“又突破了么?!”
“怎么會…”
很多人都是呆滯,老輩強者黯然無比,他們興奮同時也有恐懼,太夸張了,才多久就又突破了一次。
沒錯就是又!
“小荒主這是要直接證道么。”李中正立在一座山峰上。
這座山峰距離殘荒地中心有點遠。
然而,依舊是清晰的感應到了那股浩瀚無邊的準帝威。
在李中正的身邊是那名背負仙劍的男子,正是這位男子帶李中正回來了殘荒地,也是他認識那位李淳罡。
“準帝五重天。”
背負仙劍的男子眸光深邃,清晰的道破了道天鈞此刻的狀態。
而在同一刻。
傅玄破口大罵,在小院中暴跳如雷。
“完了完了…”
他口中一直念叨死定了死定了。
沒辦法,那個臭小子太讓人氣憤了,三百年的時間,傅玄絕對是足夠驚才絕艷了,他突破了準帝境界,甚至在這個一重天的準帝走到了盡頭,距離二重天已經不遠。
可是道天鈞太打擊人了。
他回來之后,幾天時間直接從一重天一直飆升到了五重天。
完全不讓人活了。
這些其實沒什么,傅玄對于道天鈞能突破還是很欣慰的。
可是這也讓傅玄頭疼。
如果這個后輩是個尊老愛幼的人就好了,關鍵道天鈞和尊老愛幼完全打不上邊啊。
以前他吊大,壓著道天鈞,現在他明白,自己一冒頭鐵定被暴捶。
“要躲躲了。”傅玄嘀咕,他終于體會到了水老頭的感受了,淚流滿面。
與此同時。
青銅仙殿的巨頭皆是有了感應。
火皇望向那邊天地。
“青銅古殿石云一系也該有一尊巨頭出現了。”端坐在青銅仙殿首位火皇低語。
聞言,很多人都是臉色一變。
道天鈞要是當巨頭那是肯定夠格了。
而現在又火皇道出這句話,在看他臉上神采,很多人都是臉色蒼白,火皇這是打算退位了,不在當明面上的最強者了。
這是打算讓道天鈞接管青銅古殿首位。
“火皇三思啊!”
石族的巨頭立身而起。
不止是他,力靈族的巨頭也是出聲,還有其他的老輩巨頭坐不住了。
給道天鈞當巨頭是可以,但是坐上首位,殘荒地豈不是要遭殃,就到道天鈞的德行。
此刻。
殘荒地在動蕩。
禁忌之地那座小山谷。
道天鈞眼瞳驟然睜開,眸中有四溢仙芒,看向谷外。
兩道美麗的倩影走了進來。
“你們怎么來了。”道天鈞低語。
寒潭水波漣漪,有水傾瀉,道天鈞說話中從潭中走出,邁動間流淌在其身上的至寶水被他吞噬進體內。
此刻的道天鈞仿佛是一片深邃的宇宙,容納萬千星空,億萬銀河,強大而可怕。
“你想要出去,我們陪你走一趟。”夏九幽美眸掠彩,唇動妙音蕩,如空靈山谷回響黃鸝聲。
比起以前她成熟了很多,更加的冰美動人。
而在夏九幽身邊,火柔云括靜溫柔,身穿紅色仙裙,行走間有天地規則在流動,仙姿佚貌,柔靜而美麗。
聞言,道天鈞眸光爍動。
夏九幽和火柔云已經猜到了他要出去殘荒地的舉動了。
“你想要出去庇護友人,我們作為你的道侶自然要陪你一起。”夏九幽沒有等道天鈞回絕便是已經出聲。
如她所言,他們是道侶就應該相伴。
火柔云無聲,那雙白皙如玉,柔軟的手握住道天鈞的手掌,不言而喻。
道天鈞怎么會不明白兩女的做法。
這次的仙路開啟,殘荒地不會插手,也不想插手。
沒錯,這就是殘荒地態度。
如今成為青銅仙殿的巨頭一員,道天鈞、夏九幽三人都是明白一點。
仙路的開啟。
殘荒地并不是很在意,他們做的是見證,旁觀!
仿佛他們是歷史的見證者,靜靜看待歲月流云,塵世百丈,大浪淘沙。
“仙路與我們殘荒地無關,你不要去插手。”
這是火皇對他訴說。
至于原因,火皇沒有訴說,只是說等他修煉閉關結束后就會告訴他。
道天鈞聽到那句話后眉頭就是一皺。
他是在疑惑。
火皇的態度太奇怪了。
那仿佛是仙與殘荒地沒有關系,就算真的存在,殘荒地也不會有人前往,很是古怪。
說完之后,火皇就離開了。
對于這個原因,道天鈞很是疑惑,火皇沒有回答他,他并沒有憋著,而是去詢問了兩位閣老,那兩個年歲修為都比火皇強的老人。
“火皇不說,看來是打算讓我們來給你解答。”
這是兩位閣老聽到疑問后的第一句話。
“仙路縹緲,歷代的殘荒地族人都不會去觸碰,因為那條路很難,鼎盛巔峰的大帝,正確的時間節點,兩者缺一不可,否則只有死路,火皇是不想你插手遭劫。”
“他想把巨頭首位交給你了,不想你死去。”
兩位閣老一前一后訴說。
“以你現在層次也已經可以接觸我們殘荒地的深秘了,你有沒有過好奇,為什么我殘荒地人才輩出,但是你所見到的強者卻并不多,最強者也是火皇。”
之后灰袍老人問了道天鈞一個問題。
聽到這句話道天鈞神色一怔。
確實,殘荒地強者很多,甚至準帝都有著十幾尊,甚至按照道天鈞的猜測恐怕還不是這個數量才對。
但是為什么這些人各個不顯山不顯水呢?
“仙路不是我們的路,那是外界生靈的路,非我殘荒地的路。”
黑袍老人出聲。
他說出了另一個問題。
“達到準帝后便會有一條路給你選擇,而這一條路就是我殘荒地的仙路…”
聞言,道天鈞神色震驚。
殘荒地存在仙路?一條世人不為所知的仙路么。
“這一條道路,不是所謂的仙路進入仙域。”灰袍老人搖頭,似乎猜到了道天鈞的想法。
沒有等道天鈞說話,灰袍老人繼續開口。
“外界每個生靈都有目標,想證道,想成仙,而我們殘荒地達到準帝后,只有一條路給你選擇。”
聽著閣老言語。
道天鈞沒有說話,等待兩位閣老的下一個話語。
“這一條路很難很難。”
“殘荒地的先輩們他們并非是不出世,而是他們都在沉睡,不問世事,因為他們失敗了,倒在了那條路上。”
“沉睡?不是死么?”
道天鈞聽聞,低眉輕語。
他聽到特殊的內容,似乎踏上這條路,殘荒地的先輩們不是死了,而是都陷入了沉睡,不會死亡的仙路么?
只是很快道天鈞就明白了殘荒地的祖先怎么可能讓子孫后輩去死呢,這不符合以往。
而同時,道天鈞想到了一個問題。
“會沉眠,毫無意識,不是長生體那種沉睡,而是死人般的沉睡,沉睡千萬載。”
說到這里之時,灰袍老人停頓了,眼眸閃爍幽光,低緩說道。
言語間,仿佛在追憶。
“我曾經也有過疑問,查閱過一本我們帝祖留下的古跡,為什么叫沉睡而不是死,我得到的答案是沉睡,不是死。”
“古跡中有帝祖草草寫下的一句話,踏上那條路,沉睡便是永生,死是一種榮譽。”
“沉睡?永生?能聯系那些先祖么?”
道天鈞詢問。
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事情,想要去驗證。
“踏上那條路的先祖代表了不再塵世。”
閣老這樣回答。
道天鈞神色劇變。
這不就等于另類的天古尸地么?!
如同活死人,進入天古尸地后就與世隔絕了,只是相比較天古尸地,殘荒地更加的可怕,他們不是死去,而是在巔峰中沉睡,一直這樣進行著。
前赴后繼,這么多先祖進入沉睡,那得有多少強者…
只是這不是剝奪了殘荒地生靈的路了么,難道殘荒地的族人注定不能成仙么。
“為什么要這樣做,太古怪了。”道天鈞腦海中有無數的疑問。
“你是覺得殘忍么?”
閣老問道。
道天鈞頷首,這與以往的殘荒地理念有些沖突,有一種違和。
“并非如此,想要踏上這條路是可以選擇的,選擇你是否踏上這條路,亦或者是不去走這條路,一切取決于個人。”
“只是你應該明白一點,這非殘忍,而是修道路的選擇。”
閣老眼瞳閃爍。
“失敗者就是沉睡,在過不久后,我們也將踏上那條路,我們已經達到了瓶頸,一身無望在突破了,也許未來我們面對的就是沉睡。”
兩位閣老道出了一件事,他們再過不久后就要踏上那條路,選擇了走上。
剎那。
道天鈞明白了。
這并非是什么殘忍,而是當你走上修煉路就要做好這種準備。
殘荒地說是給你選擇,但是有幾個人會不去選擇走這條路?殘荒地的理念,還有那心中的團結,有幾個人會背道走向與殘荒地相反的路。
沉睡也好,死去也罷。
這都不重要。
只要路上有族人陪伴就不孤獨。
多少先祖失敗在了那條路,但是并不孤單,因為有先祖沉睡在那條路上。
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想要成功,多少殘荒地先祖前赴后繼的踏上那條路,不就是為了走上終點么,替那些沒有了意思,不再出現于世間的先輩見證。
外界有他們的仙路,他們殘荒地也有自己的路。
這條路不孤單。
沉睡并非代表了死亡,也許有一天可以在相見。
也正是因為如此,很多殘荒地的先祖都會在自己的修煉道路走到瓶頸,走到巔峰后,毅然決然的踏上這條路,是為了突破,也是為了見證那路終點的榮光吧。
“閣老你們也要去么?”
道天鈞看向兩位閣老。
“我們已經接近瓶頸,如今的歲月對我們來說已經是最巔峰,在走下去就是下滑路,如果那種狀態去走上那條路,我們注定要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