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希爾的反應，雷蒙知道，自己的這套說辭已經成功了一半。
他故意將自己的能力描述成“擁有不同職業的副人格”，而且將其形容成武術大師、私家偵探、特種兵等等這些臉譜化的職業符號，本身也是一種半真半假的攤牌。
像這種真假摻雜的信息，往往也是最難被識破的，這也是他在決定要順勢裝一波變種人后就已經想好的說辭。
對現階段的他來說，這種程度的攤牌肯定是利大于弊的。
利自是不必多說。
首當其沖的，就是解除了發條精神病醫院那邊的隱患。
當他半真半假的透漏出了自己也擁有了能力，而且他的能力就是多重人格之后，就算鹵蛋局長那邊派人去醫院詢問他的病情也不會穿幫。
誰讓他本來就沒有‘康復’呢？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穿幫了。
此外，希爾她們在發現醫院里有其他入侵者被殺死后，十有八九會派人回去進一步調查，到時候很難說會不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雷蒙雖然沒覺得自己有留下什么痕跡，但有時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這個時候有選擇性的攤牌，也等于提前解除了一個隱患。
另一方面，還能順理成章的解釋他之后可能出現的一些異常舉動，比如他要是切換死射副人格來教學的話，也不會再引起懷疑。
至于弊，肯定也是存在的。
譬如他并非真正的變種人，如果用專門檢測‘X基因’的儀器來對他進行體檢的話，自然能發現這一點。
可問題是他由始至終也沒說過自己是變種人，一切本來也只是希爾單方面做出了他有可能是變種人的判斷。
就算日后真的發現他不是變種人，這鍋也甩不到他頭上。
何況這個世界超能群體的種類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變種人也只是因為數量最多所以才會被第一時間想到罷了。
跟變種人類似的超能群體同樣也不在少數，比如被克里人創造出來的異人族，又比如像小蜘蛛還有綠胖他們那種外部刺激導致的基因突變。
這還只是比較知名的，不知名的更是不知凡幾。
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知道地球上所有超能群體，神盾局當然也不行。
所以，雷蒙對此倒是不怎么擔心。
就算真的有曝光的那么一天，鹵蛋局長也不可能因為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誤會，就對他這個因為‘大溪地計劃’而發瘋的受害者產生什么懷疑。
“我還有一件事不太理解…”在消化完這個突如其來的勁爆消息后，希爾這時又有些猶豫的開口道。
“請說。”雷蒙示意她繼續。
“即便博士你可以讓你的特種兵副人格在作戰院教學，可這比起你自己親自來教心理學還是要麻煩不少吧？”希爾沉吟問道。
“這個問題如果是別人來問我的話，我可能會隨便找個借口糊弄一下，不過希爾小姐你是自己人，我就不騙你了。”
說到這，雷蒙臉上的表情有些沉重，“我這么選擇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我想離心理學遠一點，越遠越好，如非必要，這輩子我都不想再觸碰這一領域了，也希望希爾小姐你能理解…”
雷蒙其實并沒有正面回答希爾的問題，他只是在表達自己不愿意在觸碰心理學的意愿，但結合他的經歷，還有他此時沉重的表情。
希爾已經自動幫他腦補出一場內心戲了。
在希爾看來，雷蒙一定是因為‘大溪地計劃’的事情留下了心理陰影，也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了厭惡，所以才不愿意再繼續觸碰這些的。
甚至寧可自曝自己的病并沒有痊愈，以及意外發生了疑似變種人覺醒的變異，都不愿意再碰心理學這一領域。
厭惡的程度可想而知。
想到這，希爾鄭重其事的說道，“感謝博士你的信任，我理解博士你的心情…也請你放心，我保證這件事我除了會匯報給弗瑞局長之外，在博士你同意之前，不會再告訴任何人。”
“那就真的太感謝你了，希爾小姐。”雷蒙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
然而，在心底里他壓根就沒把希爾的保證當回事。
他能把這個人設拋出來，就不怕被人知道，就算傳開了也無所謂。
“應該是我們謝謝博士你才對，這本就是我們欠你的。”希爾搖搖頭道，“等會韋弗特工那邊我也會想辦法幫博士你解釋的，請放心。”
見希爾這么‘通情達理’，雷蒙也見好就收了，收起了繼續飆演技的念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他所面臨的問題顯然已經可以迎刃而解。
沒必要再演過頭了，過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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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希爾獨自回到了三曲翼大樓，徑直來到了頂層的局長辦公室。
弗瑞原本正在處理著公務，見希爾回來了，哈哈大笑的站起身迎接：“這次真是辛苦你了，希爾，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你還是先把欠雷蒙博士的人情還了再說吧。”希爾卻沒有開玩笑的心情。
弗瑞當然也看出來了她神情不對，立刻問道：“發生什么事了，是學院那邊的安排出了什么問題嗎？”
“那倒不是…”
希爾搖了搖頭，隨即將她跟雷蒙的交流過程大致復述了一遍。
“變種人？”聽完希爾的復述，弗瑞的神色也凝重了幾分。
看得出，這個答案并不在他的意料范圍之內。
他原以為希爾會神情凝重，最多也就是學院那邊對雷蒙的安排有不恰當的地方，從而引起了希爾不滿之類的事情，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
“是不是變種人我也不敢確定，但博士的經歷顯然跟絕大多數變種人覺醒能力的過程差不多，都是受刺激后擁有的能力…”
“的確很相似。”弗瑞沉吟道。
“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希爾問道。
“我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
“嗯？”
“你應該清楚各國政府對變種人的態度，他們的處境并不好過，一些激進派甚至在暗中追捕他們…”
弗瑞面色凝重道：“我們神盾局的角色，一直以來都是超能世界和普通人世界之間的潤滑劑…我們可以選擇不倒向任何一邊，但卻無法左右那些激進派對他們的態度，也不適合介入到這些紛爭之中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