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后續的拍攝計劃還沒想好,所以彩蛋是沒有的,字幕也不用走。
銀幕暗淡,燈光亮起。大廳里的觀眾先適應兩三秒,才開始鼓掌。初時還不怎么齊,旋即掌聲如雷,似海嘯山崩。
主持人上臺,等了約三分多鐘,待掌聲漸熄才問:“好看嗎?”
“好看!”大廳內六千多人眾口一聲,聲浪之大簡直要把房頂都掀了。
主持人又問:“那大伙有沒有什么想問導演的?”
“有有!”
“有續集嗎?”
“后羿死沒死啊?”
“嫦娥怎么辦啊!”這次的回答就比較雜亂了。
陸麟走上臺接過話筒,先說了句:“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大家能喜歡這部電影,我真的是很欣慰!現在回答三個問題,有著急去洗手間的,可以先離場。”
畢竟電影時長兩個小時,再加上慶典活動時間,好些觀眾已進場坐了近三個小時。
不過料想問答時間不長,不少觀眾都待在座位上等著,只有為數不多的人急著出門。
第一個拿到話筒的觀眾問:“陸導,請問后羿死了嗎?”
陸麟淡然笑道:“在原本的劇本中,他是死了的。不過我不想把結尾拍的太悲壯來賺大家眼淚,所以到他沖入太古洪荒妖神堆里就結束了!”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在后羿還能撐住的時候,祖巫帝江趕到了?畢竟他是速度祖巫,應該很快的!”
陸麟愣了下,心中道:“我擦,這腦洞比我的還大啊!”
那位觀眾自說自話道:“畢竟風伯很早就出發,去請祖巫回來坐鎮,那帝江在最危及的時候趕到,把后羿救下,也是很合情理的啊!”
陸麟點點頭,無奈笑了笑,“嗯,有這種可能,好,下一位觀眾!”
這次拿起話筒的是一個妹子,抹了下眼角的淚花,問:“陸導,嫦娥以后怎么辦啊?”
陸麟有些無語,心中道:“我特么哪知道,壓根沒編到那好不好!”卻只能說:“嫦娥在巫妖大戰中并沒有受到波及,最后還飛升到月亮上,所以大家不要擔心!”
最后一個問題的提問者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生,起身先靦腆一笑道:“陸導,我想問虛擬演員嫦娥,會有別的名字嗎?會出單曲發專輯嗎?以后會開演唱會嗎?”
好在關于這個問題,龍麟影業公司內部討論過,陸麟笑道:“哦,這個以后會有的,還請大家到時多多支持!”
話音剛落,便有許多男人歡呼,女人鄙夷。
而到了此刻,《后羿射日》的全球首映慶典和看片會均已結束。觀眾們紛紛起身去洗手間,主辦方則在附近的酒店為主創、嘉賓等安排一場晚宴。至于媒體記者和影評人,基本都領車馬費離開了。
卻說有一個影評人,看過《后羿射日》感慨良多,文思如尿崩,忍都忍不住。坐車回家的路上,就把閃過的靈感一一記在手機備忘錄上。
到家慌忙打開電腦,在文檔中寫下,“從《后羿射日》看日軍侵華失敗”的標題,旋即霹靂吧啦的寫著:
陸麟是個很特別的導演,在別的導演追求獎項、口碑的時候,他眼睛只盯著票房,一心只拍特效大片。就算沒有獎項提名,就算被人批評故事沒有深度,他也只是淡然一笑,毫不在意。
但在剛剛舉行首映的《后羿射日》一片中,卻讓我看到另外一個陸導,或者說我從該片看陸導的野心。
導演圈里喜歡玩隱喻的人很多,如徐客導演的政治隱喻就很直接,姜汶導演的就相對晦澀難懂一些。至于愷戈導演,有人說他的《無極》其實是一部寓言片。而陸麟在《后羿射日》中,也玩了把隱喻,還是歷史政治那種。
影片的設定里,巫族是洪荒世界第一大勢力,就如同從前的“天朝上國”。巫族不團結,喜歡內斗,一如國人。而祖巫們一言不合就開打,離開洪荒大陸去星空深處,讓洪荒第一勢力處在一個極為危險的境況下。
這個設定非常非常重要,因為這時的巫族,才像被列強用堅船利炮打開國門的清王朝。
話說當初清王朝戰敗,割地賠款,但列強也沒敢瓜分中國。為什么嗎?因為知道一旦妄圖鯨吞,必然遭受四萬萬中國人的強烈反抗,其下場必然是失敗的,蠶食才是最好的策略。
沙皇俄國成功了,日苯也明白這個道理,先占琉球、在進高麗,霸占寶島,圖謀東北,策動華北…。若叫日苯一直這么一口口蠶食下去,真不知什么后果。
因為溫水煮青蛙,意識不到生命面臨的巨大威脅。水溫陡然加高,青蛙感受到生命危險就會立即逃跑,這才是蠶食策略的可怕之處。
影片中的天帝,顯然深諳此道。他并沒有趁祖巫離開便大舉攻打妖族,而是大封山神、水神。命他們畫河道走勢、山川地理圖,好據此參悟“混元河洛大陣”。
然而妖族那邊,也有少壯派激進分子,便是以伯瑝為首的天帝十子。他們妄圖以一次全面戰爭,徹底消滅巫族,伯瑝讓河伯向巫族發起挑釁。
遺憾的是,河伯并沒有挑中奉行忍讓政策的大巫,偏偏選中“嫉惡如仇”的后羿,被射瞎一只眼睛大敗而逃。
話說我看到這一幕,眼眶是濕潤的,總有一段旋律在腦海里繞啊繞,流浪!流浪!
話說這位影評人,以極為高漲的熱情,肆意解構《后羿射日》的劇情,生生把一部特效大片,理解成歷史政治寓言。
第二天,《后羿射日》劇組繼續全國路演,共分為四只隊伍,陸麟帶一隊去奉天。
卻說下飛機后,陸麟打開豆瓣瞧影評,正瞧見這篇“從《后羿射日》看日軍侵華失敗”。
影評很長,劇透的也有些多,不過解讀的觀點很新穎。陸麟讀了一遍,也覺大開眼界,心中暗暗道:“我擦,我明明是奔著漫威宇宙的路數去的啊,被他怎么一解讀,好像我真的是在玩隱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