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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夜晚的戰斗

  沈河望著面前的建筑物。

  以他如今的感知,只是一眼便能看出這棟建筑物的異于常人之處。

  乳黃色的墻壁混合著泛紅的燈光,猶如中世紀的城堡,而到處都可以看見不明意義的裝飾紋路,在昏暗燈光無法照耀到的陰影角落中變換成人心中所害怕的各種象征圖案。

  如果是普通人,走到這里恐怕就會自然而然的想到自己害怕的各種東西,各種思緒。

  這些思緒往往會具現化在那些抽象的圖案中。

  “普通人住在這種地方,早晚會瘋掉吧。”沈河轉過頭望著蒼崎橙子。

  “我也只是設計過東面大廳而已。”蒼崎橙子表示后續建設與她無關。

  “算了。”沈河又將視線重新返回到面前的建筑物上,喃喃道,“無論人在不在里面,這棟建筑都沒有存在的必要。”

  “什么?”蒼崎橙子聽到了沈河的聲音,有些意外,“你不會是想從外部暴力摧毀吧,這里面可還有不少住戶存在。”

  似乎是要印證她所說的話,一個穿著校服,學生模樣的青少年從外面走了過來。

  視線從這群看起來很奇怪的人面前掃過。

  然后定格在兩儀式的身上。

  “請問。”他停下了腳步,似乎是有些遲疑,但還是接著問道,“你們找誰?”

  現在已經是凌晨的時間,除了他這種不良學生,還會有人來這里也太奇怪了。

  “臙條巴?”沈河看見這個青年的時候,眼前一亮。

  “你們是誰?”臙條巴警惕的后退兩步。

  難道是外面的那些混混請來找他尋仇的?

  “果然,紅色的短發......”

  沈河卻沒有回答,只是頗感興趣的喃喃自語。

  面前的臙條巴,不過是個只有腦髓還活著的人偶,但他其實是衛宮士郎的原型角色,無論是外貌,亦或是對偽物及本物的思考都差不多。

  臙條巴卻不管這么多了,雖然不清楚面前的這些是什么人,但是忽然涌現的危機感讓他下意識的撒腿就想要朝著公寓內跑。

  只要跑回家,關起門,就安全了。

  不過,沈河卻眼疾手快的拎起他,然后甩到一邊去。

  “你們要做什么?”

  臙條巴有些害怕的大喊起來,也希望能夠驚醒其它的住戶。

  但是卻毫無回應。

  好像他的聲音也只是在無人的場所回蕩一樣,四周不知從何時開始,安靜的可怕。

  “橙子小姐,能看出些什么嗎?”沈河問道。

  “原來如此。”

  蒼崎橙子毫不客氣的壓住臙條巴,伸手解掉他的衣服,手指就這樣在他的胸膛上輕撫著。

  臙條巴的眼角都要流出淚水。

  他不知道發什么了什么,但自己卻像是要被人當眾侮辱。

  就連沈河的表情都有些怪異。

  這幅畫面怎么看都像是成熟御姐在挑逗還未長成的小年輕,但實質上,蒼崎橙子卻是在分析著對方身體的組成。

  錯不了,這是人偶的身軀。

  用血肉、螺紋、齒輪以及魔術組建而成的偽物,但是這個眼神和思想卻是切實存在的人類。

  而且腦海中的位置,沒有腦髓。

  能夠掌握這種技術的人,在蒼崎橙子的記憶中,只有一個。

  ——紅色魔術師,柯尼勒斯·阿魯巴。

  在心里微微嘆口氣,都已經躲到這里來了,卻還是被過去的那些人找了上來,不過,從她將黑桐干也留在身邊之后,也早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

  “整棟公寓里,恐怕已經沒有活人了。”蒼崎橙子從臙條巴的身上站起來,看著沈河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打算怎么辦?

  發出這個疑問的,不單單是蒼崎橙子,公寓內的荒耶宗蓮同樣在密切關注著。

  這幾人,恰好就是站在結界的邊緣。

  只要向前一步,就將邁入名為“奉納殿六十四層”的地獄場所。

  荒耶宗蓮已經將自己的身軀與此結界完全融為一體,他甚至可以操縱公寓內的空間,包括空間遮斷、空間轉移等接近魔法之事也能做到。

  可以說,只要在公寓內,就算是魔法使親臨,他也有一戰之力。

  而實際上,沈河也在猶豫。

  因為辦法太多了。

  原本身軀只是普通人的式都能夠在公寓的內部打敗對方,更不用說已經趨近于四十級,身軀堪比圣人的現在,沈河實在是不知道荒耶宗蓮作為敵人還能帶來怎么樣的驚喜。

  “真是的,還在猶豫些什么?”

  式在一瞬間拔出了自己的長刀,雙目變成絢麗的姿態,身軀已經撲了上去。

  驚喜?

  荒耶宗蓮將注意力集中到最高,原本他的目的就是兩儀式,只要在對方踏入結界的一瞬間內封鎖并轉移空間,就可以說已經成功了一半。

  “不俱、金剛、蛇蝎、戴天、頂經、王顯——六道境界!”

  就在兩儀式踏入近結界范圍內的一霎那,荒耶宗蓮一口氣念出自己畢生潛修而來的結界絕境,突兀的圓環從四面八方出現,只要觸及,頃刻間就會被剝奪所有的動力。

  但是,刀光閃過。

  恍若有看不見的線條被割裂,短短一瞬間,所有的圓環盡數消散。

  “什么——!”

  荒耶宗蓮至來得及驚呼一聲,隨后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六道境界是他經由不斷累積的歲月跟信念才得以完成,已經和這空間一樣與他融為一體,但此刻卻感受到所有的結界被硬生生的剝奪,恍若連這兩百年來的結界師修行都不曾有過一樣。

  連他辛苦修行的因果都被一并斬斷。

  這就是——

  “直死魔眼!”荒耶宗蓮死死的盯著式那雙絢麗的眼睛,“還沒完!”

  現在這種情況,逃也逃不掉,還不如背水一戰。

  甚至顧不上阿魯巴的慌張表情,荒耶宗蓮的身形如融水般被地板吞噬,隨后一只左手突兀的從兩儀式身邊的漣漪探出,如鬼魅般刺向她的雙眼。

  即便兩儀式已經向這手臂揮出了長刀,也渾然不懼。

  在兩儀式昏迷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對方或許會從那無盡的根源中覺醒特殊的魔眼,也早就準備好了對應的底牌。

  這只左手中埋進了圣僧的舍利子。

  因為舍利子本身是圣僧涅槃所產生的產物,處于生與死之間,因而擾亂生與死的界限,即便只是直死魔眼,也無法捕捉這只左手上面的死線!

  刀光閃過,左手被連根切斷!

  “單純的切斷,毫無意義!”

  荒耶宗蓮在心里吶喊,同時驅使著被切斷的左手繼續刺向兩儀式的雙眼。

  然而,那左手卻在被切斷后的一霎那,如煙般消散。

  怎么可能!

  始終如石頭般沉悶的荒耶宗蓮,這下子是真的焦慮起來。

  他還未能想清楚事態和計算不符的原因,現場的情況也已經不容許他再去思考,因為兩儀式的身形在半空中徒然加速,手中的長刀硬生生的揮舞出兩米寬的刀氣,劈砍在公寓的墻壁上,霎那間,結界崩潰,整面墻壁猶如時光飛逝般變得焦黃而布滿了裂紋。

  搖搖欲墜。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的身軀能夠抵達的刀術。

  即便是那些劍道大家,也難以不依靠秘術做到這一步,但是在荒耶宗蓮的感知中,兩儀式分明是依靠著蠻橫的身軀刺穿空氣,硬生生的凝練的刀氣,劈砍在被那直死魔眼捕捉到的死線上。

  這一年里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荒耶宗蓮的腦海中第一是時間閃過了這個疑問,然后第二時間,卻也只能幽幽的嘆口氣。

  結束了。

  即便還有底牌未出,也毫無意義,如果說在這結界之內,他能夠勉強抗衡魔法使,那么面前這位擁有直死魔眼還如此強橫的兩儀式,已經足夠正大光明的和真正的魔法使一戰。

  更何況,那位強大的騎士,以及最神秘之人都只是觀望著,沒有出手。

  “荒耶!荒耶宗蓮!”耳邊傳來阿魯巴驚慌失措的聲音,“放我出去!”

  整棟建筑正在倒塌,結界正在崩碎,阿魯巴躲在他畢生最杰出的傀儡作品下方,卻也依舊驚恐不已。

  傀儡上甚至已經有了裂紋。

  現在科技沒有任何辦法能夠讓人置于這樣崩塌的高層建筑下而不死,那么魔術也同樣做不到,更何況他這個傀儡是攻擊型的作品,而是不是防御型的作品,公寓內依舊殘留的結界同樣阻止了他的逃生。

  “罷了。”荒耶宗蓮低低的嘆了一口氣,用盡最后的力量,給阿魯巴開出一條逃生的道路,“阿魯巴,我已經失敗了,如果你能活到下個世紀,或許還能有與我見面的機會。”

  “好好好,我們先逃出去后再說。”阿魯巴已經完全聽不進荒耶宗蓮在說些什么,甚至連想要殺死蒼崎橙子的仇恨也拋到了一邊,他現在只是連滾帶爬的邁開腿一路狂奔著。

  而此時的外面,倒在地上的臙條巴已經完全看傻了。

  他看見了啥?

  那個女人用一把長刀毀掉了一整棟建筑?

  “等等,等等,我的父母還在里面!里面還有很多人!你們瘋了嗎?”

  他感覺自己的腦袋里好像被人狠狠的砸了一拳,不到這一刻,他從未想過失去被自己憎惡的生活會令他如此痛苦。

  他掙扎著想要撲向沈河。

  但是卻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再一次倒了下去。

  因為他的腿完全斷開了。

  沒有人動他,就好像腐敗的樹枝一樣,只是提起就會斷裂,露出里面的血肉和清晰可見的齒輪。

  然后是胳膊,緊接著是身軀。

  無比驚恐的望著這猶如噩夢般的一幕,他忽然記起來了。

  自己已經死掉了,被母親殺掉的。

  沈河微微皺著眉頭望著在自己面前支離破碎的人偶,玩弄已死之人的意志,在他看來也難以接受。

  “萊茵哈魯特,你去四周看看,不要讓里面的敵人跑了。”想了想,沈河最后還是吩咐了一句。

  雖然兩儀式正在做著拆遷工作,但是也保不準荒耶宗蓮不會跑了。

  這種對式懷有惡意又令人不適的魔術師,還是解決掉比較好。

  “是!”

  萊茵哈魯特遵從命令,身形輕輕的躍到了高處。

  忽然間,他看見了從倒塌的建筑背面逃出的巨大傀儡,和金發的魔術師。

  拔劍,斬!

  遠比兩儀式的斬擊來的華麗而猛烈,整個世界宛如被那碩大的劍氣一分為二般,就連萊茵哈魯特自己也不由吃了一驚。

  他好像牽動了這個世界的關注。

  而無論如何,這一道劍氣輕易的攔腰切斷了巨大的傀儡,而且在混凝土地面上留下了長達近百米,深數十米的巨大裂紋,其席卷的余波更是崩裂了大片的道路,將地基下的泥土都掀了起來。

  阿魯巴嚇得癱軟在地。

  魔法使!絕對是魔法使!他的腦海中只有這一個聲音在回蕩,而當紅發的騎士從天而降的時候,他那狹隘的常識已經無法解釋。

  沒聽說過哪個魔法使是這個樣子的啊!

  “我,我是修本海姆修道院的下任院長,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他只能躺在地上像潑婦一樣不斷揮舞著四肢。

  但萊茵哈魯特卻只是拎著他的衣角,幾個跳躍之下來到沈河的面前。

  這個時候,整棟建筑也轟然倒塌。

  “吾主。”萊茵哈魯特恭敬的回復道,“只有這一人從廢墟中逃出。”

  “哦,哦!”沈河這才反應過來。

  他望著廢墟后面那道深深的裂紋和宛如十級地震般的狼藉景象,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好了。

  就算是一旁的蒼崎橙子,也同樣張大了嘴巴,連手中的香煙快要燒到手指了毫無察覺。

  這已經抵達魔法使的程度了。

  一個魔法使做仆從?不不不,整個世界一共也只有五位魔法使而已啊!

  “吾主。”萊茵哈魯特似乎是看出了沈河在想些什么,解釋道,“我方才揮劍的時候,感受到了此方世界意志的加持,”

  “世界的意志......抑制力?”沈河忍不住驚呼道。

  他知道萊茵哈魯特在自己的世界,可以說就是世界意志的寵兒,這一點從那近乎毫無限制且可以隨意獲得的加護中就可以看出,難道說,連這一點都作為能力被系統固化?

  這算什么?世界意志親和度百分百光環?

  如果真的是這樣......一些有世界意志存在的危險世界,似乎也可以嘗試著去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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