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死魔眼,是一個可怕的能力。
擁有該能力的人可以在絕大多數物體表面目視到如同裂紋般的“死之線”,如果沿線割開就會對物體造成不可防御、不可治愈的傷害。
兩儀式所擁有的直死魔眼,更是其中的翹楚,以至于連概念、未來、記憶這種虛幻的東西都可以殺掉。
如果這樣的兩儀式,再配上被強化后的身軀......
“呼——”
沈河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以驅散心里的緊張。
他面前的兩儀式已經戴上了頭盔,而他也召喚了齊木楠雄,最后給自己戴上另一個頭盔。
“啟動吧。”
微微閉上眼睛。
聲音和視線都在這一刻被剝奪,然后灌輸以虛假的世界。
這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穿著簡單白衣的沈河,一眼就看見了面前那個穿著深紅色和服的少女。
原本緊張不安的內心,在這一刻忽然平靜了下來。
他緩緩的走過去,站在少女的面前,對方也在注視著他,目光中帶著顯而易見的茫然。
畢竟剛剛從那無盡的虛無中出來。
“你好,兩儀式。”
這是沈河見到偶像后的第一句話。
“這里是哪里?”
平淡的,甚至還有一點冷酷的回應。
很好,這很式姐。
“虛擬世界、數據世界,或者別的什么說法都可以,借用腦電波將電腦構成的世界信息傳輸到你的大腦,現在你的身軀都還是在沉睡,我只是把你的意識拉到這里來。”沈河頓了頓,略有些遲疑,“你......應該知道發生了什么?”
“被召喚的事?”
兩儀式的腦海里,的確有相關的信息。
在那段陷入永恒虛無的時間里,這些信息,是從外界傳來的,唯一的東西。
“我不是指這個。”沈河微微低垂著眼神,“我是指......你的另一個人格.......你已經獨身一人了。”
式和織是這具身體,或者說名為“兩儀式”的這個女孩的兩個人格,一個代表著代表陰性、肯定、女性的人格式,一個代表著陽性、否定、男性的次人格織,而在那場事故之后,就只剩下式了。
兩儀式怔怔的望著這個陌生人。
她理解對方所說的意思,但是,沒有實感。
她記得過去的一切記憶,又好像失去了一切的記憶,因為那份記憶,和她此刻所應該擁有的性格之間,不相符。
看著過去的自己,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是一個旁觀者。
即便是兩儀式這個名字,也好像只是別人的名字。
“你的內心現在存在著空洞。”沈河明白她此時的感受,他當然明白,“過去的你,是屬于式和織兩個人格,而現在,只剩下式了,所以你無法體驗應該從記憶中獲取的種種感情,但這并不是問題,你可以用新的記憶,去填補那份空洞,我想,這也是織的愿望......不要讓織的犧牲白費。”
沈河不知道他說的這些,剛蘇醒的兩儀式能不能理解。
但他有種,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一切說出來的感覺。
他了解兩儀式現在的感受,了解那份試圖模仿過去的自己,試圖找回過去,卻忽視了現在的感受,她甚至沒有把握活著的實感,這是一種無法忍受的窒息般的苦悶。
他想要讓兩儀式,盡快從這份苦悶中走出來。
“你好像很了解我。”兩儀式看著四周的一切,“這很奇怪,因為我的記憶中沒有你,還是說......這里只是幻覺,你是我幻想出來的人物?”
“你就把這一切,當作是幻覺好了。”沈河微微一笑。
他忽然展開胳膊,在這個霎那間,爽朗的微風吹拂,卷起地上的青草,整個世界都變化起來,耳畔間由風聲漸漸變成了鳥鳴聲,飛舞的青草組成了一棵棵青翠的樹木,還有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光暈的湖泊,典雅的木制閣樓,微風中旋轉著火紅的楓葉。
一身和服的兩儀式站在這美輪美奐的場景中,如黑綢般綺麗的長發隨風飄揚 “美麗的環境總是會讓人心情愉快,這里很適合修養。”沈河欣賞著這如畫的少女。
兩儀式原本就是屬于在男性看來是女性,女性看起來是男性的中性美人,有著凜冽而又過于完美的相貌,當置身于古風的環境當中,那份卓越的氣質,總是能讓人聯想到策馬奔騰又美如夢幻般的武俠風景,而這,也是沈河以前最喜歡的一點。
“那么,我就先離開了,閣樓里有美食和水,如果還有什么需求,就按下你面前視線右下角的聯絡按鈕。”沈河好像紳士一樣的行禮,“我還會再來的。”
按下退出按鈕之后,沈河的身軀猶如星光一樣緩緩消散。
五感回歸自己的軀體,摘掉頭盔,他的腦海中還回味著剛剛看見的景象。
果然,能夠抽到兩儀式真是太好了。
“有什么變化沒?”沈河望著身邊的齊木。
“有,她的心跳速度加快了百分之十二,手指輕微動彈八次,甚至有一次手臂的活動,看起來就像快要蘇醒了一樣。”
“太好了!”沈河忍不住握緊了拳頭。
按照托尼的猜測,只要繼續給兩儀式使用虛擬頭盔,刺激她的思維活躍,就很快能夠徹底從沉睡中醒來。
這一天之后,沈河每天的任務又多了一個。
除了刷副本,給齊木楠雄制作咖啡布丁,親自教導薇爾莉特說話,還會前往虛擬世界中,和兩儀式交談。
用他的話來說,這是在“給她增加新的記憶”。
實際上這些天,兩儀式的確過的很舒服。
這里有著令人心情舒適的美景,靜怡的環境,沒有人來打擾,也沒有過去記憶中的任何一個人,這讓她不需要刻意偽裝過去的自己。
而那個自稱為御主的人每天都會過來,他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從伙伴,到外面的現實,到什么樣的甜點好吃,甚至還會變換著不同的場景,讓她好像周游了世界一樣。
不過,有個人能夠說說話,也不會太無聊。
直到這一天。
“今天就到出院的時間了。”沈河在泰山之巔,給她遞過一杯熱茶。
“如果這里是醫院的話,病人們都會想著法子生病的。”兩儀式接過熱茶喝了一口。
“這可不行,再好的醫院也是給病人住的,你已經痊愈了。”
毫無責怪或者命令的感覺,平平常常的話語,總是讓她想到記憶中的另一個少年,他們的確有相似的地方,不過,她不喜歡這樣的語氣,有種說不出來的原因。
“沈河,我討厭你這樣的語氣。”
兩儀式很直接的,好似男性一樣的口吻回話。
沈河毫不在意的笑了起來,但很快變得很認真。
“可是我需要你,需要你那份能夠看見死亡的力量。”
雷神的錘子,已經在昨天出現在墨西哥,這也就意味著,阿斯加德的劇情終于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