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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哀嚎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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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燙傷,恒古不變的一個話題,不過這幾年幼兒燙傷相對來說減少不少,或許也有孩子變少的緣故。

  張凡剛上班的時候,幾乎可以說經常見到被燙傷的孩子,當年看著被燙傷的孩子,他的心里有同情,但過去也就過去了,不怎么觸動。

  等張凡有了自己的孩子以后,他是真的見不得被燙傷的孩子,尤其是看著無辜的孩子,微微開合著干枯的嘴唇,小手顫巍巍的伸著讓媽媽抱的,委屈而孱弱的訴說著自己手手疼,腳腳的時候,張凡的心就像是碎了一樣,半天都緩不過來。

  什么掉進開水鍋里的,打翻熱油鍋的,真的,燙傷的孩子格外的讓人心里難受。導致張凡家里連個暖水瓶都沒有,想喝熱水都是現燒的,尤其是家里有喜歡翻箱倒柜的男孩子,多小心都不過分。

  家長稍微一個不注意,或許他不是扒拉暖水瓶,就是指頭已經塞進電門里了。張之博被邵華打的最狠的一次,就是他拿著牙線撅著屁股趴在電門前,不停地朝里面捅咕。

  有時候也真的是無奈,就是個黑洞洞,有什么捅咕的,不無聊嗎?被邵華發現后,肉屁股蛋子上,直接上去就是狠狠的幾巴掌。

  張凡從會場里出來,司機老楊還有王紅老陳已經在臺階下等待了。

  「趕緊上車,趕緊出發,工大操場。」

  汽車剛發動,兩個騎警也從外面開了進來,已經打開了警燈。

  看到張凡的車,上前敬禮,「領導,上級讓我們來開路。」

  「走,趕緊走!」張凡也顧不上說什么了。

  出了門,速度就放開了跑。

  瞅著強勢加塞的酷路澤,還有開道的警車,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等車過去以后,一些漢子們就破口大罵:「你大的球,著急著去死嗎!」

  「啊囊死給!」

  燒傷,很多人都有一個錯誤的概念,就是覺得這玩意只是單純的局部損傷,從而就會出現某種外傷藥物就可以包治燒傷的錯誤宣傳。

  進而發展出更過分的一種,比如傷口涂抹醬油、涂抹蜂蜜,更多的是涂抹牙膏,有時候張凡也好奇,華國人對于這個牙膏用法千奇百怪。

  牙膏好像除了刷牙不白以外,好像其他什么事情上都能摻和一下。

  說實話,這個真不可取,治療燒傷不是讓你用鹵湯什么都能鹵的。

  首先燒傷一旦超過一定的廣度和深度以后,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局部損傷,而是變成全身性的一個疾病,這個時候,休克還有隨之而來的復雜感染等一系列的問題,絕對不是你涂抹一點什么調料就能治療的。

  所以,不要再給感染創造一些奇特的環境和奇特的菌群了。

  燒傷的急救,這里就算嘮叨,也要強調幾句,首先杜絕用雙手拍打火焰,不管是拍打別人還是拍打自己,這都是不可取的。

  因為雙手有巨大的功能性作用,一旦損傷雙手就會造成巨大功能性損傷。還有就是如果在火場中,切記切記,千萬不要奔跑呼叫,風助火勢,大嘴一張,出現呼吸道燒傷,能活的,都變成不能活了。

  還有就是衣物的處理方式,比如熱水燙傷,千萬不要一著急,就把衣服褲子給扒拉下來了,這不是比誰脫衣服快,也不是比誰的大。

  這樣的操作會造成大面積的剝脫傷,遇上這種情況,首先就是用流動的冷水沖洗,這樣做既可以減輕疼痛,還可以帶走余下的熱量,減輕損傷。

  等沖洗一段時間后,用剪刀剪開衣服!!

  還有傷口的保護,醫生對于普通人的要求,就是只求不再二次污染傷口,不再損傷!!

還有,很多人看燙傷形成水泡了,就會很聰明的把水泡給戳破了,尤其是男  性,好像天生見不得洞洞和鼓起來的泡泡一樣。

  洞洞回去戳一戳,鼓起來的泡泡一定要盤一盤。

  常規的來說,小的燙傷水泡必須保留,就讓人家鼓一鼓,絕對沒壞處。而大的水泡,請交給醫生。

  汽車里的張凡,這個已經開始打電話了,首先打電話給李存厚,六十多個學生,如果燙傷不嚴重,不會打給自己的保密電話,這個電話是有使用紀律的。

  「老李,現在放下手上的一切事物,馬上帶六組人,攜帶六輛手術車,立刻向鳥市附屬醫院出發,我會讓茶素交警協助你們,路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又立刻給鳥市的血庫打去了電話,然后張凡略微沉思了一下,又給茶素的領導打去了電話,讓他安排交警隨行茶醫院的車隊。

  剛掛了電話,附屬醫院的院長電話也進來了,開始匯報情況,聽完匯報,張凡回了一句「我馬上到。」

  茶素醫院這里,李存厚哆嗦了一下,他不像是有的醫生,在某方面略微有點特長以后,就恨不得天下人都得這個病,大家都來找他,大家都捧著他。

  他一個留學歸來的,反而有一種但愿世間人無病,哪怕架上藥生塵的情懷。

  張凡打完電話,他都有點不知道干什么了。

  打了個冷顫,立刻就給閆曉玉打去了電話,他知道自己擅長干什么,不擅長干什么,打完電話,就開始讓人準備耗材和手術器械。

  而閆曉玉就利索很多了,該干什么,幾乎都是下意識的反應,都不用考慮。

  「司機班立刻派人,兩人一車,人休息車不休息。路航小隊,馬上讓醫院大花攜帶燒傷皮膚科的急救用品和耗材出發去附屬醫院。

  考斯特馬上出發!食堂立刻準備好方便飯盒!器械科、供應室立刻準備備用手術器械送入手術車。」

  一條一條消息,沒有人有疑問,沒有人掉鏈子。

  因為這種操作,每個月醫院都會組織演練。

  然后立刻又給交管部門打電話,得知上級已經下了命令,她這才放下心來,接著就去找任麗,給任麗匯報這些事情。

  沒幾分鐘,茶素的車隊就出發了。而茶素的花母雞已經提前起飛了,噠噠噠的朝著鳥市飛去,機艙里帶著張凡可能用到的體外移植材料。

  茶素醫院以前的120平臺,司機的水平參差不齊,后來張凡吞并了數字醫院以后,120平臺的司機全都是汽車兵。

  平時看不出和普通人的區別,可關鍵時刻,就是不一樣,尤其是駕駛著茶素柴油版的奔馳手術車,感覺比小車都還靈活。

  茶素醫院有國產手術車,還有進口手術車,也不知道為什么,國產手術車大多都是汽油版的,而羅氏捐贈給茶素醫院的全是柴油版。

  浩浩蕩蕩的車隊從醫院里一出門,交警的警燈就開始亮了起來,前后各三輛。

  茶素老百姓好奇的看著車隊,「這是干起來了嗎?也沒聽說那個斯坦不聽話啊?三哥的話,從茶素出發這不是繞路了嗎?」

  「什么都不懂,在這里瞎幾把吹,這個方向是去邊境的嗎?這是要去鳥市,鳥市要開大會,這是去做醫保工作的。

  什么都不懂,一看就知道沒開過什么大會。

  當年我就…」

  很多人不喜歡老百姓瞎幾把吹牛逼,覺得好像妨礙什么了,甚至有人建議過張凡,讓張凡給領導說一說,專門關一關之類的話。

  張凡當時就有股子尼瑪這人是傻子的感覺!

  鳥市,張凡抵達現場的時候,電力公司胖乎乎的總經理路都不會走了,肉嘟嘟的臉蛋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慘白慘白的。

他想上來說兩  句,張凡顧不上他,身邊的人直接就攔住了這位。

  一進運動場,張凡看到的是人仰馬翻。

  一群穿著白襯衣黑西褲的人,有躺著呻吟的,有坐在地上一邊抹眼淚一邊打電話訴說的。

  人這玩意,有時候真的不能說,會場里,就學生方陣被燃燒的熱氣球給覆蓋了,可其他方陣受傷的也不少。

  被踩踏扭傷的,還有急不擇路從高臺上跳下來摔傷的,真的是哀嚎一片啊。

  而學生方陣這邊,就更是慘不忍睹了。

  能站起來的,還能走動的,一臉的黑灰,白色眼仁格外的鮮亮,有的女學生,頭發被燒的如同某些明星的離子燙一樣。

  而真正受傷的躺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著,熱氣球燃燒的殘渣貼在肌膚上,就像是黑色的糞便一樣,冒著熱氣,散發著惡心的氣味。

  醫護人員已經到位了,四人一組,剪衣服的剪衣服,剪褲子的剪褲子,場面還不是太混亂。

  「幸虧氣球在空中就燃燒了大部分,不然真的會嚴重很多!」附屬醫院的急救科的主任看到張凡后,趕緊跑來給張凡匯報了一下情況。

  「重傷的九人,主要是頭面部損傷,還有兩人是因為高臺墜落,一位是雙下肢骨折,一位是骨盆骨折大出血,導致休克。」

  張凡一邊聽,一邊安排,「集中送醫,就不要分流了。」

  急診主任微微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一句:「張院,六十多個病號,送到一個醫院,鳥市沒有一家醫院能處理如此多燒傷的患者啊。」

  燒傷科,在醫院里是小眾科室,早些年的時候,各地方的部隊醫院在這個科室是很厲害的,這幾年慢慢的有點掉隊了。

  就像是現在首都醫院一說就是中庸一樣,很少提30幾30幾了,這要是放以前,是不能想的。

  按照鳥市各大醫院的規模,一個燒傷科就十來個醫生,的確是沒辦法處理如此多患者的。

  而燒傷科這個專業又相當的狹窄,比如來了流感,醫院呼吸科人不夠,可以分分鐘拉著內分泌的,心血管的醫生去幫忙。

  可外科,尤其是這種小眾科室,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了什么忙。

  所以,往往這種情況就是分流。

  張凡說不要分流的時候,急診科主任是真的著急了。

  「沒事,我已經讓茶素醫院燒傷團隊趕過來了!」

  說完,張凡也參與進了現場搶救中。

  開通靜脈通道的開通道,處理創面的處理創面。

  張凡就是挑選比較嚴重的,「主任,這個女生呼吸道被灼傷了!」一聽這個呼喊,張凡急忙跑了過去,「快,先注射哌替啶止疼!」

  張凡直接開始下醫囑,然后直接跪在患者身邊,有護士已經剪開了患者的上衣,疼,憋氣,女孩子已經疼的如同一個蟲子一樣在地上扭曲打滾。

  「按住!」沒時間心疼不心疼了。

  幾個護士還有醫生,上去按著按著四肢,一個粗壯的男醫生直接跪地雙腿并攏固定住了她的頭顱。

  麻醉時間都等不及了,再晚一點,女孩子估計要窒息而死了。

  「刀!」張凡接過尖刀,對著氣管就環切了一圈,然后立刻插入氣管。

  快送手術室,立刻準備手術。

  送走一位,張凡起身,遠處一個青年男性大聲的哭喊著,張凡跑過去一看。

  真的殘忍,雙下肢扭曲的就像是麻花一樣,疼痛,劇烈的疼痛,讓他昏厥又清醒,「止血,止疼,上尿管。」

  張凡也顧不上了,接過無菌手套,立刻就摸索著進入了患者的露著骨頭茬子的肌肉中。

  「啊!」慘烈喊叫聲中,再一次的昏厥了過去。

  這時候的止血比止疼更重要。

  「我的!疼啊,不要啊!」一個年輕的傷員,驚恐的看著面前的胖護士。

  別人都是燒到頭面部,或者頸部之類的。

  他的受傷部位比較奇特,大腿上緣內側部,真的不知道,難道他當時用一個日天的姿態在方陣里?

  大腿內側皮膚大面積的被剝脫,鮮紅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白色的神經還有淡黃色的脂肪清晰可見。

  因為搶救,估計是護士倉促間石蠟油涂抹的不充分,直接抓著他的就插入了導尿管。

  疼,扯著腸子一樣的疼,他以為燒壞了,護士要切掉,強烈的疼痛加上高度的恐懼,讓他喊叫都出現了一種尖銳而怪異聲調。

  附屬醫院里已經亂成了一團糟。

  張凡隨著120進入醫院后,第一時間就讓清場,所有社會車輛只準出,不準進。

  所有外科樓的電梯都必須有專人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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