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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蒂在一塊巖石上,她平坦的小腹上無一絲贅肉,渾身衣服濕漉漉的,身材盡顯。
蘇認真地將她的傷口縫合,又用止血繃帶將傷口包好,對于這種傷勢的處理,蘇倒是非常無比熟練,在坎貝爾療養院呆了這么久,她熟悉很多禱言法術之外的治療手段。
海蒂似乎很想和蘇多聊上兩句,但是蘇卻是板著臉,總是避開她的目光。
在接受了蘇的治療禱言之后,海蒂老師的傷口上的毒素被徹底凈化掉,從傷口里面滲出的血漬也恢復原本鮮紅的顏色。
由于之前缺乏有效的治療手段,海蒂老師傷口的毒素雖然沒有侵蝕進體內,但沒有對應的解毒藥劑,居然一直沒能徹底清除掉,所以她才會每天大半時間在潛在水中拔毒,為了避免毒素侵入五臟六腑,海蒂導師還要適時將自己凍在冰塊里,大概是也是海蒂導師受的傷很重,他們才會困在毒霧山谷這么多天。
而奴隸販子聚集在毒霧沼澤的外圍,其實也是在等待下一場雨。
本地人都知道只有趁著下雨才能闖入毒瘴中,好在這幾天一直天氣晴朗,那群奴隸販子沒能找到機會闖入山谷,就被卡蘭措帶領百余名獸人戰士殺得潰不成軍,一部分奴隸販子當場死去,還有一部分奴隸販子在潰逃中被獸人戰士抓住,關押在臨時營地里。
在我說這些的時候,莫拉雅一直都是坐在海蒂老師的身邊…
在贏黎的面前,莫拉雅顯出與海蒂老師很親密的樣子,卻是與我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不僅很少與我交流,還會盡量不著痕跡地避開我的眼神,至少在贏黎的面前,她不想和我表現出過分親密的樣子。
海蒂老師似乎很想和安妮談談,可惜安妮要比蘇更加抗拒海蒂老師,海蒂老師向安妮打了一聲招呼:“安妮,好久不見。”
很少能看到海蒂老師冰冷的聲線下,有這樣明顯的音調上的波動,安妮站在人群的后面,一句話也不肯說。
格林帝國人的思想都比較開放,在帝都有很多貴族一生都在追求自由與愛。情人對于格林帝國貴族們而言,就像是呼吸一樣不可或缺。而果果姐和海蒂老師的愛情,又或者是莎.愛麗和蘇菲這樣的愛情,僅僅只有思想保守而傳統的人不愿承認,海蒂和果果姐的愛情就沒有得到蘇和安妮的認同。
我猜大概肖恩學者與海蒂老師之間出現的矛盾,大概也是與此有關。
格林帝國南方省份與北境最大的不同,南方省份崇尚魔法,而北境則有很多優秀的構裝騎士。
我一直覺得果果姐和強巴赫是很搭的一對,至少在追風者冒險團是這樣。
在埃爾城的時候,曾經無數個夢里,果果姐的身后總會出現強巴赫偉岸的身影,他拎著騎士輕盾默默無語地站在果果姐身后的樣子,幾乎銘刻在我的心底最深處。
可是現在看到和莫拉雅坐在一起的海蒂老師,面容是那么的清麗無雙…
哎,這一刻我終于知道了肖恩學者對海蒂老師是怎么樣的一種復雜心情,最寄以厚望的愛徒忽然有一天為了追求愛情離開帝都…
我們并沒有在這座毒霧山谷瀑布湖停留太久。
既然找到了海蒂老師和莫拉雅,等到海蒂老師身上的傷沒有大礙,我們小隊一行人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這座毒霧山谷,還和來時候一樣,我和艾瑞卡學姐輪流施展‘治療之雨’讓周圍二十碼范圍內的毒霧消退。
我擔心贏黎頻繁喚醒艾瑞利爾公主,會損傷她的精神力,因此返程這段路上,我阻止贏黎喚醒艾瑞利爾公主,在我和艾瑞卡學姐耗光魔法池中法力的時候,我釋放出‘法潮’,讓我們倆的法力迅速恢復到最飽滿的狀態,返程之路不必探索,一路上又幾乎沒怎么遇見劇毒風蛇,所以我們一口氣穿過了這片毒霧沼澤。
一位反綁著雙手的奴隸販子跪在河邊大聲叫罵,被獸人戰士抬起腳狠狠地踏在后心上,這名奴隸販子撲在泥水里,掙扎著起身之后,滿臉污水噴出一口血來,他的叫罵聲也就此停下來。
也有奴隸販子跪在河邊大聲哭泣,跪在岸邊的泥水里,早已癱成了一堆軟肉,渾身發抖卻不敢掙扎,往日身上那種狠厲之態早就無影無蹤,每個人面臨死亡,心中都會產生無限恐懼。
還有一些奴隸販子干脆有些目光呆滯,他們無力反抗,只能默默等著死亡的到來。
蠻荒雨林里我們的臨時營地,一群獸人戰士們手持月刃斧站在奴隸販子身后。
這些奴隸販子雙手反綁,排成長長一排跪在河邊,他們低著頭看著渾濁的河水滾滾流淌,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肅殺之氣。
卡蘭措和賈斯特斯兩人堅持不留俘虜,他們倆這次的提議并沒有遭到其他人的反對,以往牛頭人魯卡還會說兩句,但這次他也坐在一旁閉口不言。
我們在樹頂平臺上剛好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一幕。
贏黎和海倫娜、貝姬,艾瑞卡學姐、蘇、艾米這些女孩子都不愿看這一幕,她們回避到木屋里面。
海蒂老師和莫拉雅、卡特琳娜、卡蘭措、安妮、黛博拉站在平臺圍欄邊,遠遠望著獸人戰士行刑,都沒有想回避的意思。
海蒂和莫拉雅這一個月以來被這些奴隸販子圍堵在毒霧山谷里,現在看奴隸販子砍頭的場面,心里自然沒有任何負擔。
從安其拉多位面戰場下來的安妮和卡特琳娜、卡蘭措一樣,大概是見慣了這種事,殺幾個奴隸販子,也不會覺得有什么。
至于鷹身女妖黛博拉小姐,干脆就是來看熱鬧的,說起來,殘忍暴戾狡詐本就是鷹身女妖骨子里的天性,她自從擁有第二次生命之后,成長的環境并沒有讓她過多接觸到這些負面情緒,這次看到行刑場面,清澈的眼睛里帶有一些好奇,又有一些莫名的激動,站在卡蘭措身邊,一只暗色肉翅忍不住在輕輕地抖動。
哪怕是對這些奴隸販子恨之入骨,見到這種血腥場面,莫拉雅依然忍不住閉上眼睛,雙手緊緊地抓著欄桿,指節泛白,她似內心在不斷地交戰,在看與不看之間不停的掙扎。
卡特琳娜剛好站在莫拉雅的身邊,她伸出一只手蓋住莫拉雅的眼睛。
“行刑…”獸人隊長哈代嘶啞的聲音透過層層樹葉傳過來,獸人戰士揮動著手里月刃斧,手起斧落,頓時將三十七名奴隸販子全部斬了頭,那些奴隸販子的頭顱滾落進渾濁的河水中,鮮血染紅了河面。
隨后獸人戰士把那些奴隸販子的尸體丟進河中,藏在河對岸草叢中一群短吻鱷再也按捺不住,紛紛撲通撲通的躍入水中,在渾濁的河水里劃出一道道水線,飛快地追逐著順流而下的奴隸販子尸體,它們在河里咬住那些尸體,圓滾滾的身體就像是圓木一樣在河中翻滾著,從那些尸體上咬下一塊塊肉來。
吊在河邊大樹上的尤塔司聲音沙啞地破口大罵:“殺了我…你們這些懦夫,狗…¥……快來殺了我!”
一連串惡毒的語言不停地從他嘴里噴出來,看著那些手下相繼死去,就連尸體都被推進河中,他似乎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便無所顧忌。
脫下了上身皮甲的賈斯特斯,穿著一件考究的白襯衫,領口的兩顆扣子解開,像一位貴族那樣板著臉來到尤塔司面前,他將拳頭砸在尤塔司的下巴上,頓時讓他禁聲。
安格斯渾身插著骨刺,就躺在尤塔司的腳下,昏迷不醒,他身上那些傷口已經開始潰爛。
一群牛虻和蠅蟲圍著他的身體亂飛。
賈斯特斯蹲在安格斯身邊,將一桶冷水從他頭上淋下,被折磨得有些看不出人樣的安格斯渾身輕輕地抽搐,從昏迷中慢慢醒來,翻著沉重的眼皮,露出有些渙散的瞳孔,無比虛弱地問賈斯特斯:“你是來送我上路的?”
賈斯特斯點點頭,將安格斯渾身各個關節插著的骨刺拔出來,每拔出一根,安格斯承受著極度的痛苦,哼出一聲,這痛苦的聲音里卻蘊含著一種解脫。
他伸手握住安格斯左肋下的一根骨刺上,賈斯特斯將鋒利的骨刺刺入安格斯的心臟里。
海妖后裔賈斯特斯偶爾就會顯露出殘忍的一面,不過多數時候他還是比較正常的,看到賈斯特斯又開始虐殺俘虜,牛頭人魯卡終于是看不過去,拎著月刃斧從一旁的林間空地走過來,揮出手里的斧子將尤塔司的頭顱砍下來。
卡特琳娜將莫拉雅的眼睛遮住,并將她攬在懷里,不讓她去看河邊刑場,卡蘭措也是拎著黛博拉的耳朵,將她拽到平臺的另一邊,黛博拉胡亂的拍動翅膀,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卡蘭措的那只手。
這一刻,樹頂的平臺格外安靜,海蒂老師閉上眼睛,雖然她站在人群中,卻是顯得格外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