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顯然低估了西蒙喬的貪念,他何止是想把我的手斬斷那么簡單啊,見到有機會,他手中的羅馬劍再填三分狠厲,直接就向我的雙腕切下,我渾不在意的舉著修羅斧繼續斬落,他的羅馬劍在這一刻碰到我手腕上,身體也撞了進來,就聽見冰盾沉悶的破碎聲,他整個人都浸在冰霜雪霧中,不僅僅他撞碎了我一面冰盾,同時我也將剩余的那兩面冰盾引爆,頓時冰屑四處飛濺,仿若置身于濃霧之中。
羅馬劍出現了不可思議的金鐵交鳴聲,斬過來的羅馬劍只是在我手腕上劃出兩道深深地血痕,我只是感覺輕微的疼痛,這絲絲的疼痛也激發出我的兇性,不過這石化皮膚終究是很厚實,我狠戾地將修羅斧向下按,破風聲傳來,直接砍在他的肩膀上,
與此同時,西蒙喬已經意識到不妙,他沒想到我會用這樣以傷換傷的打法,明明我的身上沒有任何防護具,竟然敢面對著他全身珍貴的輕甲就以傷換傷,他竭盡全力地含胸收腹將肩膀撤回來一些,瞬間又開聲吐氣,那只巨大熊首在這一刻竟然張開了充滿了死氣的雙眼,那張血盆大口也大大的張開,我的修羅斧斬落下去,竟然只不過是斬在巨熊的大嘴之中,一連斬落一排暴熊的牙齒,可是修羅斧卻是再也斬不下來,只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淺淺的傷痕。
終是他的羅馬劍要比我的修羅斧靈活,他撤回長劍再一次刺過來,我再也不方便和他近身纏斗,向虎眼石鼓中輸如一股火元素魔法力,一股強大推力忽然涌出來,將絲毫不知防備的西蒙喬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臉上此刻露出了冷酷的獰笑,借著這股虎眼石鼓的推力再次高高的躍起,雙手舉著大斧子,再次狠戾的斬過來,自己手腕上的傷痕連看都不看,嚇得西蒙喬顧不得喘口氣,咕嚕一下坐起身體,再次咬著牙舉劍相迎。
他還是習慣性的避開我的攻擊,羅馬劍刺向我的胸口,這一次就連看臺上的人群喊叫聲都停了下了,他們長大嘴巴,看著我再次不要命一般,不去躲避西蒙喬的羅馬劍,手中的大斧再一次狠狠地斬在他肩膀上的暴熊頭顱的巨口中。
同一時刻,西蒙喬的羅馬劍刺在我的胸膛上,破開了緊身皮甲之后,我的胸口經好像是石屑紛飛,那柄劍失了力道一樣,順著胸口滑向左肋,在我胸口劃開尺許長的傷口,我這一次直接將暴熊的頭顱一分為二,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傷痕,在西蒙喬驚懼的表情中,那道溫熱的火環再一次出現,直接將他推得倒退數步…
我繼續憑借著虎眼石鼓圖騰的推力高高躍起…攻勢如潮水一樣向西蒙喬洶涌撲來。
誰都沒想過,我出手就會用這樣換傷形式的打法,更是攻勢如潮,我的身上雖然沒有任何防具,卻不知道為什么,西蒙喬手中的凡兵根本刺不進我的身體里,最多只是劃開我的緊身皮衣,將我身體表層的石化皮膚劃得破爛不堪,可是我的身上只有血痕,卻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我用同樣的一招連續斬了西蒙喬五次,這種跳躍斬力量十足,更是無法閃避,這五次都同樣斬在他的肩膀上,已經將西蒙喬頂著熊首的護肩劈得破爛不堪,整個肩膀也是出現了三道深及見骨的傷口,鮮血浸濕了整個皮甲的內襯,他臉色像紙一樣的蒼白。
縱然他的舞劍術非常的玄妙,縱然他的身體素質高我很多,縱然他已經是只差一步就邁進真正戰士行列的九級戰士學徒,可是在這種硬碰硬,以傷換傷的打法下,也只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他的傷口在不斷地流血,已經明顯的出現虛弱無力,體力不支的癥狀。
而我在石化皮膚的保護下,所受到的傷口在狼族血脈天賦‘自愈’能力的幫助之下,身體迅速的恢復,雖然每一記重擊之后,都需要平息反震之力,但是我的境況要比西蒙喬好得多,從不會給西蒙喬任何反省的時間,又是一聲金鐵交鳴的碰撞聲,西蒙喬的羅馬劍勉強擋住氣勢千鈞的單刃斧的劈斬,臉色變得一抹潮紅,他單膝跪地強行的架住修羅斧,一口血箭噴射出來,西蒙喬頹然倒地。
武斗場看臺上圍觀的人們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他們安靜的看著眼前一幕。在他們的眼中,一位四年級的戰士學徒竟然被一年級的魔法學徒用純粹武技打得幾乎抬不起頭來,而那位魔法學徒也并非擁有什么精妙絕倫的技藝,只是用十分簡單地跳躍斬,非常蠻橫的逼著戰士學徒西蒙一步步走向死路。
當然也絕對會有人回想到魔法學院校園里的那一幕幕,一位魔法少年幾乎每天都是風雨不誤的奔跑在中央山的后街上…
對與西蒙喬而言,敗局是一種眼睜睜可以看到結果但就是沒辦法做出絲毫改變的絕望,西蒙喬面色猙獰得仿佛變成了魔鬼。
連續的跳躍,也將自己的體力壓榨得非常徹底,我一步步逼近西蒙喬,雖然面色決絕狠戾,但是藏在背后的雙手已經開始不停的顫抖,我需要用盡全力才能將修羅斧攥緊,但我不確定下次劈斬的時候修羅單刃會不會斧脫手而出。
西蒙喬手中的羅馬劍已經被我的修羅單刃斧砍得像是鋸齒刃一樣,殘破的劍身上布滿了細碎的裂痕,似乎下一次劇烈的撞擊就會碎掉。
我也沒有想到,在這樣搏命的打法下,西蒙喬的意志力會這樣的強,而我想將他身體里潛伏的那個魔鬼逼出來,就一定要親手將他推進絕望的深淵。
場外的看臺最偏僻的大理石立柱下面站著一群懲戒騎士,他們冷冷地看著場中的戰斗,無人敢靠近他們。
當昨天那位大騎士在臨走之前深深地看我一眼,我就預感到那些懲戒騎士老爺們一定掌握了更多關于我的情況,但是在對我的提問過程中,他們竟然對蘇只字未提,這讓我產生了一絲疑惑,我絕對不認為這是他們不知道,一定是他們有別的目的,或者在海蒂導師面前他們懂得如何收斂自己,就算是警衛營中懲戒騎士在魔法師貴族權勢的面前,也需懂得敬畏之心。
蘇再那些懲戒騎士的眼中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當時我背著蘇出現在警衛營的后勤車隊中,很難不會讓人查出蛛絲馬跡,還有安妮和她的戰魂小隊,為什么會出現在莊園的囚室里,這對于懲戒騎士們來說,也是非常大的疑點,當這些猜測還在全力調查的時候,我忽然高調的挑戰西蒙喬,這是件非常違和的事兒。
一位剛剛進入魔法學院的魔法學徒挑戰戰士學院四年級的畢業生,這事兒本身就不合情理,而現在武斗場上還出現了更不可思議的事兒,那就是魔法少年十分暴力的用武技將九級戰士學徒打得口吐鮮血…
這些懲戒騎士就算是再怎么遲鈍,在這種情況下也會注意到我們,是的,我和西蒙喬,在武斗場上,只有我們兩個是焦點。
隨著我一步步的向西蒙喬身邊逼近,他眼底的恐懼越來越甚,我的氣勢已經在這一刻蓄積到了頂點,就連場外看臺上的那些觀眾們都看出了我眼底的殺意,想到蘇未來日子里將要受到的那些痛苦,我就手就忍不住在顫抖,此時我的氣勢已成,而西蒙喬只要再挨我一斧子,必然兇多吉少。
就在此刻,忽然間一道熊魂從西蒙喬身上的這套皮甲的驅殼中撲出來,強大的靈魂力量一下子注入西蒙喬的身體里,他痛苦的哀嚎著,脆弱的身體裝載了一個強大的靈魂之后,他的身體隨時都會被巨大的能量撐破,西蒙喬臉上詭異的笑容露出殘忍的微笑,他的雙眼變得血紅,他渾身鼓脹,就像是所有的力量在這一刻全部回歸體內。
“血魂魔侍!”場外忽然有人大喝一聲:“哼!原來你才是殘留的魔族余孽!”我聽見場外的聲音分明是昨天找我的那位中年騎士的聲音,他就站在武斗場看臺最高的地方,這時候他全身泛起了淡淡黃光,一股濃烈的神圣之力充斥著全身,一聲暴喝之下,像一顆炮彈一樣從看臺那邊直射而來,
騰騰騰,西蒙喬這時候那里還能聽得見場外的那些話,他宛若一只巨型的雷霆犀在草原上肆意奔行,雷霆萬鈞的向我沖過來,他的身上爆發出一種毀滅的氣息,羅馬劍爆發出三尺長的黑焰,就像是地獄之火。
我這時候才算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氣,西蒙喬果然是沒有出乎我的意料,跟魔族有密不可分的關系,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已經墮落成為地獄魔族的血侍,雖然他父親奧亞喬千辛萬苦的通過自己的力量將他從山莊的那個爛泥潭里拉出來,也不知道怎么樣避開所有人的眼目,將所有不利于西蒙喬的證據全都銷毀,這時候,奧亞喬所有的努力全部被西蒙喬搞砸。
可是西蒙喬此時完全不理會周圍的一切,他的眼中只盯著我。
如今魔化的他竟然比他全勝時期不知要兇猛多少倍,一層薄薄的黑焰包在他的身體上,以迅雷之勢強行撞在我的懷中,我倉促間調出來的三面冰盾,幾乎在一瞬間就被撞成碎粉,冰雪的氣息彌漫在我們兩人周圍,他猙獰的臉上出現了決絕的殺意,對我大聲喝道:“去死吧!”
他像火車頭一樣瞬間將我撞飛,他手中那把殘破的羅馬劍也乘機直接刺進我的小腹,直至劍柄。
我就像是一直斷了線的風箏向后倒飛出去,落在地上之后,身不由己地翻滾出去,一時間摔得我頭暈腦脹,一把羅馬劍深深扎進我的身體里,我痛苦的淌在地上,渾身上下像是碎掉了一樣,仰身躺在武斗場上,根本就爬不起來,再絕對的力量之下,我身上的石化皮膚已經沒有任何作用,在看臺上眾人的驚呼聲中,那柄劍扎進我的小腹。
西蒙喬好像發瘋了一樣,指著我仰天大笑,那充滿了鮮血的雙眼流出兩道血淚,他的身體上沾滿了冰屑,卻是不管不顧的再次向我沖過來。忽然西蒙喬的身側出現了一道黃色身影,那道人影一拳向已經半魔化的西蒙喬搗去,這一拳角度刁鉆無比,竟在西蒙喬高速奔行之際,準確無誤地砸在西蒙喬的臉上,將他橫在空中飛出去,身體不停翻滾著砸在武斗場黃土地上。
“孽畜!”那位中年騎士身體毫不停留的沖過去,一只手著西蒙喬的衣領,并指為刀在他后頸上看了一下,直接將西蒙喬一下擊昏過去,百十斤重的身體,被他隨意輕輕地一掄,抗在肩上。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中年騎士只是用眼角瞄了我一眼,之后就扛著昏迷的西蒙喬大步的離開武斗場。
他冷酷的眼神似乎再看我身上受得傷,這時候看臺那邊繼續有騎士趕過來,那兩位懲戒騎士直接向我跑過來,而我倒在武斗場上,根本就無法移動,只有靜靜地看他那兩位懲戒騎士一點點的走近。
“你們想干什么!”一聲嬌叱從我的身后傳出來,只感覺到身邊的泥土一陣震動,一只直徑大海碗粗細,長度達十余米的猛毒花藤在我的身邊沖天而起,虎視眈眈的看著那兩位懲戒騎士,兩顆荊棘樹藤種子落在他們面前的地上,只是落地的瞬間就長成兩株巨大荊棘藤,將這兩名懲戒騎士死死纏在長滿倒刺的荊棘樹藤中。
莫拉雅兒出現在我的身邊,手里還握著一根翠綠的短標槍,滿臉煞氣地瞪著那中年騎士,就像是一只母豹子一樣。
“他犯了什么錯,你要抓他?你若想要帶他走,至少要有高德佛里院長大人發話,你不會是在懷疑一個能與血魂魔侍殊死搏斗的魔法學徒吧?”莫拉雅兒蹲下身體,緊張的看著急促喘息的我,滿眼擔心之色。
我虛弱地對她說:“帶我走!”
莫拉雅兒聽見我這樣說,眼神堅定地伸手將我用雙手平托起來,慢慢地走出武斗場,那只墨綠色的猛毒花藤就像是一只巨型蚯蚓一樣,在泥土里翻滾著,追隨者莫拉雅兒而去。
當莫拉雅兒身形走到武斗場門口的時候,才微微轉身向身后中年騎士看一眼,那兩株荊棘樹藤才算縮小成兩根枯樹枝,殘留在武斗場的地上,那兩位懲戒騎士狼狽的落在地上,身上有幾處地方被荊棘樹藤刺破,腫得高高鼓起…
“頭,我們就這樣放那小子走?”一名懲戒騎士心有不甘的在后面問道。
“不然你還想怎樣?她這樣擁有傳承魔法的魔法師,你難道有勇氣和她交手嗎?”中年騎士冷冷地哼了一句,抗著西蒙喬大步地向武斗場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