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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這片沼澤遍布著翻滾的濃霧,無數白色霧氣從水池之間蒸騰飄起。
偏偏這里又沒什么風,烈日當頭也不能將這片毒霧驅散,艾米跟在我們隊伍當中,看著眼前的毒霧不愿再往前走。
艾米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袖口,一臉猶豫地說:“我們這兒的人將這種整天都不會散去的毒霧稱之為瘴,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藏人的,就算口中含著解毒藥,也不可能在毒霧里生活太久。納撒尼爾也沒本事解這種瘴毒,現在奇巖城的魔法草藥貴的離譜,采集回來的魔法草藥都會拿出去換金幣,解毒藥劑這種必備藥品也不像從前那樣可以隨便配制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賈斯特斯,對他問道:“奴隸販子說她們藏在這片毒沼之中?”
“沒錯,那些奴隸販子確實是這樣說的…進去看看再說。”
賈斯特斯從隊伍里走出來,每跨出一步,身體就發生一點變化,等他走到隊伍最前面,已經化身為渾身布滿骨刺的大海妖的模樣,海妖的體質遠比人類要強大的多,他站在不斷翻滾的毒霧邊緣,慢慢走進這片毒霧,嘗試著毒霧對他的侵蝕。
只是往里面走了十幾步,賈斯特斯的身影就完全消失在濃濃的霧氣之中。
沒過多久,賈斯特斯一臉青綠菜色,步履蹣跚地從毒霧里走出來,他雖然不像那位獸人戰士直挺挺地倒在毒霧邊緣,但是從他臉色上看,并沒好到哪去兒。
艾瑞卡學姐再次從背包里摸出一瓶解毒藥劑遞給他,海妖后裔賈斯特斯喝下了一瓶解毒藥劑臉色才變好了一點。
我們被擋在毒霧之外,牛頭人魯卡緊皺眉頭,他對著坐在旁邊恢復體力的賈斯特斯問道:“那些奴隸販子有什么辦法進入這片毒沼?”
賈斯特斯喝掉解毒藥劑之后,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他輕輕一嘆,說道:“他們哪兒有什么辦法啊!要是有的話,就不會在這兒逗留這么久了,直接沖進毒霧中抓人豈不是更好。”
牛頭人魯卡摸了摸后頸,有些犯難地說道:“那我們怎么辦?”
我看了艾瑞卡學姐一樣,艾瑞卡學姐見我盯著她,有些猶豫地問我:“你不會是以為我有辦法把這片毒霧里的毒素完全化解掉吧,別說我們沒準備那么多魔法草藥,就是有的話我也配制不來…”
我笑著搖了搖頭,對艾瑞卡問道:“艾瑞卡學姐,你會不會‘治療之雨’?”
聽我這樣問,艾瑞卡學姐一下子就反應過來,眼神一亮,便對我說:“當然,怎么說我也是一轉水系魔法師,‘治療之雨’算是我們這些中級水系魔法師幾個核心魔法技能之一,我當初可是花了很多時間專門學習了這個魔法技能來著,你是說用‘治療之雨’在這片毒霧中打開一條通道?”
我對艾瑞卡學姐說:“我就是這樣想的,艾瑞卡學姐,你施展‘治療之雨’的時候,魔法池能堅持多久?”
說起這個,艾瑞卡學姐頗有得色的說:“額,單純只施展治療之雨的話,我應該可以堅持兩刻鐘,我想,雖然我們沒辦法穿過這片毒霧…不過我們可以將這片毒霧劃分出若干區域來,每次消耗空魔力之后,就退出來通過冥想恢復法力,如果你也能堅持兩刻鐘的話,應該很快便能將這片毒霧地區搜索完。”
皇家魔法學院每屆的水系魔法師并不算多,能夠以水系魔法師身份從皇家魔法學院順利畢業的人,可以說都是水系魔法師中的佼佼者。
這種時候,我也沒辦法隱瞞實力。
這涉及到要在毒瘴之中相互配合,我和艾瑞卡學姐兩個人究竟能在毒霧里維持多久的‘治療之雨’,關系到我們能否在毒霧中掐著法力耗盡的時間點平安走出來。
站在毒瘴的外面,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對艾瑞卡學姐說:“我應該可以堅持得更久一點,大概可以堅持三刻鐘左右。”
艾瑞卡學姐一下子目瞪口呆。
要知道她大我可不止一屆,我們同樣就讀于格林帝國皇家魔法學院,又是同系的水系魔法師,她又比我大了好幾屆,在她的心里面,不管我怎么出色,在魔法等級這方面她自認為要比我稍高一些的。
“這樣的話,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在毒瘴中停留一小時零一刻鐘?那我們來好好計算一下,在這個時間內,我們究竟能在毒霧中走出多遠…”
“其實…”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后面的話吞回肚子里。
艾瑞卡覺得我的‘治療之雨’之所以能夠維持那么長時間,是由于我在犧牲了魔法回復速度的情況下,擴充了魔法池的容積,她認為我施法的時候基本沒有續航能力,因此自告奮勇地先施展‘治療之雨’,等我施展‘治療之雨’的時候,她也可以稍微回復一下法力,就算后面遇見什么突發情況,她也能勉強再維持一段時間。
蠻荒沼澤的邊緣地帶,空氣中的水元素格外充裕,在這區域里施展水系魔法,效果會有所增幅。
艾瑞卡學姐站在隊伍的最前面,手里拿著一根鑲嵌了藍寶石的魔杖,為了讓自己達到最佳狀態,她特意換上了墨綠色的卡勒米安魔法長袍。
這款對增幅施法速度和精神力的魔法長袍在帝都很受女魔法師們的歡迎,莫拉雅也有這款風格的魔法長袍。
隨著她清晰地念誦出魔咒,那種古精靈語在她口中吟唱出來,就像是一首詩歌一樣旋律優美。
對我而言,也能這樣將魔咒唱出來,只是絕對沒有艾瑞卡學姐唱的這樣好聽,看她施法簡直就是在享受。
她揮舞魔杖的時候,就像是在原地跳一支舞,那些魔紋線在法杖的支配下一道道出現在她的面前,當她編織出一幅魔紋法陣的時候,她的腳下也同時出現了淡藍色六芒星法陣,隨著最后一句魔咒吟唱完畢,她的身體周圍忽然開始下起雨來,這些雨滴都帶有一絲絲微弱的治療之力。
雨滴并不算太密集,而且只是維持在她身邊二十碼范圍之內,這些雨接觸到前面毒瘴翻滾的霧氣,毒霧便迅速的冰雪消融,艾瑞卡學姐雙手緊緊握著魔杖,持續不斷地向魔紋法陣中輸送魔力。
通常情況下,魔法師施法完畢,在維持魔法效果的時候是可以隨便移動的,只是走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些,持續輸入的法力不僅要保持平穩,這就需要魔法師要一心二用,否則一旦走路的時候,稍微不注意跌倒了,很可能造成施法中斷。
艾瑞卡學姐創造出來的這片治療之雨區域并不算大,除了我們一行人之外,只有十二位獸人戰士留在治療之雨的最外圍。
艾瑞卡踩著六芒星法陣向毒霧走去,那片治療之雨也跟著她向毒霧里面緩緩移動,即便是普通的雨水也能消解毒瘴,更何況是魔法師凝聚出來的治療之雨,隨著艾瑞卡不停地往里毒瘴里面走,眼前的毒瘴就仿佛有著某種生命體征,翻滾著出現巨大豁口,我們一行人就慢慢走近毒沼中。
毒霧褪去,潛伏在沼澤地里的那些毒蟲蛇蟻也都紛紛四散奔逃。
本來想著如果以正常走路的速度,兩刻鐘其實差不多可以走兩公里,事實上我們僅僅走了一半兒的路程。
除了有艾瑞卡學姐在施法的情況下不敢走得太快之外,還有就是毒霧中的沼澤地里聚集了無數毒蟲,當治療之雨破開毒瘴之后,女孩子們要等毒蟲四散奔逃之后,才肯踏進這片區域。
就算這樣,這些毒蟲蛇蟻也是將海倫娜和蘇、艾米嚇得臉色發白,如果不是有貝姬、安妮、卡特琳娜拉著她們,恐怕她們可能一步都想走。
一些兇猛的毒蛇見到我們之后不愿退散,反而揚起三角蛇頭,對我們這些人擺出進攻姿態。
海妖后裔賈斯特斯在隊伍最前面開路,但凡遇見這種情況,她手中的骨刺就會閃電般刺出,很少有刺空的時候,而這些毒物他沒有丟棄,反而是統統丟進一只亞麻布口袋里面。
這片毒瘴要比我們預想的大很多,等到快到兩刻鐘的時候,艾瑞卡學姐停下腳步,示意我接替她。
我沒有遲疑,立刻釋放出自己的‘勢’,讓腳下出現金色海的虛影,手里握著極度深寒水晶匕首,飛快的念誦出魔咒,‘治療之雨’淅淅瀝瀝從頭頂落下來,艾瑞卡學姐這才松了一口,收回魔法。
我的治療之雨配合著‘勢’的虛影,意外的出現了一個很好的效果,那就是‘勢’的邊緣與治療之雨的邊緣幾乎重合,所以最外圈的獸人戰士們只要不走出勢的范圍,就不會接觸到毒霧。
經過最初的熟悉過程,我們對于這片毒瘴有了一定了解,大家也就沒之前那么緊張了。
“難怪你說可以堅持三刻鐘,原來手里有史詩武器加持魔法效果,”艾瑞卡學姐一臉艷羨地看著我手里的那把水晶匕首,有些酸酸地說道。
帝都這邊的魔法師眼界都很高,艾瑞卡學姐只是隨便瞭上一眼就看出這把水晶匕首的不凡。
我笑了笑,沒有解釋這把極寒水晶匕首對于水系魔法并沒有太多屬性加持,這把水晶匕首之所以被稱為史詩武器,最厲害的地方是賦予冰系魔法‘深冰’的效果。
我們又往前走了將近半小時,在毒霧里沒有任何發現。
看著四周毒瘴沒有絲毫減弱,艾瑞卡學姐忍不住對我提醒道:“要不然我們往回走吧,等我們在外面恢復一下法力之后,再沿著別的路探索。”
“沒關系的,艾瑞卡學姐,我有辦法讓我們迅速回復法力,再往前多走一段路也不遲。”我一邊維持著治療之雨,一邊對艾瑞卡學姐說道。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從毒瘴里忽然飛出一道綠影。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一只拖著綠尾的鸚鵡,但是當它完全沖出毒瘴之后才發現居然是一條通體碧綠的風蛇,只見它扇動著肉翅懸浮在我們頭頂上空,這條風蛇與紫青山脈那邊的風蛇在身體的花紋上有著很大詫異,它的前額出長有一個鮮紅的肉冠,尖嘴如同鳥喙一樣,鋒利的嘴邊長滿了倒刺,通體長有碧綠色鱗片,拖著一條長長的蛇身,飛行的時候總是上下竄動。
它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鳴叫之后,對著面前的賈斯特斯張開利嘴,口中噴射出一股酸腐味道的毒汁來。
賈斯特斯不敢直接躲開,因為他的身后就是我和艾瑞卡學姐、贏黎等人,只能向后退一步將我們擋在身后。
一面巨大塔盾就像是一把雨傘遮在我們頭頂,牛頭人魯卡舉著‘遠古誓言’適時出現,將風蛇噴出來的毒汁全部擋住。
見毒液攻擊未能奏效,那條風蛇翻出暴躁的鳴叫聲,扇動著翅膀直接向我們撲過來。
賈斯特斯揚起手里的骨劍斬它的頭顱,卻被它靈活的避開。
隨即賈斯特斯另一只手上的骨劍緊跟著揮出去,斬在風蛇身上,竟然劃出一串火星來,那條風蛇稍微收攏了肉翅,攀附著賈斯特斯的骨劍,啄向賈斯特斯的手腕。
賈斯特斯的手腕部位瞬間長出一簇骨刺,就像是田間地頭的一荒草叢,那條風蛇迎面撞上去,竟然撞斷了幾根賈斯特斯倉促間長出來的骨刺。
卡蘭措從另一側撲過來,喊了一聲:“賈斯特斯…”
賈斯特斯心領神會,將手甩向卡蘭措撲過來的方向,卡蘭措閃電般伸出手,竟一下子就抓住了那條風蛇的蛇尾。
風蛇到了卡蘭措的手里,就像一條柔軟的長鞭。
隨著卡蘭措充滿了力量的抖腕,整個風蛇竟然被卡蘭措抖得筆直,風蛇發出一聲尖銳怪叫,還想反咬卡蘭措一口,卻是在卡蘭措絕對的力量之下,直接震散了椎骨,變成一堆軟肉。
卡蘭措站穩之后,毫不猶豫地將懷中一把鋒利的短匕拔出來,貼著風蛇的腮部一刀切下,如同陸行鳥頭顱一樣大的風蛇頭顱滾落進沼澤地的水潭中,風蛇的身體此時還攥在卡蘭措手里,斷頸處不停地向下滴著蛇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