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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野性生長與魚餌

  帝都的黃昏總是來得很早,斜陽將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微風從我的指尖劃過,也吹得牛頭人臉上的絨毛像是麥浪一樣輕輕地伏動,魯卡安靜的坐在我(身shēn)邊,他的皮膚要比前幾天黑多了,看起來沒少在魔法草藥園子里干活。

  我們坐在皇家魔法學院后面湖邊的一棵巨型泰羅樹上,這里非常的高,可以鳥瞰到整個魔法學院,我從沒有想過一位牛頭人居然也很喜歡爬樹,我和魯卡仰望教學樓頂上的魔法高塔,一道雄渾的魔法氣息沖天而起,直(射射)帝都上空漂浮地王城之上,七座魔法高塔(射射)出的強大魔法能量在空中匯聚在一起,將整個帝都罩在一個透明的罩子里。

  這座坐落在馬扎羅山火山口里的雄城,四周環繞著馬扎羅火山的環形峭壁,帝都里一共有七大區域,每個區域的占地面積都差不多和史洛伊特城那么大,如果折算成埃爾城的面積,差不多十三個埃爾城,才能抵得上帝都的一大區域。在帝都這七大區域中,每個區域都有一座的擎天而起的魔法高塔,這些魔法高塔為整個帝都防御法陣提供者充足的魔法能量。

  中午的時候,在亞伯學者離開不久之后,帝都的天空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整座城市巨大的防御法陣居然開啟了,這意味著全城在法陣開啟期間之內,將會進入戒嚴狀態,看起來抓捕黑魔法隱修會成員的行動已經正式開始了。

  盧克學長告訴我:他老師亞伯學者就是掌管皇家魔法學院里面那座魔法高塔的七個管理者之一,只有聚集了七位管理者手中的鑰匙,才能夠順利的開啟學院中的這座魔法高塔。

  難怪上午在課堂上,教導主任將亞伯學者臨時叫走,他雖然非常的不(情qíng)愿,但依然是走得那么的急。

  我將手搭在額前,免得仰著臉向天空中看:“在草藥園這邊住的還習慣嗎?”

  魯卡的聲音很憨厚:“嗯,還行!”

  我又問他:“亞伯那老頭是不是總讓你干活,你累得時候,可以適當的放慢速度,到了中午的時候也盡量選擇有(陰陰)涼的地方。”

  魯卡樂觀地說道:“嗯,那些魔法草藥管理起來很簡單,苗圃不是荒原,沒有惡劣的氣候,也沒有蟲災和食草(性性)魔獸,所以我什么都不用擔心,只需要按時的除草和澆水,事實上,澆水這件事也非常的容易,苗圃這邊的灌溉管路非常的發達,吉嘉,你為什么那么不喜歡苗圃?其實,我很想在苗圃里和你分享我最近所聞所見。”

  想了想,我才說:“沒有啊,我只是不喜歡亞伯那老頭,我覺得他總是想針對我,我可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魯卡好像很維護亞伯學者,立刻辯解:“亞伯老爹人還不錯。”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那是對你而言,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敵意。”“要是他欺負你,你就搬出去,我現在在學院的附近租了一(套tào)房子,你可以住在那里,下周艾拉還會過來,住在那,你或許更自由一點兒。”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留在魔法草藥園這邊多鍛煉一下,能行嗎?”魯卡猶豫了一下,還是誠實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你的事,當然最終還是需要你自己拿主意,等你哪天住得煩了就告訴我,我接你去。”我將手放在腦后,吁出一口氣,對他說。

  “嗯”魯卡聽到我沒有反對,顯得非常高興,隨后他對我說:“吉嘉,我在生態園里領悟了血脈力量‘野(性性)生長’!”

  “哦,那很好啊!”我隨后說道。

  隨后,馬上意識到魯卡對我說他覺醒了血脈之力,我驚得差點從樹杈的橫枝上跌下去,看著瞪著一雙牛眼,在仰望淡紫色天空的魯卡,驚喜交加地說:“啊!你是說你覺醒了牛頭人戰士的血脈天賦,我的天!我就知道,你就是為牛頭人戰士而生的。可以確定擁有的能力嗎?”

  夕陽的余暉和帝都大型防御魔法陣的能量罩將相輝映,讓帝都的整個天空染成了淡紫色。

  魯卡晃著大腦袋仔細的想想才說:“除了體質和力量能夠增強一些之外,好像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好處,哦,對了,還擁有服用草藥(性性)的魔法藥劑可以獲得額外的一些臨時屬(性性)。”

  言外之意就是魔法草藥對他的(身shēn)體有額外的作用?這還真是個奇怪的血脈天賦。

  “…你還是還是老老實實在草藥園里干活吧,亞伯老頭說得沒錯,那里適合你!”我說,或許住那里對魯卡的成長更有幫助。

  “吉嘉,你看!”牛頭人魯卡嘿嘿憨笑著,他的牛臉上多少有些小得意,笨拙的大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包,然后放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將布包展開,里面躺著九顆泛著金屬色澤的野鋼花的種子,每一棵種子上面都有著微弱的魔法力波動。

  魯卡對我說:“這是我在苗圃里撿來的。”

  “以后這樣的事兒,還是別做了,你的(性性)格太憨厚,很容易露出破綻,被亞伯那老頭發現的話,你會被趕出來的,關于種子的事兒,我有了新辦法,我們再也不用打苗圃的主意了!”我鄭重地告誡魯卡。

  我擔心魯卡那種子的時候被亞伯學者發現,偷竊這種事會給他一生留下(陰陰)影。

  “沒關系的,這些種子,亞伯老爹知道是我拿的!”魯卡一臉坦然的說道。

  “你怎么還敢明目張膽地拿?”我一臉不可置信地向他問道。

  魯卡嘿嘿一笑,解釋說:“我撿的都是那些還沒成熟就從豆莢里掉下來的種子,野鋼花的豆莢成熟以后,每個豆莢里都三、四顆圓溜溜的種子,這些種子當中,往往會有還沒長成熟,就隨著豆莢裂開而掉落下來的,它們算是被遺棄的種子,以后很難發芽的,我將這些種子撿回來,然后泡進‘生命精華’稀釋液中讓它們變成熟,可惜十幾顆種子里面才能有一顆活下來,這是我撿回來的一百多顆種子里碩果僅存的九粒。”

  遠處的湖心小島上,我看見盧克學長站在生態園的門口,他向我坐在樹上的我和魯卡揮揮手,雙手聚攏在嘴邊,呈一只話筒的形狀。

  隨即,空中傳來了盧克學長的大聲呼喚:“魯卡,開飯了!”

  “哎!”魯卡嘿嘿一笑,對我說:“吉嘉,那我先去吃飯了。”

  說著,他那雙敦厚而長滿了老繭的大手穩穩地將九顆野鋼花的種子放進我的手心,隨后絲毫不管我們是坐在七八米高的泰羅樹的橫枝上,雙手撐住樹干,凌空向樹下一躍,像一顆炮彈一樣狠狠地砸下去。

  當魯卡快要落到地面的時候,一腳用盡全力,狠狠地踢在樹干上,強行將(身shēn)體下落的慣(性性)取消掉,落在在草地上的時候,向前翻滾了兩圈兒,穩穩的站在泰羅樹下,然后仰頭向我揮了揮手。

  看著魯卡若無其事的大步向湖心島那邊走去,我心中感嘆:牛頭人的體魄真是強壯啊!

  看了一眼天色,感覺到時間差不多了,靈巧的從樹上滑下來,奔向皇家魔法學院的校門口,按照約定,這時候的我應該租用一輛魔法篷車,趕奔魔法研究院。

  帝都今天與往昔不同,人們行色匆匆地快步趕過長街。

  一輛不算普普通通的魔法篷車安靜的停在街角,在篷車的外的車廂上畫著一直鷂鷹,也不知什么原因,這只展翅(欲yù)飛的鷂鷹擁有四只(肉肉)爪和一條又細又長的尾巴,整個畫面極為不和諧,讓這只鷂鷹顯得笨拙無比,怕是很難一飛沖天,不知道是哪個畫師,繪畫水平居然這樣的拙劣。

  在這條長街上,皇家魔法學院附近,像這樣等待乘客的魔法篷車很多,幾位穿著風衣的年輕人走上那輛篷車,但是片刻之后,發生了幾句不算太開心的爭吵,隨后就紛紛走下了魔法篷車,嘴里不停地抱怨著,消失在昏黃的街頭。

  我沿著長街一直向前走去,清晰的記得早上的時候路易斯告訴我,就在這條街上安排人手等著我,可是從皇家魔法學院一路走出來,并沒有看到路易斯安排的人,究竟藏在哪里,也不知道晚上安排的這場‘(誘yòu)捕行動’究竟要怎么做。

  我現在暗暗的吐槽:演員已經就位,可t的偏偏還沒有拿到劇本,偏偏那個導演也不知道藏在哪個角落里,難道說這只是一場鬧劇嗎?

  天快要黑了,路上逐漸的變得冷清下來,幾位淺談輕笑的年輕人在街上閑逛,警衛營的騎士老爺們慢悠悠的騎著馬趕過去,然后勒令他們各自回家,晚上沒事不要隨便走出家門。全城都在清查黑魔法隱修會的那些異端分子。

  在街上慢條斯理地邁著方步,長袍里面的腰帶上掛著四系石鼓圖騰,衣袖里面藏著一張魔法盾的卷軸,另一只手摸在魔法腰帶上,隨時準備將腰包里的那把修羅戰斧拎出來,也許我的步伐有些僵硬,讓那位警衛營的騎士老爺有些疑惑的打量著我,面帶狐疑地目光,但是卻因為我(身shēn)上著件魔法長袍和(胸胸)前的那三枚徽章,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騎著馬站在街邊警惕的看著我。

  這時候,那輛安靜的停在角落里的魔法篷車,忽然動了,慢慢的向前行駛,到了我的(身shēn)邊速度又慢了下來。

  我皺著眉,心想也不知道路易斯安排的人究竟在哪里。

  恍惚間,對著那輛魔法篷車揮了揮手,對駕駛位上的御者輕輕地說道:“哦,車夫,我不坐車!”

  那位將(身shēn)體全部裹在黑色斗篷里的車夫,輕輕地推了推氈帽,露出一張英俊而又年輕的臉,那眼中凌厲的目光在我(身shēn)上掃了一下,然后故意讓聲音變得沙啞一些,對我簡單地說:“魔法師先生,您忘記晚上和路易斯閣下的那個約會了嗎?”

  …我一陣無語,原來這個魔法篷車就是等待我的人,可是著篷車上根本沒有任何的提示,我哪里又能認得出來啊。

  坐上了這輛準備駛向研究院的魔法篷車,無論如何也沒有想明白,路易斯究竟是哪來的信心,說我一定能夠認出他給我安排的接應我的人來,看著皇家魔法學院大街兩側的街景向后飛馳,我的思緒飄到下午肖恩學者給我上課的場面:

  那些高級魔法符文還真是有些難度。那些繁復的魔紋線條不是我的障礙,讓我最糾結是魔紋線條轉角處那些細微的處理方式。

  肖恩學者將那些魔法符文,對我一一講解清楚,僅僅一下午的時間,我就已經將‘靈活思緒’這個魔法所需要繪制的所有高級魔紋的畫法全部學會。

  看著書桌上那一篇篇畫滿了魔法符文的羊皮紙,我知道那副‘靈活思緒’的魔紋法陣對我來說不再是任何阻礙了。

  我非常感激地對肖恩學者說:“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對您的感謝,肖恩學者。”

  “你該感謝的不是我,你知道的,應該是你們的故事感動了我!”肖恩學者看了一眼站在窗邊的果果姐一眼,然后臉上帶著如和煦(春chūn)風般的微笑對我說。

  安靜的看著窗臺上生長在魚缸里荊棘藻,她的臉像是浮現出一抹淡淡地微笑,她的神(情qíng)無比的專注,我知道,一定是我等不了太久了,種種跡象已經表明了,果果姐的水元素之靈有很明顯的征兆,預示著她已經瀕臨覺醒初級智慧的邊緣,我必須加快步伐,去尋找那個未知的答案。

  肖恩學者將桌上的魔法書合上,對我說:“幸運的是你,哦,這些高級魔法符文,基本上都是水系魔法符文,恰好在水系魔法的范圍內,我懂得更多一些,如果你問的是空間魔法、雷系魔法或是木系魔法,恐怕我就就算想幫,也幫不上你了。”

  我仰著頭看著他蒼老的臉和睿智的眼睛,有點天真的向他問道:“您當初為什么會選擇我?不會是因為我有著一點點荒原生活的經歷吧?然后與您過去的生活有那么一點點共同之處,然后產生了某些共鳴吧!”

  肖恩學者“呵呵”笑了兩聲:“當然不,事實上我所經歷的有很多,年輕的時候我不僅游遍了羅蘭大陸,而且還曾經跨過無盡之海,看到了海的彼岸,沒有多少人和我擁有一樣的經歷,但是我卻感受過不同的人生,沒到一處陌生的地方,我總會融入那里,然后安靜的生活幾年,帕伊高原的狼族獸人、牛頭人、獅虎人、人馬族都曾經留下過我的腳印,矮人國度,埃提亞聯合王國,沼澤國度里某些雜談的書籍里,也會有我的名字。”

  “至于選擇你,當然,我有我的考慮。嗯,大概是因為你(身shēn)上的石鼓圖騰吸引了我,而且當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我發現你的精神力量非常的強大,這樣其實有個非常大的好處,你的冥想時間往往比別人少很多,修煉對你來說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事兒,你需要花費的精力也比別的孩子少很多,這是你的天賦,你還記得當初在武館我對你說的那些話嗎?”

  我說:“您說讓我來圖書館找您,您教給我一個能夠賺取學院積分的工作。”

  肖恩學者說:“沒錯,其實當時我所看重的,恰恰是你四系石鼓圖騰所擁有的力量,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加入一些可以出任務的戰隊。在我看來,神廟里的那些祭司也不會比你做的更好,擁有了足夠的積分,你才可以閱覽這座知識寶庫里的魔法書籍,我對你說個秘密,真正有價值的魔法書,在圖書館的一層是找不到的。”

  “有很多…總有一些不能拒絕的人,或許他們的(身shēn)份尊貴,或許他們的實力強大,或許我和他們擁有多年的友(情qíng),對我有各種邀請,是的,我擁有輔助類的水系魔法,我擁有水元素的伙伴‘格拉茲多克的’,所以我需要應付很多人,那些事(情qíng)總讓我無法拒絕,所以我一直想找個出色的水系魔法師,成為我的代言人。”

  我靈機一動,脫口問他:“海蒂老師也是您曾經選擇過的代言人嗎?”

  肖恩學者緩緩地點點頭,說道:“她是一位非常有天賦的水系魔法師,可惜她的(性性)格,讓她很難融進高層次的魔法者的圈子,不過現在說什么都為時過早,我們之間的選擇是相互的,而一旦你決定了,我會給你很多便利,那將是對于一位魔法師一生都受用不盡的東西,很多。但你也需要犧牲掉一些屬于自己的時間,替代我做一些事(情qíng),我們之間會有一個完整的契約。”

  “不要太急著作出決定,可以慢慢的想,然后憑著自己本心的意愿,做出自己的選擇,時間對我來說,是一個很漫長的東西。”

  魔法篷車忽然地輕微顫動一下,這個異動將我瞬間從飄遠的思緒里拉回來,我的視野有回到了這輛魔法篷車之中,第一時間我就將‘魔法盾’的卷軸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快速無比的在(胸胸)前畫出一張魔紋法陣,口中簡短的魔咒從吐出,一面冰盾出現在我的(身shēn)體前面,將我完全的擋住。

  這時候,才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看到他頭戴黑色的帽兜,(身shēn)材高大而魁梧,(身shēn)體敏捷的沖進車廂中,我心中一凜,想要第一時間將那魔法盾的卷軸展開。

  這時候,那位魁梧的黑衣人已經將頭上的帽兜掀開,然后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竟然是遲遲沒有出現的路易斯。

  我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手指間端的魔力迅速中斷,擋在(身shēn)體前面的那面散發著冷冽寒氣的魔法盾在空氣中迅速的散成水元素,消失在空氣中。

  “喂,吉嘉,是我,路易斯。”同一時刻,路易斯沉穩的話語在我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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