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網石城。
“父親,白熊鎮真的將冰星草種植出來了!”
納布肯滿臉興奮的神色,手中拿著一封嚴實密封的信件以及一個木盒,急匆匆地走進了賈登斯子爵的書房。
這都是白熊鎮的信兵送來的,信件是白熊鎮維利男爵的親筆信,木盒中裝著三顆冰星草。
“這么快?”
賈登斯子爵本是合閉著雙眼養神,聽到納布肯的聲音后才坐直起身來。
當他聽到納布肯說冰星草已經被種植出來,并且帶來了維利男爵的回信,臉上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
“是威布爾奇將這些帶回來的嗎?”
賈登斯子爵問道。
“這…”
納布肯聞言,原本欣喜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怪異:“這倒不是,這都是白熊鎮的信兵送來的,至于威布爾奇,按照白熊鎮信兵的說法,好像是打算在白熊鎮呆上一段時間,過一下沿海的愜意生活…“
“嗯?”
賈登斯子爵聞言,眉間不由得皺起來。
如果自己記得不錯,威布爾奇似乎提到過他并不喜歡海洋才是。而且,作為網石城的使者,擅自就留在白熊鎮,似乎是太不合適了。
“那冰星草在什么地方?”
賈登斯子爵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而是關心起來了冰星草。
這可是能夠拯救納布肯的寶物。
“在這里。”
納布肯將手中的木盒放在了賈登斯子爵面前的書桌上。
雖然之前已經將木盒中的冰星草查看了一遍,但是納布肯此時的心情依然平復不下來。
賈登斯子爵將木盒拿在手上,然后輕輕地打開。
木盒剛剛開口,賈登斯子爵就感知到一股外溢的涼氣。
“果然是冰星草。”
賈登斯子爵看到了木盒里面,三顆白綠相交的植草。
正是可以抑制納布肯服用魔藥后遺癥的關鍵藥材。
“有了這冰星草,你的身體問題就能徹底解決了。”
賈登斯子爵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之前雖然納布肯晉升了高級大騎士,但是因為后遺癥的原因,使得他情緒始終不穩定。
即使他的晉升使得網石城有了更高級別的戰力,但是情緒的不可控性,使得納布肯也算是網石城的一顆定時炸彈,若是納布肯出現徹底失控的局面,對于網石城來說,必然要遭受巨大的損失。
不過好在問題都徹底解決了。
白熊鎮提供給網石城的冰星草,解決了網石城以及納布肯的大問題。
不管是于公還是于私,賈登斯子爵都必須接受白熊鎮的援手和情誼。
“沒想到這位維利男爵竟然這么好說話,沒有任何拖沓,就接受了我們的求助。”
納布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感激,對于這位素未謀面的年輕男爵,印象十分之好。
不只是納布肯,賈登斯子爵也是,對于維利男爵的印象也大為改觀。
“白熊鎮接受了我們的請求,也是用實際行動釋放了他們的善意,日后我們之間需要進一步加強聯系,時機成熟的時候,未必不能實現真正的聯盟。”
賈登斯子爵將木盒重新合上,放在了桌子上。
“父親說的對,和白熊鎮進一步加深關系,應該是個正確的選擇。”
納布肯點頭說道:“冰星草這么難以種植的超凡植物,白熊鎮能在數天之間就將它成功種植,應該就是歸功于傳言中白熊鎮的那位失語者了。不過一位失語者能夠做到這種程度,應該也得有三刻以上的實力。”
“沒錯。”
賈登斯子爵的眼中閃過一抹深意:“能夠招攬到三刻的失語者,白熊鎮的實力,比我們想象的應該還要強大,而且那位年輕的維利男爵,也更讓人難以捉摸…”
“說到維利男爵,父親您不看看他寄來的親筆信嗎?”
納布肯突然想到,信兵寄來的東西,除了那木盒還有一封信件。
信件已經放在了賈登斯子爵的面前。
這封信件納布肯之前沒有拆開,所以他也有些好奇信件中的內容。
“嗯…”
賈登斯子爵點點頭,然后親自將信件拆開。
他將身體略微后仰,使得手中的信紙可以被窗外的陽光照到,字跡看起來更清晰。
賈登斯子爵閱讀地很認真,臉上的表情也很鄭重。
大約過了三分鐘,賈登斯子爵才將信件閱讀完畢。
“果然,維利男爵在信中表達了愿意促進與我們網石城之間友誼的意愿。”
賈登斯子爵將信件的主旨告知了納布肯。
雖然在信件中官方的套話比較多,但是觀點卻十分的明確。
“這位維利男爵雖然出身低微,年齡也不大,但是在做事情的時候卻相當周全和老練。”
納布肯贊嘆一聲:“即使白熊鎮的實力已經不容小覷了,他還依然保持著克制和低調,愿意主動結交原本算的上是敵對關系的網石城…”
“確實是,之前只認為他會擁有屬于年輕人的野心,現在看來,也有成熟的智慧。”
賈登斯子爵說道:“在紛爭中和白熊鎮保持好關系,或許未來能收獲意想不到的幫助…”
“對了…”
賈登斯子爵話鋒一轉,臉上露出了些許怪異的神色:“維利男爵在信件當中提到了威布爾奇…”
“提到了威布爾奇?”
納布肯不解。
“嚴格意義上來講,威布爾奇并不是主動想留在白熊鎮,而是被維利男爵給扣下了。”賈登斯子爵對著納布肯解釋道,“威布爾奇并沒有按照正常的訪問流程去拜見維利男爵,而是自己偷摸進入了白熊鎮,然后摸到了維利男爵的住所,被他抓到個現行…”
“威布爾奇這個蠢貨。”
納布肯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出行之前,我還專門囑托他不能因為白熊鎮只是一個男爵領地而忽視禮儀,果然,他把我的話全都拋到了耳朵后面。”
“不過還好,維利男爵并未有因此與我們網石城產生間隙。”賈登斯子爵說道,“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問題…白熊鎮,至少有著中級大騎士的存在。”
“嗯?”
納布肯眉頭先是一緊,隨后意識過來。
威布爾奇可是四刻傀儡師,因為超凡職業的特殊,很多手段相當的詭異。
若只是普通的四刻級別存在,肯定是無法將他留住的。
他在探知維利男爵的住所時被發現,并且被強制留住,只能說明,白熊鎮里面,存在著比四刻級別更高的超凡存在。
“不過這是好消息,白熊鎮的實力越強,我們之間關系親近后,對于我們的好處也就越大。”
賈登斯子爵說道:“至于威布爾奇,等到我們雙方之間關系進一步密切的時候,應該就會被遣返回到網石城。”
“先不管威布爾奇了,這家伙做了錯事,自己承擔結果也是應該的,要是因此耽誤了我們和白熊鎮之間關系的發展,才真的要讓他好看。”
納布肯說道:“父親,這次接受了白熊鎮的幫助,我們應該再次派遣使者對白熊鎮贈予回禮,最好再簽訂一些小的互惠條約,為我們日后的關系改善打下基礎。”
“你說的對。”賈登斯子爵點點頭,“這件事情我會在后續布置好的,倒是你,現在的主要精力應該放在治療上來。冰星草已經有了,等到藥師們做好合理的治療計劃后,你就開始專心休息調整。”
“我知道了,父親。”
納布肯回應道。
父子倆又簡單地聊了幾句,納布肯便拿著木盒離開了房間。
賈登斯子爵獨自一人身處書房,他站起來,走到窗邊上,享受著陽光沐浴的暖意。
年齡大了,雖然是超凡者,但是身體有時也會感覺到疲憊和勞累,這是年輕時完全沒有的感覺。
“失去了網石城的支持,牡蠣城應該也快走到盡頭了吧…”
賈登斯子爵突然低聲自語了一句:“之前白熊鎮對敵的克制,來源于對網石城的顧忌,現在顧忌沒有了,牡蠣城該要遭受大麻煩了…”
賈登斯子爵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笑容。
他并沒有任何愧疚感,紛爭年代,弱小就是原罪。
局勢中的強大博弈者,才不會管小棋子的死活。
若是自己猜測地沒錯,或許在之后的幾個月里,牡蠣城就要在原先達威布爾行省的地圖模板上消失了。
“還有威布爾奇,這個家伙,渾身上下透露著秘密,總感覺他的來路并不一般…”
賈登斯子爵又突然想到了被維利暫留在白熊鎮的威布爾奇。
當時威布爾奇留在網石城,是他四刻傀儡師的實力打動了賈登斯子爵。
在他看來,這種已經在大陸東南近乎消失的超凡職業,拉攏到麾下是十分明智的選擇。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威布爾奇為網石城不少事,只是這么多年,他的身世還是沒有被摸清楚。
“難道他真的來自于風暴海峽的那一頭么…”
賈登斯子爵的心底,一直有著這個疑惑,他皺著眉頭:“可若真是如此,他是怎么穿越了風暴海峽,并且他又是什么身份呢…”
“算了…”
賈登斯子爵沒有繼續深究,他輕輕地晃了晃腦袋,坐回座位上,重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