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旬。
李昊帶著大量緊急印刷成冊的珍貴古籍,以及三千精銳騎兵踏上了前往成皋的道路。
時至此時,距離楚南公的試煉已經不足六日。
成皋。
自從楚南公出世以來,成皋這座歷史悠久,且飽經戰亂的古老城池,就變得前所未有的熱鬧。天下九州不知多少才子佳子紛紛趕來,有的是為了參加九州試煉,有的只是單純想要瞻仰圣賢的容顏。
而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注定了成皋的喧鬧與繁華。
除了各大世家與教派之外,尚有數之不盡的小教派派遣弟子,甚至整個教派舉教而來。
成皋,處酒館。
酒館內座無虛席,人們或與友人高聲暢談,或獨坐品酒似是享受。
“你們聽說沒,昨日鬼見愁去挑戰孔家傳人,結果十招都沒有走過。”
“這誰不知道,要說這鬼見愁也是可笑的很,自從來到成皋后天天不是挑戰這個,就是挑戰那個,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
“可不是嗎,要不是人家不與他計較,他怕不是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嗤,鬼見愁就是個喧嘩取寵的家伙,兄弟們何必討論他。要我說,如今成皋的九州才俊,當屬孔令秋最有可能獲得圣賢青睞。”
“你還別說,孔令秋明明年雖不大,但是手段氣度真是讓人無可挑剔。就比如昨天鬼見愁挑戰孔令秋,人家十招內敗敵,卻不傷其分毫。這份勁道的拿捏,以及氣度,嘖嘖。”
“依我看,還是天師道的張家傳人更為出色。”
就在眾人爭論間,位身材魁梧異常,面貌粗獷兇惡的年人悶了大口酒,高聲道:“要說當今天下的青年才俊,俺只服個人,那就是呂相呂知節。”
年人的聲音很大,好似雷鳴震動。
他話音落下,酒館為之靜。
人們神色復雜,有人滿臉羨慕嫉妒恨,有人略帶惶恐不安,但更多的則是平靜。
經過短暫的沉默,位面白無須的俊俏年輕人站了出來,不滿道:“那等亂臣賊子,也配稱的上青年才俊。”
“嗤,你這小娘子是什么人,也配談論呂相。”典韋嗤笑聲,不屑道:“某家典韋,曾為陳留太守張邈效力。俺曾親眼見呂相神威通天徹地,引動黃河水淹七軍。此戰吾等雖大敗而歸,但典某輸的心服口服。”
那俊朗的年輕人聽到小娘子,頓時氣得怒火飛漲。
他堂堂公子哥,被人罵做女人,怎么能不氣惱。
年輕人怒喝道:“你這莽漢,竟敢口吐污言羞辱于我。吾乃河東衛家衛尚,今日向你討教番。”
“來就來,當俺典韋怕你不成?”
典韋也不氣惱,唾了口唾沫,大笑道。
衛尚怒火沖心,正欲給典韋個教訓,外面突然傳來陣陣驚呼:“呂相來了,呂相來了。”
呂相!?
酒館為之靜,人們紛紛側首向著門外看去。
典韋愣了下,隨后趕忙沖出了酒館,抓住呼喊的人,急聲問道:“呂相在哪里?”
那人見典韋面容兇惡,不由被嚇了大跳。
他滿臉惶恐,顫抖地指向成皋西方,顫音道:“距離成皋還是不到十里,我,我只是提前給人傳信的。”
典韋聽,也不管到底是給誰傳信,把將他扔在了地上。
隨后他大步向城西走去,每步都宛若大象走過,發出沉悶的轟鳴。
衛尚追出酒館,見向著城西跑去的典韋,不由錯愕道:“你這莽漢想要不戰而逃不成!”
“哈哈,俺這次從營出來,就是為了去投奔呂相,可沒功夫陪你這小娘子戲耍。”典韋頭也不回,大笑著跑出了街道。
衛尚氣得滿臉漲紅,但是看到疾步而去的典韋,只能怒罵道:“非人哉。”
典韋路疾跑,很快來到成皋的西門。
當他來到這里才發現,在西門外已經圍了很多人。
眼望去,周邊有著上千人左右,而且其大部分都是帶著兵刃的武人,其也不乏身著儒裳的人,又或者江湖術士。
在其,典韋還發現了幾個熟人。
當然,只是屬于那種他認識別人,但別人根本沒聽說過他的熟人。
比如,孔家傳人孔令秋、天師道傳人張峰靈、以及最近名頭不凡的鬼見愁。除此之外,還有許許多多看似氣度不凡,但典韋卻認不出的人物。
“咋這么多人?”
典韋立在城門前,望著外面的景象,不由錯愕地呢喃聲:“這些人該不會都是想要投靠呂相吧?”
他說著,不禁露出了擔心之色。
要是這些人都想要投靠呂相,自己想要找個好差事可就難嘍。
位留著兩抹字胡的年人似笑非笑到:“你這莽漢說什么胡話,這些人可不是想要投靠呂相,他們是等著看熱鬧吶。”
典韋不解道:“看熱鬧,看什么熱鬧?”
年人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幾分厭惡:“鬼見愁唄。”
要說鬼見愁,倒也并非其真名,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名諱。只是此人自從來到成皋之后,但凡有點名氣的高手都要挑戰番。若是別人不愿意,他就要跟在對方身邊,甚至連吃飯出廁所都不放過。
最讓人恨得牙癢癢的,此人不分男女,縱然是成名的女性高手,也是如此對待,著實是氣壞了不少人。也正是因為如此,在沒有人知道他名諱的情況下,也就得到了鬼見愁的稱號。
典韋大怒,從身后拿出兩把金屬大斧,數十斤重的大斧在他手宛若無物。他不滿地怒喝道:“哼,什么鬼見愁,不識好歹的黃毛小兒也敢挑戰呂相,且讓我典韋去試試他的斤兩。”
年人沒想到典韋如此暴脾氣,不由錯愕地拉住了他的手臂,哭笑不得道:“唉唉唉,兄弟這是做什么。”
典韋掙脫了幾下,硬是沒有從年人的手掙脫。
他瞳孔微緊,看向年人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
典韋雖不敢自稱絕世高手,但憑借著天生神力,以及神通初期的修為境界。他自負就算是普通的神通期,也不是沒有戰的可能。
可此時,典韋被年人握住手臂,卻只感覺好似被鎖鏈牢牢束縛,根本動彈不得。
年人也不在乎典韋詫異的神色,微笑道:“兄弟也不想想,這么多人等著看熱鬧,你若是現在沖上去,豈不是壞了大家的興致。”
年人說到這里,目光深沉道:“到時候,小心把自己也陷進去。”
典韋怔了下,側目看向周邊神情各異的圍觀客,不由陷入了沉默。
就在此時,遠方的官道上煙塵漫天,有大隊人馬自西方而來。在隊伍的最前方,則是個偌大的呂字旗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