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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瑣事

  洛陽,一處小院。

  張寧神色復雜:“胡老以為如何?”

  “很奇怪,他好像知道什么。尤其是當圣女說到末法將至,生靈涂炭的時候。他的情緒出現了非常明顯的波動,就...就好像是看到了未來。”胡老說到這里,苦笑地搖了搖頭。

  因為他也不太相信,李昊會有如此能力。

  隨著九州鼎即將破碎,未來早已經變得隱晦混亂。就連法相境界的張角,都已經失去了窺探未來的能力,更別說李昊才凝法中期剛剛凝聚神通種子,距離凝法后期神通顯化都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張寧美目微閉,遮掩了其中的傷感,嘆道:“但愿他能以天下為重。”

  胡老眼神突然有些古怪,低聲道:“或許真是天命也說不定,那小丫頭身上有著純凈的涂山狐族血脈。而涂山狐族與上古人王大禹,又有著極深的淵源。甚至連九州鼎的鑄造,也與涂山有著極其密切的關聯。”

  張寧微微搖頭,道:“若是有天命,何故降災劫于眾生。”

  胡老不在言語,宅院也陷入了沉默。

  張寧從窗外的殘月上收回目光,道:“麻煩胡老了,您且去休息吧。”

  “喏。”胡老恭敬退下。

  只是他們睡得著,李昊卻是從睡夢中驚醒,再也沒有了睡意。

  他躺在床榻上,懷中是貂蟬溫香軟玉,足以讓任何男人著迷的嬌軀,但他的心思卻全在那似夢非夢的景象中。

  張寧的話,有幾分真假?

  李昊不知道,也無法去判斷。

  九州鼎,末法時代,黑暗降臨!

  李昊思緒著與張寧的談話,不知不覺天色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翌日一大早。

  貂蟬強撐著不適的身體,為李昊整理著朝服,桃花般嬌艷的容顏上浮現淡淡的紅暈,略顯嬌羞道:“婢子今日身體不適,怕是不能服侍將軍了。”

  李昊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看著貂蟬絕美的嬌羞容顏,想到傳說中的四大美人之一已經入榻,心中既有些得意,又有些難言的興奮,甚至連與張寧談話的沉悶心情都疏散了不少。

  他捏了捏貂蟬細膩如玉的俏臉,笑道:“以后你就是本將軍的妾室,不用再自稱婢子。日后這府中的大小事務,暫由你來掌管。”

  貂蟬聞言,面露驚喜之色。

  雖是妾室,遠不能與正妻相比,但無疑遠勝婢女歌姬的地位。

  正如她在王允府中為歌姬,連最基本的自由都沒有,可被主人如貨物般任意處置,買賣贈人一切隨心。姬妾則不同,雖然同樣身不由己,但若是能夠為主人生出一子半女,則未來母憑子貴也未嘗不可。

  貂蟬心中歡喜,連被王允贈人的那點哀愁都消失無蹤,略顯嬌羞道:“賤妾謝男君。”

  東漢劉熙撰寫的釋名有言,妾謂夫之嫡妻曰女君,夫為男君,故名其妻曰女君也。所以剛剛成為妾室的貂蟬,就要稱呼李昊為男君,而不是婢子。

  李昊面露微笑,心情美滋滋一片,比當初坑了董卓還要舒爽。

  他沉吟幾許,想到昨夜張寧的話,問道:“蟬兒可曾記得自己的父母?”

  貂蟬眼簾微垂,長長的睫毛輕顫,嘆道:“記不得了,賤妾自小便被賣入王府,從未聽說過父母之事。”

  李昊見她傷感,心中不由生出憐惜,安慰道:“或有以后會再次見到也說不得。”

  貂蟬聞言,面露柔媚的笑容,歉意道:“讓男君為妾身傷感,乃妾身的罪過。”

  李昊心中無語,只能默默搖頭不語。

  這里不是現代,而是禮儀繁瑣的古代。

  這個時代的禮儀之繁瑣,甚至對妾室的一言一行都有著極其嚴格的要求,尤其是官宦世家,更是不可出絲毫差錯。有些東西李昊說起來無心,但聽到貂蟬耳中卻可能是另一個意思。

  雖然這種禮儀帶給了男人極高的威儀與權勢,但對李昊來說卻是少了許多的樂趣。因為在繁瑣的禮儀下,貂蟬在他面前表現的太過拘謹,像謹小慎微的女仆多過可以談笑風生的紅顏知己。

  李昊打定主意慢慢調教貂蟬,在她不舍的目光中前往府衙。

  接下來的時光,對李昊來說平靜而又多了許多樂趣。

  自從有了貂蟬的存在,李昊完全忘記了便宜大兄呂布。他每日準時上下班,絕對不拖延片刻。

  經過半個月的相處,貂蟬雖然依舊保持著妾室的本分,不敢越雷池一步,但面對李昊時明顯自然了許多,不再如同開始那么謹小慎微,生怕做錯了什么惹來雷霆大怒。

  十一月末,天下風起云涌。

  曹操的討賊繳書傳到洛陽,引起朝野上下一片嘩然。董卓更是震怒無比,揚言要將曹操五馬分尸。

  因為此事,董卓已經完全顧不得李昊的存在。

  西涼軍開始再次大肆擴張,連帶著呂布的并州軍也擴充到了四萬人。

  因為所有人都在大肆擴軍,以至于李昊不得不讓人去其他地方招兵買馬,才算是湊齊了司隸校尉的三千士卒。

  不過因為擅長騎馬的人實在不好找,他接近一個月的準備與訓練,也才勉強組建了一只千人左右的騎兵隊伍。就算如此,其中還有五百騎是從呂布的并州軍中要來。

  對此李昊不免有些感慨,果然是有人好辦事啊。

  而在十一月末,李昊接到了一份非常特殊的請帖,蔡邕送來的請帖。

  當然,蔡邕并不是請他喝酒送禮,而是為張家全家送行,并且答謝他的相助。

  對此李昊倒也沒有拒絕,答應了定會前往。

  月底,洛陽郊外的龍門山內。

  張家的墓室非常奢華巨大,占地面積比之籃球場還要寬廣。除了家主等重要人物有單獨的墓室外,大多數人都是在共處一個墓室。

  張誠跪在墓碑前,既沒有哭喊,也沒有流淚,就那么看著親人的尸骸被送往墓室。

  他的目光死寂空洞,甚至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李昊看到此情此景,嘆息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人死不能復生,節哀吧。”

  張誠抬首看到李昊,恭敬叩首道:“上次未曾來得及感謝將軍為張家報仇雪恨,還請將軍受我一拜。”

  他說著,重重地叩首三次,額頭一片殷紅。

  李昊嘴唇喃喃,神色有些復雜,最終拍了拍他的肩頭沒有言語。

  當所有的棺木都被送往了墓室,張誠抬首看向李昊,死寂的面容露出哀求之色,低聲道:“誠想求將軍私物置于阿翁阿母的墓室,希望他們在九泉之下能不再受奸人迫害。”

  李昊愣了一下,看向張誠哀求的神色,最終沒有拒絕。

  他從懷中拿出已經沒用的長平亭侯印與自己的私印,笑著安慰道:“有了本將軍的大印,那些西涼鬼定然不敢再欺負你的親人。”

  張誠滿臉感激,接過李昊的兩枚印章,又從旁邊的木盒內拿出書頁大小的青銅板,開心笑道:“誠已經將將軍事跡銘刻銅板,告慰親人他們大仇得報。想來阿翁他們在九泉之下,定會欣慰。”

  他說著,疾步向著尚未封閉的墓室跑去。

  李昊見此,不由莞爾,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若是五胡亂華之事發生,此類場景將數不勝數,甚至更慘烈的悲劇都將難以計數。

  或許,自己真的應該做些什么。

  李昊想著,一時間有些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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