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術欺騙還是相當好用的,楚君歸并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女人自己就把故事補得七七八八,楚君歸也大致清楚了女人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系。
這里是個不錯的落腳點,大樓雖然破舊,但是位置不錯,可以同時連接到三臺區域主腦。這里大量的灰色居民也是天然的掩護。哪怕是試驗體,也不希望在入住酒店的當天再被狙擊一次。
公寓不大,里面原本只有兩個房間,但有一間被隔成了兩半,一半顯然是小女孩住的地方,隔開的另一半則被鎖了起來。
除了臥室外,還有一個衛生間和一個小得可憐的廚房。廚房里勉強能讓人轉身,放了個冰箱就沒有多少空間了。楚君歸打開冰箱看了一眼,里面裝了不少長方型的食物盒,一個個碼放得整整齊齊。
這些食物盒包裝看起來不錯,實際上里面裝的都是合成的營養膏,用于在食品合成機里加工成各種口味的食物。用營養膏做出來的東西就不用說了,味道總是差點意思,只是能吃而已。
楚君歸記得自己剛剛有記憶的時候,那時味覺還不是特別發達,就吃過一段時間的營養膏。
除了營養膏之外,冰箱里就只有一小塊不知道是什么來源的肉,除此之外一點天然食物都看不到。
楚君歸隨手抽了兩條營養膏,拆開包裝,填入到家用食品制造機中,隨便按了兩下,就站在旁邊等著。他有點餓了,自從到了這個星球上,還沒有吃過東西。
3分鐘后食物機嗶的一聲,自動打開,從里面吐出一盤漢堡,一盤炸魚,都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楚君歸一聞就分辨出好幾種化學合成香料的成分,完全找不到天然香劑。不用天然材料也就算了,連天然香料也不加,這在營養膏中算是最廉價的品種了。
不過楚君歸對于味道并不在意,只要熱量夠高就行。他拿起漢堡咬了一口,肉香濃郁得有些虛假,還帶著一股化學物質味道。一口下去,楚君歸就知道這種廉價營養膏的單位熱量也不怎么樣,恐怕整個冰箱的營養膏也不夠他一天吃的。
楚君歸一回身,就看到女人和小女孩站在房門口,正在看著自己。
楚君歸怔了一怔,這才想起似乎是午飯的時間。于是他有些尷尬地舉了舉盤子,說:“要不要一起吃?”
女人點了點頭,說:“我來做飯,15分鐘后就可以吃了。”
“那好,我先放東西。”楚君歸將餐盤放在桌上,走進臥室。
臥室里顯得有些凌亂,大床上只有半邊有睡過人的痕跡。房間里居然還放著一臺簡易的戰甲更換柜,顯得更加擁擠。楚君歸將房門半掩,擋住了外面小女孩的視線,然后開始檢查房間。
柜子里都是些衣服和雜物,沒什么可看的,狹長的窗戶只能提供非常有限的光線,哪怕現在是中午,房間里也十分昏暗,不開燈的話很難看清東西。房間里沒有開燈,實際上整個公寓里就只開了客廳的一盞燈,并且燈光暗淡。
床頭柜里全是藥物,其中有不少帶有致幻的功能,大部分藥瓶都已經見底。看來這兩個人的生活并不怎么健康。
楚君歸敲了敲床,憑回波就找到了空洞的位置,擰開了一根立柱,就看到里面有個空間,放著十來個共同體金幣和一張數據芯片。
楚君歸拿起數據芯片看了看。芯片的內容經過加密,但這點加密對試驗體來說都構不成障礙。楚君歸只用了毫秒級的時間就破解了系統,讀取了芯片的數據。
芯片里存放的是賬目表,里面列了6個人的資料,有兩個人有身份,其他人都標注著身份不明。賬目上記載著每個人都賣出了哪些器官,時間地點收入和接頭人一應俱全。這些人看來都是器官買賣的受害者。從這個賬本上看,這間屋子的原主人并不是器官中介,而是給中介提供器官的人。只是今天他運氣不好,遇到了楚君歸。
賬本上不光有受害者的詳細資料,對于器官收取和交易的細節也非常詳盡,甚至每次交易的經手人都列得一清二楚。看到這里就能明白,這個人是打算用這個賬目里的信息作為自己的護身符,一旦情況不對,隨時都準備向政府自首。
楚君歸早就知道這個人該死,賬本不過是又增加了一條罪證而已。他將暗格里的金幣取出,忽然回頭,看到女人正站在門口,眼睛直直地盯著自己手中的金幣。
看到楚君歸回頭,她迅速換上笑容,說:“飯做好了,我來看看你要不要現在吃。”
“好的。”楚君歸隨手將金幣收進口袋,跟著女人來到餐廳,在桌邊坐下。
桌上已經放了好幾個菜,有兩個還是食物制造機的默認食譜中沒有的菜。小女孩已經坐在桌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看來忍得很辛苦。不過她很聽話,女人讓她不要動,她就坐在那里不動。
看到楚君歸走過來,小女孩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驚慌,迅速低下了頭。
楚君歸擠出一個生硬的笑,說:“我有這么可怕?”
女人迅速說:“她不懂事,我教育她!”說著,她揚手就向小女孩子腦袋拍了下去。
這一巴掌下手夠狠,不過停在半途。楚君歸不動聲色地托住了她的手腕,說:“她還小,沒關系的。”
三人在桌邊坐下,楚君歸挾起一口菜吃了。等他動了,女人才讓小女孩開動。
菜式有變化,但味道都差不多,用營養膏根本做不出其它味道。能做出食品制造機沒有的花樣,女人也是用心了。
女人吃的不多,小女孩和楚君歸打掃了大半的食物,最后所有的盤子都很干凈。吃好之后,女人收拾完餐桌,將小女孩趕回房間,小心地將門關上,然后回過頭,問:“他走的時候,對我有什么交待嗎?”
“沒有。”楚君歸搖了搖頭,然后說:“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人凄婉一笑,說:“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看來他真的沒有絲毫交待。就這么跑了啊…”
這和戰術欺騙預設的反應一模一樣,不過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隱隱的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