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皇宮起火的事情,紫竹雖然同我說起過,但她所知也不多,姑娘能不能同我詳細說說,我或者能夠幫到姑娘。”金桔問道。
之前皇宮起火,因為流言直指鐘曉欣,第二天海言就參與到了調查中,每天的情況進度進展,海言都會向鐘曉欣匯報,不過紫竹向來只管鐘曉欣穿衣吃飯,這種細節不太在意,只說得清火中似有人影,其它的也都一問三不知。
金桔問,鐘曉欣就將詳細的情況告知她,時間地點人物經過起因經過結果,鐘曉欣知道什么就都說了,這也并不是什么機密的事情,只不過是發生在皇宮,民間一時不會流傳開來罷了。
說完了,金桔又就著幾處細節詳細的問了問。
“請問大姑娘,第一天和第二天的火災,都是在靜鑫殿的里面?是真的有人看見人影了嗎?”金桔問道。
“并不是直接看見人,是在屋子中有人影閃過,但連著兩天在靜鑫殿里著火時都見著了,并且據第二天曾推過房門的宮女說,她曾在映著火光看見那人影映在窗戶上,但推開門后并沒有人,那時蠟燭已經燒著了紙窗了。”鐘曉欣說道。
“那么之后的火災,都是在靜鑫殿外?無人時突然燒了起來,可曾有人看見人影?”
“倒沒有人影了,但確實是在無人時燒起來的,都是前一撥巡查過的地方,已經走過了,回頭卻燒了起來,但四下里仔細搜查,并沒有找到人。靜鑫殿那地方,也是有點偏的,若是別宮的人去,就算扔下火就走,也不可能離開時無人知覺,何況那人既然要點火,手上總得有火把蠟燭一類燃著火的東西吧,拿著可燃物一路從別處走到靜鑫殿,卻無人看見,也是很扯的一件事了,因為自第二天后,靜鑫殿四下里就增多了很多的人手,連還是讓對方連放了三天的火。”
“這樣…”金桔說道:“我倒知道對方是用什么手段放火的了。”
“你知道了?”鐘曉欣瞪大了眼問道。升龍觀那么多的弟子,查后宮失火鬧鬼案,各種現場堪察都查不出來,金桔這聽幾句話就知道了?
這簡直是古代版的簡·馬普爾小姐啊,這么牛的人給她當丫環真的好嗎?
“對方是用什么手段放火的?”鐘曉欣問道。
金桔卻突然就跪下了。“我的命是姑娘救的,我對姑娘也是忠心一片,請姑娘先答應不要趕我走,我才敢說。”
鐘曉欣差點一口氣沒提起來。
你不會想說后宮那火是你放的吧?
后宮的火,當然不會是金桔放的。
金桔只是做過類似的事情。
金桔改投到鐘曉欣這邊來后,一直在給新主子刷好感,當然不想主動揭以前的黑歷史。曾經鐘2為了設計鐘曉欣嫁給蕭家的傻胖子,力邀鐘曉欣和她一起去寺廟參拜,當時鐘曉欣實力還不強,拒絕了,鐘2便派金桔半夜到鐘曉欣的院子里鬧鬼,后來金桔正碰到了遲四夜探綺羅院,就沒敢動手,也算是沒有做出過傷害鐘曉欣的事情。
金桔覺得這件事沒人知道,又因為蕭胖的事已經解決,這一章就算揭過了,但沒想到今天鐘曉欣就又遇到了這樣的事,沒早點給鐘曉欣坦白,以致于鐘曉欣對后宮失火一事毫無頭緒,金桔心里也是十分的愧疚。
“姑娘,之所以能夠從屋子外面看到屋子里面的人影,那就是屋子里有人在用皮影啊,只要印著火光,皮影雖然不會動,但只要距離得當,映在窗戶紙上,看起來也可以與真人大小無異。之前二姑娘吩咐我裝鬼嚇您,我就是帶的蠟燭和皮影,皮影有顏色有關節,可以活動,真實感很強。可是若對方行事小心,那小宮女又膽小,只怕是一張紙剪出一個人影來也足夠了。”金桔說道。
從黑暗處向光里看,看的東西格外的顯眼,可是同樣的,因為兩邊對比光線差距大,雖然能看清光里的東西,但當東西背光時又看不清楚細節。
靜鑫宮的小宮女一睡醒來,會先注意到外面,就是因為本不該有人的地方亮起來了亮光,然后從漆黑的院子向點燈的屋子看,如果此時有人放置好了蠟燭和皮影同窗戶間的位置,通過光線將紙人投映在窗戶上,處于黑暗處的人當然就會看到人影,哪怕那人影本不會動,蠟燭火光搖曳下,也會覺得那人影是在動的。
鐘曉欣“啊”了一聲,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操作,說起來她前世也曾看過皮影戲的,知道皮影可以通過燈、影、幕之間的距離來實現遠近大小的變化,更沒少用投影儀,對方若有心,想用一個小小的剪紙小人,映出正常人身的大小,相當是有可能的。
“可是…那小宮女看到人影之后叫了一聲,屋子里就燒起了火來了啊,至少在著火前后,應該并沒有人從屋中出入。”鐘曉欣說道。
若按金桔所說,那人點燈、放紙人是小宮女在睡著,沒有看見,也算正常,可是小宮女醒了后,眼看著屋中有燈有影受了驚嚇,那屋子里卻突然就燒了起來,可以確定是沒有人進入的。
更何況小宮女沖到院子里高聲呼救,旁邊幾個宮殿中就有人過來幫她滅火,這期間靜鑫殿中人來人往不斷,也就是說,不但沒有人進入那屋,也沒有人出來。
就算那點火的兇嫌之前在屋子中,可是他推倒了蠟燭,點了火,總不能不跑出來吧?
無人進無人出的空屋,突然就點了燈、現了影、著了火,這才是鬧鬼之說真正為人所接受的原因。
鐘曉欣被金桔說的,有點相信那人影是紙人之事了,可是起火一事,如何解釋?
鐘曉欣看向金桔,金桔簡直要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她用一種“我家姑娘莫非是白癡?可是我不忍心告訴她”的眼神看回鐘曉欣,然后輕輕從頭上撥了根頭發來。
金桔也不多說,只將一根細細的發絲輕輕做了個死扣套,然后將之套到了書房的插蠟燭的燭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