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塵風擰著眉頭問道:“兩樁婚事,都是白家提議的?”
風業心說你看著情報,你問我么?
齊塵風其實也沒想問誰,不過自言自語罷了。
“鐘家奇怪,這白家也夠奇怪的了,自家的孩子是不要錢的大白菜么,這么上趕子送人,倒把別人家的花生當金豆往家里撥。”
風業心說這比喻的好有鄉土氣息。
不過比喻的倒不差,以白鐘兩家的身份論,白家是高門大戶,鐘家是破落戶,卻是白家上趕著換親沖喜,齊塵風怎么想就覺得怎么不對勁。
好像只要事情跟鐘曉欣沾上關系的,就都會變得不太對勁。按說白家跟鐘曉欣可沒有關系,但真論起來,這兩樁親事的促成,又哪一樁不跟鐘曉欣有牽扯呢。
這是今天鐘家的兩件大事,齊塵風思索了半天,說道:“我要去次鐘家。”
風業接口道:“屬下陪您去吧,風明如今住在大房那邊的欄軒院。”
齊塵風搖頭道:“不用,風明做的不錯,回復給他,以后鐘家大小事,事無俱細都寫上,特別是大房鐘大少爺和二房鐘9姑娘那邊,再小的風吹草動也不能放過,我不去他那邊,我直接去到二房鐘大姑娘那里看看,我總覺得,那女人還有問題。”
風業想了想,鐘曉欣那絕色中還透著清純秀氣的臉,就明白了。
怪不得風爺不讓人陪。這都已經到了落鎖的時辰了,還要孤身探得閨。
一臉的了然。
齊塵風直接就給了他后腦勺一巴掌,想的什么哪。
別說鐘曉欣整個人身上透著不對勁,就是沒問題,他也沒意愿朝當朝唯一的親王妃下手啊。
被齊小道爺翻來復去的念叨了一個晚上的鐘曉欣,也已經從苦菊那邊知道了白鐘兩家十月份會有兩場婚事。
畢竟這事鬧得大,白家氣勢萬千的來,逼著鐘家割他的地,收他的賠款,就算是老百姓人家,嫁娶也得在聘禮彩禮上討價還價幾天,白家卻全不問鐘9的聘禮,而梅表小姐這位嫡小姐的嫁妝,是已經說定,比照白氏當年減二成。
現在全鐘家上下都相信,白家一群人的腦袋統一被驢給踢過。
因為所有的人的情報里,都少了鐘9未卜先知這一個環節。
如果不是遲四當初按住那個婆子兇猛查下去,誓言要給心上人一個清白,那么鐘9的事,還真是未必會被他查出來。而白家優先掌握了鐘9的異常,自然是為了求娶,要大動干戈了。
有一點,至少齊小道爺想的沒有錯,事情沾了鐘曉欣,就會拐向奇怪的方向。
比如說,齊小道爺在遲四到鐘家之前,就先找到在湖里泡澡的鐘曉欣了。
齊小道爺其實也不知道他潛入鐘府,來查鐘曉欣,一個晚上能查出什么名堂。只是有種直覺,想從鐘曉欣身上查到點什么,這種感覺就如同這些年在追查白蓮教秘寶一般,有種想要撥開迷霧,但卻又似永遠查不清楚的感覺。
但不管怎么說,齊小道爺也沒有想到,他這么快就得直面鐘曉欣的異常。
他先到的鐘曉欣的綺羅院,正遇上鐘曉欣一個人往外走,齊小道爺想也沒想,就綴在她身后,一路跟到了鐘府大湖。
然后眼睜睜看著鐘曉欣一路從岸邊走到湖水深處…一路走。
不是跳下去,也不是游過去,鐘曉欣一路無知無覺的從岸邊走到了湖里,半個身子杵在湖面以上,等遲四。
她的秘密,遲四應該已經是合盤告知了元治帝吧,那么元治帝那邊怎么個章程,今天晚上也總得來通知下她。
而且鐘曉欣不只在等遲四,也在思考鐘家這一堆事。
白氏已經被玩殘了,雖然非她所愿,但到底是她一手做下的,不知道白氏若死,這因果會不會算到她身上,到時候好不容易開出來的仙田,又得一個坑。
還有鐘2,落水的人都是鐘曉欣救回來的,救的時候就一個附送一個氧氣罩,沒道理只鐘2一直醒不過來,就算鐘曉欣報私仇在水下多掐了幾把,也都是沖著肉多的地方下得手,沒傷著她哪個零部件啊,怎么就醒不過來呢。講真,鐘2被賜婚成妾,鐘曉欣心里還是滿爽的,這要是一直就醒不過來了,她豈不是白爽了…
還有鐘9,鐘曉欣想起來清風私底下對紫竹的求救,也覺得這個妹子的心也挺狠的,朗月丫環所作所行,都是按她的吩咐去做的吧。她對于鐘9的事情守口如瓶,鐘9卻借著白氏的手,想除掉她這個知情人。鐘9大約也沒有想到,朗月并不是傻的,反倒借著白家,將鐘9給出賣了。
想到鐘9,就會想到白七,想到白家。
白家又是個什么情況呢?
如果說白家當初嫁白氏過來,是看中了濟安侯府有一個世襲的侯爵,可是這些年來,也沒見白家正而八經的扶持鐘世子,和白氏所出的兩位少爺,鐘家還是鐘家,那個頂著侯爵的破落戶。
可是現在白家不但著急著娶鐘9回去,反而還想將梅表小姐也一個時間段嫁過來,對外,白家說是為了白氏這個親女兒沖喜,也好照顧鐘2這個外孫女,以順義伯夫人一慣的對白氏這唯一女兒的寵愛,倒真有可能,但這話鐘曉欣以前信,現在卻不信,如果白家真的能順義伯夫人當家作主,順義伯又怎么會親自進宮求圣旨賜婚鐘9,可是如果說順義伯能作主白家,白家又怎么會把梅表小姐以這種理由嫁過來,這根本就是坑人嘛,就算本來是高門貴女,為姑媽和表妹沖喜,聽著都不值錢了,何況白氏這情況,大夫來過了多少次了,根本不是什么沖喜沖的好的,白家何苦要這樣的坑害自家的孫女?
這都是解不開的謎,想不透的結,鐘曉欣反正只要人在水中,修煉就是自動的,也樂得神游天外,反正這湖邊沒人來。自然想不到,她這么閑庭信步的在水中如履平地,已經將綴著她的齊小道爺驚出了一身的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