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當齊小道爺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
鐘曉欣急急忙忙的又把桌布往頭上蒙,遲四剛剛收回了踹人的腳,幫著鐘曉欣蒙桌布,并且像齊小道爺這邊怒目相視。
感覺就像是正票著的客人被人闖入打擾時,姑娘和票客正常的反應,好吧,這樣的想象是有些失禮,但這里是青樓,齊小道爺一時也只能想到這樣的形容。
然而…這漫天的黑血像桃花瓣般紛紛洋洋的飄落是個什么情況?
沒錯,遲四身體上流出來的血霧是噴出來的,但噴出之后并沒有血濺當場,而是水流風轉,飄在空中。以遲四…其實是以鐘曉欣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半徑二米的圓圈,將兩人罩在里面。
齊小道爺沖進來時,鐘曉欣急急忙忙的剛蒙上桌布,這才想起來之前造的隔音結界還沒有撤掉,空氣中的水分(現在還要包括黑血)都會聚于一團,于是讓齊小道爺看了一分鐘的黑血飄飄。
齊小道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因為他是突然沖進來的,下屬們等著反應過來,跟著沖進來時,漫在空中的黑血,已經像正常的血液一樣,噴薄四散,就像剛剛那以遲四為中心形成的一個黑血圓圈都是齊小道爺的錯覺一樣。
鐘曉欣撤掉了結界,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第一次由衷的慶幸自己是水屬性修士。
血也是液體,是液體就要聽吩咐。她一口氣將遲四整條胳膊的黑血都抽了出來,也幸好這毒只延主動脈往心臟去,要不然一下子失血過度也足夠讓遲四喪命的,現在嘛,一條胳膊的一條主動脈的血,最多就是讓遲四氣血不足,看起來最多不過是縱欲過度這個級數了…反正這里是青樓,嗯,與其向醫務人員求助,不如向服務人員求助,估計老鴇那里補的食品藥材會更對口些。
鐘曉欣一邊罩著桌布,一邊想。是夠丟臉的,但好在她臉上有布。
遲四臉上沒有布,但人就淡定的多了,萬千柔情的摟著鐘曉欣在懷里,眼里已經基本沒有別人了。
鐘曉欣就是老天賜給他的福星,別的人跟他定婚一個死一個,鐘曉欣就沒事…不但沒事,還會在他有事時救他…算上之前四女刺殺,這都第二次了。
齊小道爺沖進來,升龍觀外面伏的人手不知道里面的情況,都跟著沖進來了,幾十號大漢一頭黑線的就看著遲四懷里摟了個可疑人物,一副不知道該怎么揉進懷里的憐愛表情。
哪怕明知道對方有可能是個絕世美人,但像這樣當頭罩著白桌布的冒充幽靈的人,大漢也只能感嘆一句這美人跟美人也不一樣,桌布當披風那是我見猶憐有風情,桌布兜頭套,那只能是腦子有問題了。
大漢們都在遲四、桌布美人、自己小伙伴及這一地的血之間,眼神游離的時候,齊小道爺先開了口:“風期,怎么回事?刺客何在?”是在問剛剛那個醫務兵。
剛剛被遲四踹開的大漢風期此時已經站了起來,用手指著鐘曉欣,卻說不出話來 鐘曉欣剛剛按住了遲四,突然間遲四就血噴的到處都是,風期看那噴血量就知道遲四必無命在,當即就大喊了有刺客,搶上去,叫遲四給踹回來了。
他想說鐘曉欣就是刺客,但是遲四現在好好的坐在這里,把個鐘曉欣愛護的跟什么似的,好似剛才的情況,就只是兩個小情侶玩的情趣似的,倒真顯得是他多管閑事了。
“那個…我…是我看錯了。”風期收回手指,低下頭。因為遲四又瞪過來了,遲四說過不許他抬頭,這一會的功夫他抬頭可不是一次兩次了,現在這四擺明了不許他說鐘曉欣的壞話,他也就領會了。
齊小道爺皺眉:“那端王爺的毒呢,已經派了人去請海叔,你不是還要金針封穴?怎么還不動手?”
“是。”,風期點頭。心里也委屈,他也想快點封穴,但遲四摟著佳人不撒手,他總不能進人懷里硬拉吧。不過這時候,齊小道爺來了,他底氣就足了。對遲四躬身道:“端王爺,屬下需要在胸前施針。”
“不用了。”遲四說道。“我又沒中毒,封什么穴啊。”
“…”醫務兵風期差點吐出一口血來,這真是長見識了,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看看人家這王爺當的,要美人不要性命啊,這會都快毒氣攻心了…攻心…心…我操毒氣呢。
風期一時忍不住又抬頭了。
這次不是看鐘曉欣,是看遲四,想提醒他命要緊,身體里還一條黑線往心臟做一日游呢,結果抬頭一看,遲四除了臉色蒼白外,哪哪也都挺白…反正露在外面的小肉都是白的,剛剛的毒血黑脈,也似他看錯了一般。
風期整個人都呆住了。“這…這…毒…她。”
遲四的眼神就已經凌利的瞪了過來:“什么毒,是你看錯了。”
“我…我看錯了。”風期屈服了。其實他不受遲四號令,大可以不管遲四說了什么,奈何現在遲四身上的毒血黑脈沒有了,他再說遲四中毒,都能算污蔑皇族,他較這個真干嘛啊。
齊小道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看向風期:“王爺沒中毒?那你鬼叫什么?還讓風業通知去請海叔,海叔這把年紀了,勞累不得,你不知道?”
“我…”風期冤啊,冤的差點想改姓竇,他哪里想得到遲四幾分鐘之前還是個馬上就要毒血攻心的垂危病人,這一眨眼的功夫,病癥就成失血過多了。風期看了眼齊小道爺,面上表情那叫一個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但是眼神輕輕一劃,就劃到了鐘曉欣的方向。
齊小道爺就明白了,自然不是下屬亂叫,事情的所有轉折都在那個可疑的女人身上,就像他剛剛進廳來看到的黑血飄一樣,不是看錯了,是太詭異到無可向人訴說。
齊小道爺就笑道:“原來只是下屬看錯了,驚憂了王爺真對不住,只不過下屬們已經去請海叔了,不知道王爺是在這里等海叔到了,還是我讓人送兩位先回住處,讓海叔過去看診?”
鐘曉欣就覺得遲四沉默了一下,然后答道:“我在這里等吧。”
鐘曉欣也不知道這兩者有什么區別,不過她到底不是醫生,遲四身上的黑血她自信抽的干凈了。可是黑血曾流淌的經脈里,會不會有余毒?總還是讓人看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