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姑娘聽了這意有所指的話,臉色沉了沉,可是還是很快笑了出來:“大姐姐說的什么,我和三姐本來就是托大姐的福才能出去見見世面,大姐說怕連累了我們,可真是說笑了,好在鄭姨娘已經被母親送到了莊子上,大姐姐以后就可以放心啦,再不會照上次那樣去了半條命似的。”這句哪里聽著都聽不出不好來,滿滿的關心勸慰,然而話就看怎么聽,若設想4姑娘真是下毒的人,倒是聽的滿耳朵都是威脅。
5姑娘也說道:“是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然而也幸好大姐福大命大造化大,不但身體養了回來,還得了貴人的眼,又順利的擺脫了一門不喜歡的親事,所以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那就是說的大姐姐啊。”明明是護國公府看不上鐘曉欣,叫5姑娘說卻是鐘曉欣看不上護國公府又再攀了高枝,卻偏偏端王這種身份的人,雖然天天嚎叫著要娶鐘曉欣,自己的婚事也是做不得主的,到現在別說議親,對鐘家連句具體的話都沒遞過來過,5姑娘這話此時講來,聽得真是又貼心又諷刺。5姑娘雖然不比4姑娘潑辣漂亮,人也柔柔弱弱的,然而因為行為上太接近白蓮花型女配,所以鐘曉欣其實一直也挺懷疑當初有可能是她下得毒,可惜還是沒證據。
一翻交戰下來,鐘曉欣就服了,她就早說不能和這些小姑娘打嘴仗了,她前世當小市民時就是遵紀守法的悶騷型,跟人家那小巧嘴一比,簡直是烏鴉見家雀,天上地下的沒法比啊。
鐘曉欣就不回話了,她就不明白了,這會連個外人都沒有,鐘家幾個姑娘這一人一句的是撕給誰看啊。鐘曉欣不說話,她喝茶,專心的喝,一個人幾乎喝了一茶壺,無論任何人再跟她說什么,她不也搭腔,反正這些小姑娘們頂了天也就是語含機鋒,好些她聽不出來,好些她聽出來也不覺得受辱,幾個十幾歲的姑娘又不能把黃段子拿出來說,鐘曉欣一顆在現代社會大染缸里浸染多年的小表雜,還受不住這幾句?她今天是來作客的,喝茶吃點心才是王道。
面對著這樣當面高掛免戰牌的對手,4姑娘5姑娘也沒了脾氣,最主要的是,又有其它的姑娘來了,這回可不是鐘家的姑娘們了。
其實鐘曉欣不多說話,也是知道4姑娘5姑娘只有在沒外人在的地方才撕她,大家都是有家族的,自家再怎么撕也不能讓外姓人看了笑話去。所以鐘曉欣就不太明白了,有外人在不能撕?可是沒外人在嘴撕有什么意義?基本上對于鐘曉欣來說,不被罵祖宗八代那根本不叫被罵,有本事咱上手撕啊。
也就鐘2上次敢于在白家人面前開撕鐘曉換,也是因為覺得白家人是自己人。有了外人,別說是來幫忙的鐘4、鐘5,就是鐘2這個鐘曉欣眼中的奇葩,也搖身一變成了真正的大家閨秀,后面來的姑娘們,有鐘家二房的庶小姐,也有與鐘2要好的小姑娘,因為今天宴會的主辦人是鐘2,所以都是年輕的姑娘,長輩一個沒有來,而鐘2在這些人中年紀說不上最大的,但接人、待物、安排都十分周道細致,鐘曉欣在一邊看著,也是終于了解到幾分大家閨秀的狀態了,光是誰和誰身份相似,又和誰要好、誰要和是親戚最好坐一起這種活,安排宴會的人都得心里有數,這不僅是考記憶力,還是考人脈信息與知識量,說清楚點,就是總經理身邊的助理工作,普通文秘都做不了的。反正她這上崗前沒有培訓,只靠著幾本宅斗自學成才的小修士,做不來這么細致的活。
陸陸續續的,小宴的姑娘們都來了,鐘2八面玲瓏的游走說話,鐘4和鐘5也分分鐘跟在她的身后,和跟班似的隨著,拋開完全沒有人理會鐘曉欣不說,大家在一起氣氛還是很親切的。然而也只是坐在一起說話,宴會并沒有正式的開始,好像還等著誰。
一般身份高貴的壓軸的人都是最后出場的,一個全身粉紅色衣裙的姑娘被丫環引著進了墨云軒時,鐘2那一副完美大家閨秀的形象終于收了收。
“染月,你可來了。”鐘2高興的叫道,因為按大家閨秀的標準,這樣大聲并高聲叫著,還急步的迎上去,很不好看,可是這擋不住鐘2聲音里的喜悅。
這一來鐘曉欣都忍不住的抬頭去看了看那新進來的姑娘,只見得一個圓臉的女孩子也是快步的進了門,一進門就拉住了鐘2的手,喜道:“曉昕,我真想你。”兩個小姑娘就這么在大廳門口外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話來。
鐘曉欣看著鐘2一臉興奮的神色就明白過來。這才是鐘2真的小伙伴啊。
小伙伴,顧名思義,就是好朋友啊。
和鐘家這些庶小姐不同,血緣再親,說是一筆寫不出兩個鐘字,不喜歡的還是不喜歡。
和白家那些表小姐也不同,關系再好,那是血緣的羈絆,寒來暑往的天天在一起,沒交情也生了幾分交情出來。
朋友則不同,萍水相逢、陌路相識、一見鐘情相見恨晚的,那就只有同自己相同或相似的人才做得到。
所以當鐘2去扯著小伙伴說話時,鐘9小姐悄悄在鐘曉欣身邊落了座,因為著宴會里大家都是找相熟的人說話,所以鐘家姐妹雖然被鐘2的朋友們排斥在外,倒也能湊到一處說話,于是就只有不跟人講話的鐘曉欣和一直外在表現也同樣不愛說話的9姑娘落了單,只能湊一對了。9小姐悄聲說道:“那是掌著東城兵馬司伍家的大小姐,叫伍染月,與2姐姐最是相得。前世,2姐姐就是嫁到了伍家。”9小姐說道。
鐘曉欣心跳快了一拍,是人都怕孤單,所以人以類聚、鳥以群分。
9小姐,這是把她當作了小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