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鐘曉欣看到盧蕭的時候簡直心虛的想死。
她這邊正和護國公夫人李氏款款而談,說道那天晚上盧蕭是怎么爬進了她家的院墻、越了她的窗、霸著她的床、喝著她的茶,看著李氏夫人越來越黑的臉,就不知道李氏愿意用多少錢來買兒子的名聲了。
結果她這邊還沒漫天要價。
盧蕭就走進來打斷了她們的討價還價,鐘曉欣看到對方一副略有些擔心的詢問眼神直往她身上掃,就直接生硬的將眼轉開了。
這來得太不是時候了,再給她十分鐘,等她把盧蕭怎么調戲她的段子講完,估計李氏今天這一身頭面都得給她留這里了。
她剛剛懟李氏懟的爽快,哪想到盧蕭竟然是個有情有義的,當真就按她之前說的,未婚夫妻的關系一成立,就拿她當個朋友看,不會是真心打算以后讓她這妻子和外面那姘夫關系良好,三個人一起隱居呢吧?
而盧蕭呢,也是一進來就看到了鐘曉欣略有些發紅的眼眶及李氏烏黑的一張臉,等再看看一臉緊張并同樣有些小心虛看著他的端王,盧蕭就大約明白了。
“母親。”盧蕭的臉色就有點生硬,“十四叔一向胡鬧慣了的,他跑進來鬧騰鐘大小姐,你把他趕出去就是了,怎么還慣著他,惹得鐘大小姐傷心。”盧蕭這樣說,卻是眼神很有些譴責的看著李氏。盧蕭心里也清楚,母親對年輕女孩子一慣的看法和要求,看到有遲四在場,立刻就明白了李氏因為著這樣的事,恐怕是給了鐘曉欣氣受了,要不然鐘曉欣那表情怎么就跟被雷劈過似的難看?
盧蕭想不到鐘曉欣是被違約金的事給打擊了,一心以為鐘曉欣是被李氏給嫌棄了,所以自然要給自己十分相中的這位未來人生伙伴說兩句的公道話。
盧蕭話一出口。屋中人反應不一。
鐘曉欣是沒想到這男人當真的挺講義氣,剛剛的三分的心虛立刻就變成了七分的愧疚…話說剛剛她還在拿盧蕭的名聲說事,想再多換點分手費呢,這樣看來雖然李氏這婆婆不怎么好,但盧蕭作為生意伙伴,卻是十分牢靠的。鐘曉欣就有點后悔了,剛剛不應該因為遲四的暗示就跟李氏撕了臉來談賠償,要是盧蕭非要再續這合約,談好了價碼她還是愿意的。鐘曉欣的臉上就帶了些猶豫。
而這猶豫看到了長公主的眼里,就是一聲不好。鐘大和端王的情況她雖然還沒了解透,但是光看這姑娘跟老四同處一室,即沒有哭叫也沒有鬧上吊,就看得出來也是彼此有些情義的。老四好容易看中一個人,對方也有嫁的意思,這要是被盧蕭幾句話就攪黃了,那她再到哪里去找個不嫌棄弟弟的弟媳婦來。
長公主是鄉野出身,不像李氏是大戶千金,覺得一個女人沾了兩個男人就是名聲不好,就不能娶,長公主是真心覺得,三個男子都想搶的姑娘,那才是好姑娘,搶不到手,自家的弟弟就虧了。
長公主想也沒想的就接口道:“是啊,小郎快扶住了李夫人,多說兩句好話,可叫李夫人別再抓著你偷看鐘大姑娘的事不放了,不過是好奇來看了一眼,哪里就至于跟個小輩過不去,看把人家小姑娘說的都哭了,一把年紀了也好意思的,這樣苛待人家?”長公主是不太會宅斗沒錯,但面對著曾經的隱性情敵,挖心窩子的話那也是說的66的,誰讓長公主從小就是被太祖爺當村姑養的呢,和紫竹其實一個屬性,嘴皮子比腦袋來得快。
李氏之前之后的事加起來,她今天純就是來找懟的吧,一個個的全朝她開炮,連親兒子都不例外,只氣得一口氣兒差點沒上來,身形一歪就向鐘曉欣的床上倒,還是鐘曉欣五感分明耳聽八方的從床上半跪起來把李氏給扶穩的。
“銀杏。”鐘曉欣招呼著剛剛跟進來后就一直半擋在她身前的丫環:“快把李夫人扶好了。”銀杏聽了小姐的吩咐忙要上前。
豈料李氏雖氣得眼前發黑,那也不能接受敵人的好意啊,一把將鐘曉欣推開,尖叫道:“不用你來假好心,你這貪慕虛榮不知廉恥私會男人的賤人。”
鐘曉欣一時沒有防備,本就是半跪在床上也使不上什么勁,被李氏這爆發全部戰力的一推,直接就向里滾倒進了床里,發出了很輕微的“咚”的一聲。
盧蕭大驚,兩步就沖近了床邊,將鐘曉欣自床上扶了起來,連聲問道:“你沒事嗎?”鐘曉欣是他早講好了條件并最適合婚娶的人選,他也是真心的害怕,李氏這一鬧,再把人嚇跑了可讓他再去哪里找一個替補的人選。而盧蕭這下意識的攙扶的舉動,弄得遲四也是心情郁悶,手握成拳,不自覺得又緊了幾分。
再說鐘曉欣,好心扶人還被推,被盧蕭拉起來近距離看,只覺得那眼圈紅的更厲害了,但鐘曉欣還是不住的說道:“我沒事,你不要管我,還是先去看看李夫人要緊,夫人只是對我略有些誤會,我真的沒事。”
鐘曉欣說道。她當真是沒事,就是剛剛向里那一倒,頭碰墻上有點狠,頭一時有點暈而已,所以眼圈才疼的又紅了一圈。但只是小碰撞,連血都沒有出,最多算個偽傷。她勸著盧蕭去看李夫人,因為李夫人那邊才是真傷、大傷,眾人沒進來的時候,李夫人被鐘曉欣也沒少威脅,氣得狠了,鐘曉欣是潛意識的想給李夫人服軟,再怎么說李氏也是盧蕭親娘,就算兩個人合約不談了,還能做朋友,再把朋友娘氣出個好歹來,鐘曉欣也沒臉見盧蕭不是?所以推盧蕭過去看李氏。
然而鐘曉欣一邊說話一邊摸頭,銀杏在旁邊就真哭出來了,眼淚豆子似的往下掉,根本不再去扶李氏,撲上來哭道:“小姐你沒事吧,你剛剛頭撞到墻上怎么樣?大夫呢?大夫呢?啊呀你快點來看看我家小姐,她頭撞到了墻上,可別留下什么病根啊。”銀杏招呼遲四,因為一直也沒有人給銀杏介紹說之前闖進來找男人是誰,所以銀杏雖然也猜到了這男人不尋常,但在銀杏的眼里,他現在最重要就是至少還有個大夫的身份,可以給鐘曉欣看看頭沒事吧。
鐘曉欣一時是也沒有想到,自己和銀杏兩個人一翻舉動,怎么看怎么都是白蓮花,一邊給男人裝柔弱一邊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