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一般,明明此時此刻,是恨毒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可是能依托的,貌似也只有他了。云清從未同他說過,容誠的真實身份,甚至容誠這個名字,也并非容誠的大名。平日里只有她猜那么喚他。原本報上這個名字,她是希望容誠知道,自己再找他的。可是國師并不知道這些。戰場上叫容誠的漢人,說不定是真的找到了!云清眼眶陡然紅了,甚至忘記了自己方才被侵犯了的事,用力抓住了他的手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找到他了?他在哪?現在過的好不好?”“是真的…”見她一提起自己的夫君,情緒激動成這樣子,國師心下輕微的有些不是個滋味兒,不過還是耐著性子,柔聲安撫她道:“下人并未同我細說,這些我打聽清楚后便來告訴你可好?”云清點了點頭,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一般。一直以來,她盡管自欺欺人著,心底還是清楚容誠大概沒了,不想如今居然真的有可能被人找到了!若是他真的還活著,她無論砸偶了什么,都有足夠的動力活下去。不過眼前這個男人她還是恨,恨到了骨子里!!國師又道:“你還有什么想要完成的愿望么?我都可以答應你。”“不必。”能找到容誠的話,什么都值了!莫說被國師侵犯了,國師就算要了她的命!!云清也不會有絲毫怨言的。國師卻道:“你還是再想想罷,如若不然,我心中實在過意不去。”云清根本沒有什么想要的,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可不可以,幫我救個人?”突然想起藏書閣關著的那個男人,反正自己如今就這樣了,若能救那可憐之人一命也好。云清同國師說了那人后,國師想也沒想,便直接答應她了:“好,我什么都答應你。莫要再尋死了好不好?”國師自己都未注意到,自己此時的語氣有多么輕柔。國師看了云清一會兒,想起方才他們發生的事,清俊的面上微微泛紅。云清卻一刻也不愿意多待,起身拖著濕漉漉的身子快速離開了。見總算是將她的情緒穩定,國師松了口氣。方才她跑去跳湖的一瞬間,他只覺得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好暫時編出這么個謊言來穩住她。不錯,就是個謊言!!其實國師從小云教南宮詞那些東西里面,便隱約猜到了她是個漢人。夫君想來也是漢人,能來涼月國的漢人男子,而且還是生死未卜的,可不就是戰場上的那些么。想來也就南宮詞那種心思單純的,才沒有聯想到這些。說來倒也奇怪,國師一看見小云教南宮詞做的那些東西的一瞬間,便聯想到了漢人。好在他猜對了!只是該如何給她找出一個夫君來,眼下成了最大的難題。云清走的匆忙,那副畫忘記拿,國師看了一眼畫卷上那似曾相識的男子,微微蹙起了眉頭。這般樣貌,這般風姿,怕是時間根本找不出第二個。將畫紙折好,暫時留在了此處,他身上濕漉漉的,無法帶著。恰好此時南宮詞終于按耐不住了,府中的下人尋了過來。…云清濕漉漉的回到住處后,恰好被南宮詞的二弟子嵐汐見到了,不禁有些吃驚。“小云,你這是怎么弄得,怎么全身都濕透了?'“哦,閑來無事四處轉轉,誰知走路時一個不留神,掉進湖中了。”失魂落魄的云清并未注意到,二弟子眼中閃過的那一抹幸災樂禍:“你怎么也不小心點兒,那湖水很深的。下次切莫如此了!”“我自己大意了。”云清沒有精力同她過多周旋,回到了房間。嵐汐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她就是看不慣師傅對這個小云這般信任的樣子,她又不會練毒,也不用像其他下人那般干活兒。最令她看不慣的是,云清不似其他下人那般。大概是因為云清做皇后做久了,裝也裝不出那種卑躬屈膝的奴才樣兒,雖然待人客氣,卻令人不自覺有種,她是主子的錯覺!!…云清回到房間后,麻木的換好了干凈衣物,躺在了床上,直直的盯著上方發呆。方才所遭受的,仿佛是做了場噩夢一樣。若不是某個不可言說之處隱隱傳來的痛感,令云清清楚的認識到,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真的被國師給侵犯了!!現在想起來,身子不可避免的輕微的發顫著。自己再見到容誠,又有何顏面去面對他呢?…云清回房后沒一會兒,亦是全身濕透了的國師便也回來了。嵐汐還未曾離開,見后,不禁有些發愣:“國師大人,您這是…怎么弄的?”國師沒理她,直接走進了臥房。嵐汐心中是知道南宮詞給國師下藥一事的,想起方才失魂落魄的小云,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唇邊緩緩揚起了一抹冷笑。…國師進入臥房后,巫女早已下了床,正在來回踱步。“你這怪病好的倒是快!”國師語氣中隱隱透出一股譏諷。南宮詞聽見他的聲音,語氣微怒道:“你去哪了?怎么弄得如此狼狽?!”“你這府中內湖湖水清涼的很,借之去去火氣。倒也免得做出什么惡心之事來,追悔莫及!”國師還是頭一次對著南宮詞將話說的這么重,南宮詞怒道:“你我二人有親事在身,行此事也在情理之中,怎么會追悔莫及,究竟哪里惡心了?!”“你實在不必非要我將話挑明了說!”南宮詞見他藥效貌似徹底消失了,面色不善,知道自己今日偷雞不成蝕把米。面前男人臉色黑的可怕,南宮詞深吸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今日是我一時糊涂了,你這么久不來看我,我心中不安,才…你莫要生我的氣了可好?”男人懶的同她繼續計較,不該犯的錯誤已經犯下了,多說無益:“我問你,你藏書閣內,是不是有個男人?”南宮詞愣了下,隨后神色變的有些古怪了起來。“何人同你胡說八道!”“你昔日可親口答應過我,不會再抓那些無辜的百姓給你試毒!”南宮詞面上閃過一絲心虛:“你有所不知,那人根本就毒不死!!我答應你,不會在抓其他人了,那種天生克毒的體質,我還是頭一次見…”“你將那人放了,有什么條件盡管開口,只能是我要做到的…”南宮詞見他似乎執意要救那個男人,雖然心下舍不得,卻還是因為方才之事隱隱有些心虛:“這可是你說的!”“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唯一想要的,就是,你…”國師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冷冷的開口道:“可以換一個么?”“…罷了罷了,不逼你了。那個男人我放了就是。”南宮詞知道自己今日操之過急了!若是自己繼續這樣下去,只怕會將這個男人越逼越遠!國師見南宮詞眼中難得對什么閃過了一絲不舍,知道讓他放了那個人屬實為難了她。“阿詞,你有沒有什么愿望?”“愿望?”南宮詞見他對自己改了口,原本還有些緊張的心中瞬間放松了許多。看樣子他是不生氣了!也對,他本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愿望啊…”南宮詞想了想道:“我確實從懂事起就有過一個愿望,希望嫁給國中最厲害的男子,手中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這話聽起來挺俗的,不過倒是夠誠實。“我知道了,至于那個男人…”“我既然答應你了,會放了的!”“…”“好吧,我現在就派人放了他!”那個渾身青紫,蓬頭垢面的男人終究是從陰暗的藏書閣被帶了出來。國師見到他的時候,嘆道:“你可有地方去么?”男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能回家,我不能讓家里人見到我這副鬼樣子!”一旁的南宮詞聞言,不冷不熱的道:“想回便回嘍,這模樣再走出去嚇著誰!”“妖女,我殺了你!!”男人一聽見南宮詞的聲音,便發了瘋。被國師及時攔下了。“你便先同我回我府上吧!莫要造次!”男人被國師的屬下帶著離開了南宮府,男人這才冷靜許多,頗為感激的看著國師道:“多謝大人救命!”“無妨,我也是受人之托罷了。”受人之托…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下道:“是不是她?”男人并未說是誰,國師卻點了點頭道:“不錯,就是她。對了,你叫什么名字?”“小人名叫莫安。”“你如今這副模樣,想來也不好見人,便暫時留在我府上吧。”國師回府后,暫時將莫安安頓了下來,自己則拿出了紙筆來,寫了一封信,隨后讓屬下送去南宮府了。信上的內容也很簡單,不過短短數字。“你待我有救命之恩,來日必將舍命相報,可我不會娶你了!”“你的所作所為,令我打消了對你最后一點愧疚心,反而讓我今日多欠下了一筆債!”一筆不知道該如何去償還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