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云容宮后,趙氏姐妹突然叫住了淑嬪:“淑嬪妹妹且留步…”
淑嬪愣了下:“兩位姐姐有什么事么?”
姐妹二人冷笑著上前,眼中是如出一轍的鄙夷道:“淑嬪妹妹,這是巴結上了云妃?”
淑嬪眨了眨眼睛,看著二人,似乎很是不解道:“大家既然入了宮,便都是姐妹,關系好一些便叫巴結么?更何況,昔日兩位姐姐不是同凝妃娘娘姐妹相稱么,莫不是也在巴結么?”
本該是嘲諷的話,淑嬪卻說的單純無比,看起來似乎真的是不解的模樣。
“呵…”淑嬪這份兒單純放在趙氏姐妹眼中就是在裝模作樣:“姐妹?就憑你,也配給云妃做姐妹?怕是在云妃娘娘眼中,你就是個阿諛奉承的小走狗罷了!”
淑嬪聞言,微怒道:“咱們都在嬪位上,兩位姐姐莫要欺人太甚了!!”
“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怎么就欺負你了?你可別就是云妃身邊的一條跟屁狗么?宮里誰不知道啊?”婧嬪咄咄逼人,直逼得淑嬪紅了臉。
涵嬪抓準時機裝好人,上前握住了淑嬪的手道:“姐姐說話直白了些,其實我們姐妹二人也是為你好啊,你拿云妃當姐妹,可人家是什么身份,又怎么會將你,放在眼里呢?淑嬪妹妹若是真的和云妃娘娘關系好的話,倒不如想想,怎么樣才能給自己謀條出路!”
淑嬪一把抽出了手:“二位姐姐說完了沒有,說完了嬪妾先告辭了!”
這些道理哪里用她們姐妹二人教?令淑嬪受不了的是婧嬪說的那些話。骨子里內向又敏感的她有些難以接受。
走狗…居然這么說她。
難道外人都是那么看的么…
淑嬪走后,婧嬪蹙眉道:“裝什么清高呢!涵兒你說,咱們的話,她能聽進去么?”
“誰知道呢,不過她若是真同云妃走得近啊,我就不信她不眼紅!那個云妃不是壞心眼兒的挑唆咱們姐妹之間的關系么,她也別想好過!”
翌日,云清醒來后,容誠立刻讓乳娘將兩個孩子抱了來,云清看著襁褓里的小嬰兒,發自肺腑的笑了:“兒子長的像我多一點,女兒像你。”
“朕聽聞,男孩兒樣貌隨娘多,女孩兒則像父親,看樣子是真的。”容誠也發現了,兒子五官隱約比較像云清,旁人為了拍他馬屁,都說小殿下像他,唯獨云清說了實話。
云清嘆了口氣道:“要是樣貌隨你就好了,將來就不愁找媳婦兒了。”
雖說隨她樣貌也丑不到哪里去,可畢竟沒有容誠那般驚艷。
容誠:“…”
他有些時候真想將她的腦子撬開,看看里面究竟裝了些什么東西。
對著一個小嬰兒,她居然會考慮到將來找媳婦兒的事 容誠微微蹙眉道:“你在瞎操心什么,朕的兒子會愁著找媳婦兒?男孩子樣貌沒那么重要,性格別隨了你就行,將來容易厚臉皮。”
云清見自己剛生完孩子,容誠老毛病便又犯了,又來懟自己了,一瞬間悲從心起:“隨臣妾臉皮厚,萬一隨了陛下,豈非不要臉了?!”
一旁的二丫不禁汗顏,拂袖抹了把額角的冷汗道:“大姐,陛下,這好好的日子,你們怎么又拌嘴起來了?”
云清沒好氣的冷哼了聲:“二丫你瞧見沒,我這一把孩子生出來,他就立刻換了一副態度!”想她懷孕的時候,容誠是多么的言聽計從啊,欸!!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容誠有些頭痛,嘆了口氣道:“都聽你的,隨朕不要臉行了吧?”
周圍傳來宮人們再也忍不住的低笑聲,云清沒忍住,也跟著笑了起來。
容誠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也被感染了一般,桃花眼底滿是笑意。
她是真的開心,發自肺腑的。
她終于有了自己的兒子,他的…
和前世生完孩子截然不同的對待,云清雖然嘴上同容誠拌嘴,實則心里是暖的。
二丫道:“陛下,大姐,不給小殿下取個名字么?”
容誠和云清對視了一眼,二人一時之間,皆有些犯了難。
想了好一會兒,才先給女兒想個小名出來,還是云清想的:“公主就叫鳳翎吧。”
云清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鳳凰的羽翼,棲息在梧桐的枝葉上,而不是尋常樹干上的家雀。翱于九天,遠離塵泥。
容誠笑道:“好,公主封號就叫鳳翎,兒子呢?”
“你來定吧,你也知道,我不擅長取名字的。”
容誠想了想道:“既是九月生的,小字便叫清秋罷,剛好你名字里也有一個清字。”
大名一時沒定下來,因為容誠這個第一次當爹的說要好好取,回頭想百八十個的,慢慢挑。
云清雖覺得麻煩,倒也由著他了,雖說她一直覺得,名字不過是個稱謂罷了,可若是事關孩子,云清覺得,還是很有必要好好想想的!這種事,還是交給孩兒他爹去做比較穩妥,取大名之前,暫時就叫清秋好了。
有了兒子后,容誠在朝堂上更用心了,往云容宮跑的次數也更勤了,有時候抱了奏折,去云容宮批閱,還生怕她著涼,對宮女囑咐這個囑咐那個的。
就因為太醫說了,女子月子期間不能受涼,需要多注意,不然容易落下病根兒,容誠命下人將云清里三層外三層,就差裹成個球了。
飲食方面也明確禁止了云清不許吃辣的,終日命廚房做了血燕,銀耳一類的補品來。
云清起初還覺得挺感動的,沒過多久,便開始嫌他煩了,生個孩子而已,哪就那么嬌貴了。
數落他幾句被他懟回來后,云清便妥協了,告訴自己,容誠做這些都是為了自己好,這份兒心意實在難得可貴。煩便忍著!
只是容誠弄得云清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感覺她像個什么寶貝似的,太嬌貴了!對此云清也頗為無奈,不過更多的,確是欣慰。
想想上輩子,自己早產生完元熙,身子便不舒服極了,坐月子的時候,獨孤翊根本不甚在意,甚至在她坐月子期間,向她提出要納云姝為妾這種事,她剛剛出了月子沒多久,,云姝直接無比風光的進了將軍府的門。
現在想想,她上輩子沒產后抑郁,也算心大了。
從前世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再看看眼前的容誠,和獨孤翊完全是兩個極端,容誠幾乎將自己當成個稀世珍寶伺候著,和外人眼里,那個高不可攀,冷漠的不近人情的皇帝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他實在是太好了,這種日子,就像是做夢一樣不真實…
上一世的她,就是死也想不到,她還能過上今時今日這種日子,這是她上輩子就是做夢也不曾夢見過的。
容誠比獨孤翊模樣俊郎,比他身份尊貴,各方面都比他出挑不說,重要的是這兩個一個是偽君子,一個是真的品性難得的優秀。
原來老天不曾虧待過她,讓她遭受那些,只是為了這一刻的運氣罷?
一轉眼的功夫,云清也快出月子了,這晚臨睡前,容誠試著云清的腳有些涼,便起身,絲毫不嫌棄的將她的腳握在手里搓著。
云清愣了下,準備抽回腳,卻被容誠握著:“別著涼了!”
云清見他認真的給自己暖著腳,不禁出了神。
此時夜已經深了,室內只燃著一盞燭燈。微弱的光透過細紗床幔,灑在容誠認真的臉上,清俊無雙。
云清突然抽回了腳,起身一把抱住了他。
容誠愣了下,隨后有些無奈的笑道:“怎么了?”
“沒怎么,抱一會兒。”
“你突然這么熱情,朕還真有些吃不消。”
云清沒理他貧嘴,固執的摟著他的脖子。容誠便也不答話了,伸出手來,攬住了云清的腰。
絲絲晚風透過窗子吹了進來,紗幔輕微的左右晃動著。
紗幔內,一對兒人影抱在一起。
云清清楚地感受著他的體溫,還有心跳聲。
無論什么情緒,在夜晚,是會發酵的。
比如現在,就是這一刻,云清就突然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喜歡容誠。
“容誠,我喜歡你!”
抱著自己的男性身軀顯然僵硬了下,隨后,淡淡嗯了聲:“朕早就知道了!”
“特別特別喜歡…”
容誠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來,“做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覺,同朕表明心跡么?”
云清老臉一紅,想不到自己也有像情竇初開的女子那一面。
好在現在是晚上,許多白日里不好意思說出口的話,表達出來的情緒,到了晚上膽子總會大上一些。
云清伸出手將他攬的緊了些:“怎么?不喜歡聽?”
容誠低笑道:“喜歡,再多說幾句。”
云清卻不答話了,在他肩膀上蹭了蹭,誰知容誠卻突然一把推開了她。
云清愣了下,卻見容誠俊臉微微泛紅,有些不解道:“怎么了?”
都是老夫老妻了,容誠總不至于,這都害羞了吧?
容誠目光火熱的看著她:“你再這樣下去,朕怕是要禽獸不如了。”
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