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勸道:“娘娘才剛回來,何必想太多呢,倒不如想想自己眼下的境況。”
經宮人提醒,云清才想起來,自己眼前還有不少事待處理,現在容誠去和契丹人談判了,自己暫時安全,可若是他回來了呢?
自己偷偷跑了一年多,容誠肯定不會放過自己,二人被關在契丹這些日子,容誠一句話也沒同自己說過,顯然是氣極。
容誠很快便回來了,并且將完顏羲的尸體一并帶了回來。
得知完顏羲的死訊后,云清心下一沉,鮮少有的負罪感冒了出來,無論怎么說,完顏羲都是為了救她和容誠而死的。
宮人看出了她的心思,勸道:“娘娘,您也別太愧疚了,若不是您燒了他們糧草,現在指不定會多死多少人呢,羲妃娘娘是被她的父兄族人逼死的,放了您和陛下,算是她對她們契丹人的所作所為的一些補償罷了,奴婢曾經聽人說過句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責任,無論愿不愿意…有些人生下來,某些責任便是不可避免地壓在身上的,從她出生那一刻開始,到她死…”
宮人說的這些,云清自然都懂,她若是沒有離間涼月和契丹之間的關系,若是沒燒糧草,現在戰爭指不定慘烈到什么地步。她本也做好了付出任何代價的準備。
可是到頭來報應在了完顏羲身上,總歸還是…唉!
盡管在外人看來,這些都是契丹人罪有應得,完顏羲是被她父兄搭進去的,可云清心中終歸覺得不舒服,相信容誠也是如此。他們二人都是不愿意欠旁人的。
完顏羲下葬這幾日,容誠卻遲遲沒來見她,因為她身上也有傷,便下令暫時不必去祁云殿請安,大概是擔心她會被那些女人刁難。
容誠這幾日很忙,就來過兩次后宮,聽說還是去了凝妃那里。
云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容誠怨她,怨她當初一聲不響的離開,怨她連累死了完顏羲,不過這也是應該的。云清因為心虛,也沒去主動找過他。
云清倒是被早就吃齋禮佛的太皇太后宣了去,罰她在祠堂跪了一整日,讓她對著佛祖好好參悟一下。
太皇太后現在肯定討厭死她了,盡管云清燒了契丹的糧草,還曾引誘契丹內戰,無形之中救了許多人。可是這又如何?
身為嬪妃私自溜出宮,還險些將容誠搭進去,在太皇太后看來,分明就是個禍水!!
云清安靜的跪在蒲團上,看著眼前的金佛像,還是不懂太皇太后要她參悟什么,只拿此當作對完顏羲的懺悔,真誠的跪了整整一日。
大概這種地方真能令人靜心,云清跪了一整日,似乎想通了什么,只是和太皇太后讓她所想的卻截然不同。
而自己,經過這一遭也想通了,曾經得知容誠得了怪病,生死不明時的恐慌,她到現在她還忘不掉。曾經往回趕的時候,云清甚至一度想著,若是他死了,自己替他殉情,也不枉夫妻一場了。
原來容誠對自己而言,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重要許多。
是了,自己面對他的時候會反常,會變蠢,會使小性子。離開他之后,云清自己想想,都覺得羞的很。不過也說明了容誠對自己影響有多大。
到了晚上,太皇太后才要云清起來,問她道:“跪了一整日了,心可靜下來了?”
云清強撐著酸麻的腿腳站了起來:“是。”
“你可明白什么了?”
“太皇太后是要臣妾靜心,知福惜福,恪守本分。”
其實云清什么也沒悟出來,只是自己想通了,以后本本分分留在容誠身邊罷了。
云清不信神佛,只不過是猜測著太皇太后心中的想法,給了太皇太后一個她想要的答案罷了。
顯然云清回答對了,太皇太后不冷不熱道:“只是悟出來了沒用,你要按照其中的道理去做才行!”
“是。”
跪了一整日的云清才拖著已經酸麻的不像話的腿腳回了云容宮。卻見幾日沒出現的容誠不知何時來了。坐在榻上拿了本書再看。
該來的總會來的!
云清腳步不自覺的停頓了一下,說不心虛是不可能的,繼而上前,還不知道說什么好,容誠注意到她來了,放下了手中的書,對宮人道:“你們先下去!”
“容誠…”
宮人們退下后,云清被他攔腰抱起,丟到了床上,被剝了個精光,容誠發泄一般的,粗魯的將她按在床上收拾。完全稱不上什么享受,跪了一整日的云清只覺得自己骨頭都快散架了。
容誠還從沒這么對過她,沒有任何前戲,闖入的那一瞬間,她疼的險些掉出眼淚來。
容誠折磨一般的教訓著她。一雙滾燙的手在她身上毫無分寸的揉捏著,留下了一片青紫色的痕跡。云清吃痛,用力準備掙脫開。
云清如此,似乎激怒了身上的男人,容誠拿過二人的腰帶,捆住了她的雙手。云清嘴里一旦發出什么聲音,便會被他堵住嘴巴。
這場帶有報復意味的歡愛到了半夜還不曾停下,云清已經困的不行了,感覺自己像個烙餅一樣,被容誠翻來覆去的折騰到大半夜,渾身都快散架了。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時結束的,容誠終于離開她體內的時候,云清再也撐不住了,沉沉的睡了去。
容誠卻怎么也睡不著了,只是抱著她,心中依舊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本以為,這天大地大,她若有心躲起來,便再也找不到她了,想不到居然就這么猝不及防的回來了。
相比于戰勝了契丹,她的歸來,對容誠而言更加重要,只是,心中卻沒有失而復得的喜悅,他心中說不出的不安,伸出手來,將她擁的更緊了一些,仿佛只有這樣,他心中才能踏實安穩一些。
翌日,昨夜被折騰狠了的云清日上三竿才起來,身旁已經不見人了,剛起床,便被太后叫了去。
撐著發軟的腿腳下了床。昔日容誠總是說自己在床上克制了,云清從未信過。直到昨晚,她終于信了…
梳洗完畢,來到太后寢宮時,太后起初沒答話,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云清,心中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這個女子好在哪?
論姿色,是不錯,容貌中上,主要是身上有股說不出的氣質。倒也懂規矩,琴棋書畫,聽說也會。整體要挑云清毛病的話,倒也挑不出來什么,可是,這種女子一抓一大把,后宮其他女子也是各有特色。這個云妃逃走后,太后不顧容誠反對,往后宮填了幾個新人,皇帝至今甚至連人都未曾認全。
想不通,究竟有什么特別的!能讓陛下拿自己去換她?
真是個禍害!太后不滿之余,心下生出一種嫉妒來,無關其他,就是女人對女人的嫉妒,哪怕太后如今已經逐漸人老珠黃,可依舊嫉妒的很。
能得到這么好的夫君,如此寵愛,云清不知道會招來多少妒忌,也正是因為這種妒嫉,才會有紅顏禍水之說。
可無論太后心底是如何想的,出于身份,面上還是道:“別跪著了,起來吧。”
“多謝太后。”云清起身后,坐到了宮人搬來的椅子上,等著太后訓話。”
“哀家聽說,這次契丹人的糧草,是你燒的?”
“是。”
“做的不錯,你這次可是替朝中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賞賜?”
“這是臣妾應該做的,臣妾不敢奢求賞賜。”太后不治她的罪就不錯了,哪里敢要什么賞賜。從進來到現在,云清的神經一直緊繃著,等著應對太后 “呵…”太后冷笑了聲:“原來云妃還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哀家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云清裝糊涂:“臣妾愚鈍,還請太后明示!”
顯然太后如今對她沒有任何好印象,并非是因為她私自逃出宮的事,太后巴不得云清這個蠱惑圣心的禍害走的遠遠的,可是既然已經走了,為何又要回來?還差一點將陛下搭進去…
這普天之下做婆婆的,誰會喜歡這樣一個兒媳婦兒呢?太后也不例外。
后宮有這么個禍害在,太后實在難以安心。
太后道:“陛下怎么說也是國君,愿意寵愛誰,哀家也不好管太多。昔日陛下專寵你一個,哀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曾說什么,你能得到陛下的寵愛也是你的本事。可是你別忘了,你身為宮妃,不應該只是一味的接受陛下對你的寵愛,總要多勸勸陛下,雨露均沾才是。
勸容誠去寵幸其他女人?她可沒這個氣量!不過明面上不好拒絕太后,云清道:“臣妾遵命!”
太后又同云清說了許多,云清皆乖乖的應下了。
云清離開后,太后身邊的老奴道:“云妃到底年紀還小,太后說的這些,她未必會往心里去。”
“這可由不得她!”太后沒好氣道:“后宮可不允許有這種專寵的存在!陛下為了她,連性命都不要了,這女子絕對是個禍害!!再這樣下去,后宮豈非輪到她來當家做主了?!!”
太后有心提拔她娘家人,這次給陛下納妃,從她們趙家提拔進宮一對兒又聰明又漂亮的姐妹花。
這云清的出身,可沒資格做皇后,就怕皇帝犯了糊涂!!若真如此,太后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云清那個禍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