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此言一出,容誠愣在了原地,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云清等的也有些不耐煩了,這同意便同意,不同意好歹吱個聲兒,他這樣沉默著一言不發啊,委實尷尬。
云清發現,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絲害羞…
真是奇怪,請他做戲罷了,害羞什么呢。
過了好久,云清干咳了聲,打破了尷尬道:“你若是為難的話,就算了,反正我名聲也不好…”
話未說完,回過神來的容誠突然一把握住了云清的手,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氣,云清感覺自己的手被握的生疼。
“我同意,雖說我娶了你,明顯我虧了,但是你有什么條件盡管提,比如想要多少聘禮什么的,我能完成的,一定都滿足你。”
他其實有一肚子話想說,這個消息太突然,猶如平地驚雷,炸的他反正到現在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口齒笨拙到只會說這些話。
云清:“不用…”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年紀又大,名聲還不好,脾氣也不好,這些都無所謂,作為一個男人,該少的絕對不能少了你的,條件盡管提。”
云清忍住給他一拳的心思,在心里暗戳戳的告訴自己,這次是有求于人,絕對不能動粗:“那個,其實吧,我就是,讓你陪我演一出戲…”
氣氛再一次安靜了下來,容誠感覺仿佛被一盆涼水從頭扣下,方才險些被激動熱情沖昏的頭腦清醒了幾分。
眉心微微蹙起:“演戲?”
“是啊,我最近被一個無賴纏上了,我又擺脫不了他,就想著若是我成親了的話,應該就好了,不過你放心,如果給你找麻煩了的話,我會解釋清楚,你是我請來演戲的!”
容誠:“…”
見他不答話,云清又道:“你若是不同意就算了,若是同意的話,有些場面活兒還是要做的,聘禮我自己出,迎親隊的費用我出,你想要什么報酬盡管說,只要我拿得出,你只需要見見我父親奶奶,和我舉行個成親的儀式就行了。“
容誠:“…”
怎么聽,他都覺得云清拿他當吃軟飯的了。
唉,到頭來還是白開心一場,只是演戲啊…
突然想到了什么,容誠道:“于大丫,可你若是和我演戲的話,難不成到時候來和我一同住著?”
“這是自然,不過,你小子別打其他主意啊!”
“我答應你!”
來他這里住著的話,到了他的地盤,他就不信自己不能得手!
容誠:“聘禮什么的我自己出,何時提親?”
云清索性不再糾結聘禮的事:“可能,要過一段時日,我先回家同父親商議一下。”
云清回到府中后,云尚書已經從宮中回來了,在餐桌上,見到云清便眉開眼笑的:“乖女兒,還是你聰明啊,想的法子可真好使,這次替陛下解決了個大難題,想要什么獎勵盡管開口!”
一旁的蔣氏翻了個白眼,酸道:“清兒哪里懂得這些,不過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
“瞎貓碰上死耗子?有本事讓你女兒也去碰一個啊。”大夫人突然開口了,她可不是為云清說好話,只是經過云尚書過敏的事之后,大夫人或多或少的意識到,就算自己在不喜歡云清這個賤種,這也是她親女兒,至少她們還有一對兒共同的敵人,也就是蔣氏那個賤人!!
云清笑道:“女兒不用什么獎勵,只是爹,女兒近日在府外,有了如意郎君,想改日帶給爹看看。”
云尚書:“…”
云府眾人:“…”
云清說的云淡風輕,云府的人卻愣住了,云尚書回過神來后,立刻問道:“是什么人啊?家中是做什么的?”
“就是個尋常百姓罷了,家里沒什么錢的,不過不嫌棄女兒是個災星,對女兒也極好。”
最后那句對她極好,云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來的。
她的良心隱隱作痛。
蔣氏沒想到云清居然還能嫁得出去,吃驚之余卻也沒放過這個奚落大夫人的好機會,冷笑道:“咱們府中,大小姐嫁給了大將軍,四小姐嫁給了王爺,你確要嫁給一個小老百姓?你就不怕被人笑話么?”
云清再蔣氏眼中看到一絲得意的神色。她的女兒嫁給了王爺,而云清,再怎么說也是大夫人親生的,卻要嫁給一個么沒什么出身的男子,她能不得意么?
云清卻道:“女兒嫁人只圖個真心,其他方面都無所謂的。”
“呵,我看你也找不到什么條件好的,難得有個小老百姓愿意娶你,倒也難怪,你這么急著嫁了。”
云清道:“女兒也不是很急,這陣子朝中賑災的事父親自然要忙碌一段時間,等過去這一陣兒的,再說了,女兒還想多陪父親些日子呢。”
“那便過一陣兒再說。”
自己的女兒嫁給個普通男人,確實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情,更何況這陣子朝中有的忙,過不了多久,便是太后的七十大壽。云尚書懶得抽出精力來管這些小事兒,本準備低調一些,日后辦了,誰曾想蔣氏存心將此事抖出去了。
這本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兒,只是對于蔣氏而言,這無疑是她炫耀和打壓大房的資本。
正房的女兒嫁的不如她一個妾室的女兒,換在別的府中,簡直想都不敢想。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云清原本就是嫁不出去的,別管瞎的瘸的,能找到個男人實屬不易,卻還是毫不留情的抓住機會惡意取笑了一番。哪家官家千金會嫁給個小老百姓?實在是丟人!
云清隔三岔五便會遇到這種糟心事,早就習慣了,更何況,當初災星的這個名號,說到底也是她自找的,早就料到了日后種種局面,只是大皇子執意娶她,她為此要和容誠假成親,這些都在她意料之外。
和家中說通后,云清便去找了容誠,想不到她去的時候,容誠正在寫聘禮單呢。
云清拿過一看不禁有些駭然:“容大少爺,雖然說我答應了你聘禮我自己出,你也,你也不用寫這么多值錢的東西吧?”
容誠寫了滿滿兩頁紙,云清大概掃了一眼,便確定了,自己如今全部的身家估計一頁紙的也出不起,倒不是說她有多窮,主要是容誠寫的聘禮有點貴,就是云姝出嫁,怕是都沒有這這么多。
其實這些聘禮對于太子來說,可以說是無比的簡陋了,可是如今國庫空缺,他自然不會大操大辦,卻也不會太過委屈了她。
“不用你出。”容誠搶回了紙,還準備繼續寫。云清有些看不下去了:“做戲罷了,何必勉強自己?”
“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娶個娘子,還不許我奢侈一回?”
云清冷哼了聲:“問題是這么多個值錢的東西,你現在也拿不出來啊。”
云清絲毫不擔心自己這話會打擊到她,她對容誠的臉皮很有信心,果然,容誠絲毫不以為意:“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對了,你家里人同意了么?”
云清有些哭笑不得:“你都不知道我家里人會不會同意便將聘禮都想好了?”
容誠干咳了聲:“你這好不容易才能嫁出去,不用想也知道你家里人會同意啊。”
云清:“…”
這倒也是,怎么總感覺自己很慘的樣子?
云清坐到容誠身側道:“這些個聘禮我是出不起的,你什么時候改變主意了就直接說,我派人將聘禮送來。”
容誠頭頂上有黑線滑落:“于大丫,你能不能稍微估計一下我身為一個男人的自尊心!”
云清:“哦。”
容誠:“…”
算了,當他沒說。
容誠將聘禮寫好后,問云清道:“你確定了要找我陪你演這出戲?”
“你這不是廢話么?”
容誠又道:“那,假如…我是說假如,我記憶恢復了的話,將來要回家,你能隨著我去我家么?”
“你放心,到時候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等你記憶恢復了,給我一紙休書就行。”云清這里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惹了個什么麻煩來。
云清這里表現的很好說話,容誠那里又扎心了。
他這段時間和父皇也有聯系,他昔日那些黨羽能追隨榮親王的都追隨了,還剩下大概三分之一的,容誠比較慶幸的是,云清的父親,云尚書對他忠心耿耿,如若不然,日后處理起來還真有些困難。
容誠知道,父皇遲遲不肯立榮親王為儲君,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兒,自己也該回去了。有什么境況,自己同父皇一起面對!
正好,過不了多久便是太后的七十大壽,呵呵,真不知道榮親王再次見到他會是什么臉色…
惦記著他的身份,他的一切,最重要的是,惦記著他的女人!
云清雖然沒說,但容誠知道,纏著云清的一定是大皇子,出于身份地位的壓迫,云清根本拒絕不了,只能想出和自己假成親的法子。
不過巧了的是,榮親王倒是無形之中成全了他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