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貴人是誰,縣令并未對外說,不過看縣令那態度,大概猜得出來的不是普通人,極有可能是個大人物。
不過無論是誰,來了就是好事,再這樣下去,云清窮光蛋也沒心思繼續做好人賑災了。
她可以行善積德,但是必須保證自己的利益,做不到像沈庭風那樣,不顧一切的對這些百姓付出。
就是不顧一切,沈庭風在云清這里是個覺得的爛好人,好到有些夸張的程度。云清雖然做不到,但她還是極其敬佩他的。
因為這次賑災的事,吳錢對沈庭風的仰慕更加深厚了起來,盡管縣城有不少優秀的青年才俊有意像吳家提親,都被吳錢拒絕了。
吳錢喜歡沈庭風這個溫和儒雅,聰明睿智,到了關鍵時候大公無私的男人。雖不至于此生非他不嫁,不過她總要努力到最后試試看。
這日,天色漸晚,施粥棚還有零星的幾個災民,沈庭風讓云清她們先回去了,他自己留下就忙得過來。
沒一會兒,粥發放完了,天也快黑了,沈庭風收攤的時候,一個枯瘦的老者步履蹣跚的走上前,苦苦哀求道:“公子,還有吃的么,我快餓死了。”
沈庭風見四處無人,看了老者一眼,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大爺,沒有了。”
“那,那您能施舍一點銀子么,已經三天多沒吃過東西了。”
沈庭風有些為難的笑道:“我施粥已經出了不少銀子了,再給大爺您,我拿什么繼續施粥呢?”
“幾文錢就行,求求您了。”
沈庭風絲毫不顧老者的苦苦哀求,收完攤兒便離開了。
殊不知,這一幕落到了不遠處的云清眼中,云清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她回到家后發現自己的一只耳墜兒不見了,本來想回來找找是不是落下了,誰曾想正好撞見這一幕。
這還是那個樂于助人的沈庭風么?對他而言,出幾文錢根本不算什么難事兒,更何況按照沈庭風往日的性子來看,他看到老人快餓死了,就是砸鍋賣鐵,也會出手相助的啊。
眼看地上的老人快不行了,云清立刻上前扶起,找了個街攤兒給老大爺要了些吃的,事后又給了老人家一些碎銀子。
云清自認不是沈庭風那種舍己為人的善人,也做不到見死不救。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沈庭風平日里那么好的人,怎么會那樣子…
京中的人是半個月后才趕到的,縣令居然下令讓當地百姓跪迎,沈庭風和云清和其他百姓一起跪在街頭迎接,云清心中不禁犯嘀咕,究竟是什么身份的大人物,居然搞這么大的聲勢出來!
浩浩蕩蕩的一隊人馬,隊伍前有兩頂轎子,并不見有多華貴,卻也端莊大氣,云清看這陣仗就猜得到,轎子里面坐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后面的車隊押送著賑災的糧食和銀兩。
兩頂轎子一路到了縣令府,那頂比較大的轎子里下來一名極其俊俏的少年,少年一身水色繡云紋高領寬袖錦衣,頭戴玉冠,墨發被束成高馬尾,柔順的垂落至腰間,額前兩縷發絲垂落,長眉入鬢,桃花眼比之尋常人的要細長一些,漆黑的雙眸下,一顆淚痣恰到好處。
縣令恭敬的上前行禮,語氣里透著股激動道:“下官,見過太子殿下。”
“快快請起。縣令不必多禮。”容誠有些哭笑不得道:“做什么弄這么大排場?”
“您親自來,叫百姓迎接是應該的!”
這是,身后那頂轎子里,下來一個女孩子,女孩子看著十二三的年紀,一身鵝黃色的紗裙,梳著雙螺髻,柳眉杏眼,瓊鼻朱唇,精致的像一個瓷娃娃。
女孩子有些不滿道:“縣令,咱們還不快安排地方給我們歇息?一路上舟車勞頓累死了,怎么招待的?”
容誠眼底閃過一絲不耐,對縣令道:“這位是丞相大人的千金柳煙,此次奉命隨本宮一同前來的。”
說起這個,容誠不禁有些汗顏,丞相是太后母家,這柳煙算他一個表妹,偏偏太后有心將柳煙嫁給他,到哪都要讓他帶著。委實煩的很。
縣令道:“住處下官已經安排好了,請隨我來。”
讓柳煙退下后,容誠道:“災情怎么樣了?”
“回殿下,縣城商戶有人出款施粥賑災,加上您來的及時,還不是很嚴重,其實,不必勞煩您親自跑一趟的。”
“那就好,其實這次,是本宮自愿來的。”
容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去年回宮后,至今都忘不了那個臭脾氣的于大丫,如今得知此地鬧蝗災,好不容易說服父皇親自來賑災,雖說也是為了災民著想,其實,他是存了私心的。
“對了縣令,這次施粥的是什么人?”
“是庭風雅舍和云容軒的掌柜一起辦的。”
庭風雅舍…沒記錯的話是那個小白臉開的,那個小白臉和于大丫?
容誠微微挑眉道:“他們,關系不錯?”
縣令被問的一愣,不過還是如實答道:“回殿下,這二人關系確實不錯。”
想不到容誠繼續追問道:“有多好?”
“這…反正縣城的人都認為這二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容誠聞言,面色瞬間沉了下來,縣令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他他他,他是說錯了什么了么?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他看他們是找死!!!
容誠心里莫名不爽,這于大丫不是說要嫁給什么獨孤翊的么,這才一年就換人了?
容誠完全沒有意識到,就算現在于大丫真的嫁給了那個獨孤翊,他只會更不爽。
反正,總而言之!于大丫這么三心二意的實在說不過去!!
縣令小心翼翼的轉移了話題道:“殿下,明日要不要去巡視一下災情?”
容誠收回思緒:“嗯,不過關于本宮的身份,還望大人保密。”
雖說他是存著私心來的,不過還是正事兒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