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過窗子灑入房間里,眼前的少年墨發垂落,一襲單薄的青衫,斯文中難掩貴氣。雖然還有些濕漉漉的,卻比平日里越發好看。
云清吃驚的發現,自己居然被這小子的美色迷惑了一下,不禁在心底感嘆,這容誠還未長開,將來長大后指不定是個什么樣的妖孽呢。
云清笑道:“那就記著唄,反正對你這種人來說在,鄉下經歷應該也挺難忘的。
“是挺難忘。”
不過無關乎鄉下的經歷,只關乎于大丫這個人…
這話容誠沒說,云清囑咐他早些關上窗子后,便去廚房替于老太煎藥了。往里加額外的調料時,云清心說,聽容誠那語氣,是準備離開了么。
心里居然有點兒舍不得…
不過個人有個人的生活,她和容誠終歸不是一路人,早晚都要散了的。
她只要做好自己如今這個重生后身份該做的事,就夠了。
云清加完毒藥后,拿筷子拌了一下,端到了于老太房里。乖巧的囑咐了于老太早些休息后,回到了房間。
翌日,于家人去田里的時候,有些人家早就去了,圍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些什么。于老太前去湊熱鬧道:“你們這是在說什么呢?”
“還不是張家兒子,過幾日就要去學堂了。”
“是么。”于老太聞言有些羨慕道:“咱們村兒還沒出過識字的呢。”
雖說先前因為大丫的事兒和張家有些不愉快,可是畢竟三丫和張小武還是有些苗頭在的,搞好關系總沒錯。于老太絲毫不去想,這樣大丫會不會心里委屈。
一旁另外一個婦人恭維道:“這說到底啊,還不是小武爹有本事?”
小武娘面上掩飾不住的驕傲,趙翠萍聞言,問道:“張小武去學堂怎么去啊?”
“還能怎么去?自然是我家男人來接了!”
趙翠萍聞言,眼底閃過一絲光彩,被一旁的云清成功的捕捉到了。
呵呵…
有些人怕是又耐不住寂寞了。
兩日后,小武爹回到了村子里,給張小武買了新書包,說是明日帶他去縣城學堂。
當天下午,趙翠萍借口鬧肚子不舒服,沒去田里干活。
晚間,云清在廚房煎藥時,趙翠萍又來拿出了那些藥,讓她煎一份兒出來。
怕是打死趙翠萍也想不到,這些所謂的防止懷孕的藥,是她的大女兒替她準備的助孕藥。
其實云清也沒有把握趙翠萍一定能懷上,就是懷不上,云清也有其他方法報復她,不過還有什么比這招更狠的呢?
小武爹帶著張小武去縣城前,于三丫特意去送的行。
張小武將于三丫拉到遠處道:“三丫,你等我念完書回來,就向你家提親。”
于三丫紅著臉點了點頭,張小武見四周無人,突然親了于三丫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他轉身剛離開,原本含羞帶臊的于三丫瞬間換了張臉。
張小武如今可以說是村子里最有出息的男子了,只是她這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放不下容誠,畢竟這兩個條件一對比,就是十個張小武也比不過容誠。
盡管知道容誠看不上自己,可是容誠那個模樣,說是不心動是不可能的。
于三丫重重的嘆了口氣,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學會知足,難得小武哥對她一片真心,她就是勉為其難的嫁給張小武,也值了。
于三丫完全沒有意識到,她的條件在于家村的姑娘中只能算是中等的,若不是因為于大丫曾經和張家的親事,兩家來往多一些,她連勾引到張小武的資本都沒有。
于三丫在心底自我安慰了一番后,來到了田里,趙翠萍將她拉了過去道:“張家那小子和你說什么了沒有?”
于三丫瞟了云清一眼,用云清聽得見的聲音道:“小武哥說,等他念完書,就,就回來娶我。”
趙翠萍一聽樂開了花,對著同樣高興的于老太道:“娘,您聽見了么?張家可是咱們村子里條件最好的,還是咱們家三丫有本事。”說罷,還不忘帶上云清道:“不像某些賠錢貨,哪家都不要!”
對于趙翠萍的譏諷,云清像是沒聽見一般。于老太有些聽不下去了:“行了行了,張家小子既然這么說了就是好事兒!你這張嘴也消停會兒吧。”
趙翠萍這才算完。
云清下午在容誠房里練字的時候,突然想到什么,問容誠道:“誠哥,你念過學堂么?”
“我是先生單獨教的,怎么突然問這個?”
云清道:“沒什么,這不張小武去學堂了么,我就突然想起來你應該也念書,一直在我家住著會不會耽誤了?”
“不會,我啟蒙比較早,學的比旁人快一些。不過若是在住下去,真的就耽誤了。”
云清握筆的手頓了頓,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看樣子容誠在于家待不久了,云清道:“什么時候走?”
“隨時。”
云清道:“那怎么不是今天?”
“還有些事。”
“什么?”
容誠一本正經道:“你的救命之恩,我尚未還清。”
云清聞言不禁有些無奈:“你已經給了我很多了,還幫我了許多,我那舉手之勞的恩情,早就還清了。”
“你是說馬車,還是那些首飾?”容誠不贊同道:“我的命在你這兒,就值那么點東西?再者說,我走后,那些東西不還是你娘或是你奶奶的,你自己又能留下什么呢?”
“我何時說你的命只值那些東西了?那你想如何…”云清想了想道:“那你走的時候干脆給我點銀子好了。”
見容誠不答話了,云清疑惑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容誠不想怎么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一想到要離開,心中總是記掛著什么。
他走后,于大丫豈非要日日去田里干活,說不定還會被于家這些人欺辱,被逼著相親什么的,就她那個奶奶,說不定又會找一些李秀才之流,她不是將來想嫁給那個姓獨孤的么,雖然他不知道哪來的這么一號人物,本能的不想去搞清楚…
容誠想了想,道:“你不是說你想做生意么?我走之前幫你把生意做起來,你看如何?”
云清愣怔的看了容誠一眼道:“你說真的?”
“不然呢?雖說你蠢笨了些,不過我可沒有一直騙傻子的愛好。”
云清:“…你若真感念我救命之恩,什么時候能說句好話來聽聽?”
容誠唇角微微上揚,不在多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