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這時候來這里?”臨淵問。時玉既然來了天上天,會好奇來妖獸王城很正常,不正常的是她現在才合體期,總不是來給妖獸送頭骨的吧。
再一個,云宮距離妖獸王城要走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時玉這個時候應該也沒這份閑情逸致來這里游耍。
“我是來取一樣東西的。”知道臨淵和二師父認識,再加上為人也正派,時玉也就沒有遮掩。
“何物?”
“既然你想知道,我們不如一起去取好了。”其實帶著臨淵一起,時玉壓力挺大的。
臨淵長得好看,無論人還是妖獸都會忍不住多看一眼。看著看著,發現是兩個人族…那可就要雞飛狗跳了。
“順便,你要不要換個臉?”時玉提議道。
“換成這樣的?”說話間,臨淵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俊俏的男子。
時玉嘴角抽抽,“還能換其他的嗎?”
“那這樣?”臨淵一口氣變換了好幾張不同的臉,但無一不是俊美無雙,讓人看了就忍不住多看幾眼。
時玉無語望天,“你就不能弄個丑一點的?”
“不能。”臨淵很干脆的拒絕。
“…”這人還真是,“別不是你真面目長得太丑,所以才這么執著吧。”時玉難得毒舌道。
“這你就猜錯了。”
“呵呵。”時玉站了起來,“算了,就這樣吧。”大不了來一場大逃亡。
“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臨淵卻不動。
“怎么?”時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難不成你要男扮女裝?”
臨淵似乎被嗆了一下,“你見過這么高的女人?”他站了起來,時玉發現自己只到他的胸前。
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時玉道:“那你說的是什么法子?”
“如果我沒猜錯,你最近應該已經學了陣法對吧。”陣法能困住對手,也能迷惑住對手,“要不要在這里試一試?”
“在這里?”時玉被他的想法給驚住了,她是想用妖獸來幫她提升布陣的速度,但是一來就往妖獸窩里搞事,抱歉,她的想象力還是匱乏了。
“你不敢?”
“敢才怪吧!”
“用神魂布陣,一般來說,神魂沒你渾厚的修煉者都不會察覺到,包括妖獸。”臨淵道。
“是嗎?”時玉先放了一縷神魂出去,果然發現周圍的妖獸并沒半點異樣,“竟然還能這樣。”她語氣里雀躍了不少,膽子也跟著打了一點,多放了幾縷神魂出去,開始在這妖獸城中構建陣法。
單單迷惑人的陣法并不難,最基礎的迷魂陣就行。不過時玉想著把整條街的妖獸都迷惑進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想來想去,決定反其道而行之,不把妖獸圈進來,而是自己利用陣法的特性,將自己遮掩其中。
三里的距離并不算太長,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時玉還是選擇了小型的陣法,一個套一個,然后步入陣中。
兩人一狗走在陣法里,外面的人看不見他們。火麒麟甚至為了試試陣法,還去旁邊水果攤上抱了個果子來啃著。不過它叼的東西有些大,店家轉身一看西瓜大的果子沒了,瞪著眼睛以為自己記錯了。
那一臉懵逼的樣子看得時玉忍不住笑了起來,悄悄放了幾塊靈石在它攤位上。
這種被自己布置的陣法保護的感覺,讓時玉很是新奇。不過偶爾間,也能看到幾個比較倒霉的妖獸無意闖入了陣中,暈頭轉向。不過陣法存在的時間只有一盞茶的功夫,所以時玉也不準備幫忙。
很快的,時玉就來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家茶館,不算大,而且位置又在角落里,所以生意很是冷清。
時玉看著這光線暗乎乎的店,又見里面桌子上油膩膩的污漬,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
其實一進門,她就見到了角落那張桌子下墊著的東西——一本被對半撕開的書里面,夾著一張露出一點點的黑紙,在這昏暗的環境下,確實很不起眼。
一路往角落的凳子上走去,時玉強忍住想把桌子給擦趕緊的沖動,讓店家點菜。
“客人想吃什么。”開店的是一直說話甕聲甕氣且人高馬大的牛頭人,它身上穿著有些臟的衣服,手也油乎乎的,嘴里不知道吃了什么,一說話,很難聞的口氣就噴了時玉一臉。
時玉屏住了呼吸,“有什么吃的?”
“客人想吃什么都有。”說著,還一臉自得道:“我這里還有人血人肉包子人腦髓,要不要給你們來點。”
“不了不了。”時玉終于明白為什么臨淵不愿意進來了,“給我來壺酒吧。”
“人血酒嗎?”
“猴子酒就行。”
牛頭人店家頓時一臉遺憾,“我們店賣的最好的就是這人血酒啊。”回頭酒送來的時候,似乎心里還不太愉快,動作也粗魯了幾分。
時玉看著那濺在桌子上的酒也不在意,自顧自磨蹭坐在一邊。
一直等到又有客人上門,感覺到牛頭人店家的視線終于從自己身上挪開后,飛快的把桌子下墊著的東西取了出來,換上了石頭,時玉再繼續自斟自飲了一會兒,然后付錢走人。
一走出這家店,時玉感覺整個人都活了過來。她或許知道為什么殘章,能在這里呆這么久而沒被帶走的原因了。這樣的店,能來的客人估計都是誤入。
旁邊,臨淵正在那里逗弄一盆植物,周圍的妖獸似乎像是沒見到他一般,視線是穿過他的。
陣法?
時玉奇怪,她的陣法應該消散了才對。難道說,這人其實也是陣師或者幻師?
“東西拿到了?”臨淵抬眸看她。
“嗯。”時玉揚了揚手中的書,“還順便看到了這東西。”
那是一本詩集。
“《樂府詩集》?”臨淵很意外,接過來翻開一看,上面果然是古體字。有些地方,甚至還有小的標注,應該是書曾經的主人標記的。
時玉見到古體字,頗為意外。現在人可不太用這種字體,再一想這里曾經是人族的領地,那么說這本書很有可能是千年前留下來的東西。
當年被人奉在桌案上,如今卻被用來墊腳,這確實有些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