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時玉再次落地時,她的面前,豹王正好在用餐。豹王的身邊,三胖正賣力地給他做著烤魚。
當時玉突然間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時,兩人都是一愣,接著三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了過來,向時玉無情的控訴著大個子對他多么的殘忍,說什么可以幫助他接近長琴大人,但是必須要他做各種好吃的給他。
三胖這一路過來能吃能喝,唯獨不會做。實在逼急了,把印象最為深刻的生魚片給拿了出來,片好了做成烤魚,一本正經的告訴豹王說這是人族的一道美食。
時玉的腦海中還停留在方才所見到的畫面里,小小少年模樣的溫珩確實比現在要可愛多了。只是自己為何會見到他小時候的那一幕?是幻境還是其他?
以及,她為何會在死靈界見到關于溫珩的過往?
聯想自己一路走來遇到的種種,再到遇到豹王之后出奇的順利,時玉心里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三胖你先等一下。”時玉把扒拉在自己身上的三胖放到一邊,眼睛看向豹王,道:“豹王,有件事我可否向你尋個答案?”
豹王見她完好無損,也道:“那你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剛從死靈界出來?”
“是。”
“那行,你隨便問吧。”豹王脾性并不暴躁,對于這種沒有威脅力的人族態度很是放松。
“當初你為何不殺我?”時玉問。人族與妖獸涇渭分明,一遇到便分外眼紅,更何況自己又奪了他的罪惡黑蓮,他沒有放過自己的理由。
豹王道:“還以為你不會問。不殺你有兩個原因,一是你身上海心炎的主人是我從前的至交,你與他有淵源,在不知你怎么得到海心炎之前,我不會動你;二則是你身上有死靈界之主留下的氣機,我亦不敢動你。”
“原來如此。”時玉心下了然,“果真是他。”
沒有想到死靈界竟然是溫珩的居所,那方才她所見到的府邸豈不就是他的家?怪不得自己進入之后,順利得到了伴生紫藤。
“你方才說的氣機是什么?”時玉又問道。
“界主留在你體內的一道生機,能保你神魂不散。不過你不到絕境便不會被激發。”豹王道。
聽豹王這么一說,時玉才知道溫珩給予自己報答有多豐厚。
“我明白了。”時玉對豹王感謝道:“謝謝您為我解惑。”接著她的收一搓,海心炎騰的出現在她指尖上,“這海心炎是祈先生給予我將其尸骨送回故里的報答,豹王您若是懷念故人,可以前去第九重天玄楚帝國祈家掃墓,想來祈先生知道故人來訪,定會欣然異常。”
“我曾經多次尋過他的尸骨,沒想到最后還是你將他送回了故里,這也該是你們有緣。”老友已經逝去近百年,他原以為自己不會再為此傷懷,沒有想到再聽到關于他的消息時,難免還是會被觸動情緒。
“故人變荒冢,歲月最無情。現在見與不見,已沒多大意義,且讓他永遠留在記憶里吧。你能送他回家,我理應感謝你。”說著,豹王拿出一枚令牌來,“有了這令牌,將來你可以自由出入魔修領域,所有魔修不敢再為難于你。我累了,你走時不必告知于我。”
豹王離開后,時玉看著手中的令牌,知道這對她來說意味著什么。
她現在伴生紫藤也已經拿到,接下來便是返程。雖然死靈界之主是溫珩,但她與溫珩之間終究沒有那么熟悉。若要說遺憾,那就是沒有再見溫羨一面,也不知這么久不見,他又變成什么模樣。
“三胖,我該回去了。你呢,要和我一同離開嗎?”時玉問道。
素年在死靈界與她走散,按照溫珩與她都是千年前的人,說不定素年的消失是溫珩故意為之,再加上素年有破空符,時玉倒不用為她太過擔憂。
現在就只剩下三胖。
“我不走。”三胖斷然拒絕,“我就是為他而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了,又怎么會離開。”
這答案在時玉的意料之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她也不會去阻攔。
“好。”她從空間搗騰出不少東西來,“這些東西你都留著,倘若那人對你不好,你到時候記得來找我。”
“嗯,我會的。”
叮囑完三胖后,時玉在這里又等了兩天。她與素年是一同來的,自然同去同歸。
不過兩天后豹王遞給她一個消息,說是素年短期內不會離開死靈界,讓她一人先行回去,時玉這才點頭離開。
她知曉素年來歷不凡,說不定這次死靈界之行也有意外收獲。這樣一想,也就不再擔憂。
臨行時,三胖和云獸來送行。
“云獸你好好帶著他,以后不準再欺負他了。”時玉不免又是一番叮囑。
“我們會努力修煉的,希望下次見到,我們不再是你的累贅。”三胖抱了抱她,目露不舍。
人在途中,便會經歷重逢與分別,只愿下次再見不要太久。
“我走了。”時玉道,“你們要好好的。”
說完,時玉拍了拍他的腦袋,轉身隱沒夜色之中。
有了豹王給的令牌,這一路她算是暢行無阻。
不過因為路途遙遠的緣故,她要離開魔修領域,也還是花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才到達前往第八重天的傳送陣。
傳送陣處的光芒一閃,她再次睜開眼時,整個人出現在白鹿書院的廣場上。
在黑暗之中呆了小半年的時間,乍然看到陽光,她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盡管如此,她還是無可避免的被刺激到流下眼淚。
感覺到熟悉的陽光的味道,時玉心中涌起一股久違的暖意。
回來了。
廣場中間突然出現一個人,這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等看清楚是時玉時,已經有人前去告知了副院長。
不過先副院長一步過來的人卻是程硯秋。
“你回來了,素年呢?”程硯秋第一句話便是詢問素年的下落。
時玉微愣,旋即笑的有些耐人尋味,“她有點事情暫時沒有回來。怎么,看透自己的心意了?”
這話說的程硯秋也是一怔,好半晌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