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鵬飛后悔時,身上的熱度卻像是野火把路邊的蒿草燒過一般,猛烈燃燒之后又漸漸平息。
此時他已經大汗淋漓,等到體內的熱度消散一種說不出來的舒適之感在他的心間蔓延。
“曾大哥可感覺好受了些?”耳邊少女的聲音清脆,曾鵬飛頓時明白過來,看來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藥丸確實不是什么毒藥。
“這藥果然有效。”曾鵬飛把藥收了起來后,把自己初代里面還算拿得出來的東西都放在了桌子上,“這些都是我一直以來的積累,時姑娘你看中了什么就拿去吧。”他雖然肉疼,不過時玉這般磊落,倒是讓他生出了不少結交的心思。
時玉一眼就落在了那些珍藥功法之中的黑色殘頁,這殘頁與程硯秋的殘頁一般,都不齊全。
她的手指一點點拂過其他的東西,最后指在殘頁上,“就這個罷。其余的還請曾大哥收回。”
曾鵬飛見她選中了那黑色的殘頁,心里雖然不舍,但也松了一口氣。這黑色殘頁他得到這么久的時間,始終沒有參悟這東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相對來說,時玉把這東西拿了去,確實拿其他的東西要好很多。當然,這也很有可能讓他錯過了另外的機緣。但是當下,這殘頁對他來說還是雞肋。
既然已經得道了靈藥,曾鵬飛也就比離去。時玉手中摩擦著那黑色的殘章,心頭的事又去了一件。
等到夜晚,她去仙府中,把那一月半前埋下的覆盆子酒給挖了出來。
此時透過那水晶酒壇,里面的酒已經殷紅。時玉把封口打開,頓時覆盆子獨有的甜香就溢了出來。
再嘗一口果酒,滋味清甜不澀,果香與酒香相互交織。最奇特的是,里面的藥香與茶香竟然沒有了。但等酒一入腹內,那藥效卻又顯現了出來。
只一口,時玉就感覺整個人如同浸泡在溫泉當中,懶洋洋的不愿意從水中起來,任由那溫水沖擊著自己的身體。
“呼。”她長吐了口氣,“將來說不定我還能靠著這門手藝發家致富。”說著,她把那壇子里的果酒倒了幾個巴掌大的水晶瓶出來,剩余的則又重新封口埋了進去。
等到傍晚,外面大風忽起,一場瓢潑大雨下了下來。
那雨滴砸在青石臺階上,濺起一陣陣水霧。時玉一腳踩進臺階上的水中,盯著雨幕前去送酒。
副院長似乎知道她會來一樣,早就在住處等候她。
時玉把酒拿出,道:“這是我對那些前輩的謝意。”
副院長知道她在此道上與旁人不同,也不懷疑,把酒收下后,道:“他們現在就在這書院之中,回頭我便給他們一一送去。明日你們就要前往魔修領域,今日還是早些休息。”
“那就有勞前輩。”因為上次的事情,她其實也不太愿意和那些人在打交道。現在有副院長幫忙,她自然是感激不盡。
“對了,晚輩還有一事相求。上個月我一位同伴也來到了這虛空城,他叫金茗,以后少不得前輩您去照撫了。”
她并不擔心金茗會惹出什么麻煩來,就怕別人故意找茬。
“這問題不大,老夫自會吩咐下去。不過到了魔修領域,硯秋也要你多多關照了。到時候你們相互扶持,定能平安回來。”
“好。”
從副院長那里出來后,時玉看著還沒停歇的雨,心里計算著時間。
距離明天只有半天了,林凡會不會來?
時玉正看著雨發呆,突然頭頂雨水被遮,抬頭一看,一方青傘擋住了她頭頂的那片天空。
“想什么,這么出神。”程硯秋立在她的身邊。
“在想他們會不會趕上我離開之前,與我見上一面。”里面男主角不都是在最后的關頭姍姍來遲嗎,說不定明天林凡也是如此。
“這種的事情,現在多想無益。你來到虛空城這么久,應該都沒好好見過。不如這最后一夜我帶你去看看。”
時玉欣然應邀,“也好。”這八個月來,她一直都在閉關,確實未曾好好領略著虛空城的魅力。
雨還在下,兩人同撐一把傘,自書院中蜿蜒的青石小道一路往外走去。
雨中行人不多,有也是用不著撐傘的修煉者,那些雨水在即將的落在他們身上時,便會自分開,流向旁邊。
在旁人的襯托下,時玉和程硯秋兩人倒有些特別了。
不過隨著夜晚降臨,這雨中城池倒顯現出了另外一分美感。火紅與橘黃的風光在這雨中搖曳著,整個城池便成了那黑暗中的一座孤島。
兩人自中央大街徐步走過,時玉任由那兩邊橘暖的風光落在自己身上。
少女清秀的臉龐在等下也沾染了暖色,從程硯秋的視線看過去,依稀能見到她鬢邊細小的發絲。
“時玉。”他突然開口,“你說,如果你等的那個人,他來不了了,你會如何?”
時玉沉默了一會,“若是這回來不了,那就下次再見。”
“那倘若再也等不到呢?”
“那便不等。”
“你不會難過?”程硯秋問,點點燈火印在他的眸中,已經染上了幾分期待。
“會吧。心里有了期待,最后失望總是會難過的。可是這能有什么辦法,誰讓我確實盼著他來。”時玉道。
“聽你這么一說,我倒想認識他了。想來那個林凡應該也是非凡人物,能讓你如此牽腸掛肚。”
“他確實很好,不過你也不差。將來若是你們兩個遇到,說不定還會惺惺相惜成為至交。”時玉答道。
“那…你是非他不可了嗎?”
時玉沒有想到他會問出這個問題,心里驚愕之下,側過臉正好撞上他眼中的眸光。
那里面包含著的情緒,讓時玉心中大驚,旋即明白過來他這是何意。
“程師兄。”時玉有些窘迫,對于感情的事情,她一向覺得非常麻煩,所以能不沾染盡量不沾染,“林凡現在在我心中,確實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
那時候的舍身相救,在這么長的日子里一直都在慢慢發酵。她從沒有忘卻過那時候他把自己推開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