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休的時候,來了一對母女,那年輕姑娘神情呆滯,母親看上去也是一臉焦慮。m.
他們倆一進來,診室內的氣氛就變了,錢偉鵬看到那個生無可戀一樣的姑娘,都不敢發出稍微大點的聲音了,就怕一不小心刺激到她。
瞧著她精神是差點,可長得不差,年紀輕輕怎么會變成這樣?
做媽媽的半扶半拉地讓她女兒坐在于采藍面前,她打量了一下于采藍旁邊坐的幾位男青年,欲言又止。
于采藍心想是不是這女孩子有婦科方面的問題,不好意思讓他們幾個旁聽啊?
正好也快午休了,于采藍便說道:“學峰,你跟小錢一起,陪著沈青山出去待會兒,我這邊一會兒就完了。”
那三個人也不是看不出來那位母親的意思,便聽于采藍的話離開了。
于采藍怕那姑娘還有顧慮,特意過去把診室的門關上,然后跟她們說道:“現在沒別人了,咱們都是同性,有什么事盡管說吧。”
“我女兒她現在月經間隔太短了,大夫你給她看看吧。”
聽了她的話,于采藍打量了女孩一眼,看上去也有二十三四了,跟她差不多大。她沒說什么,搭上了女孩子的脈。
不過她并沒有用多長時間就把手指放下了,跟那母親說道:“這是你女兒吧?她有心事是嗎?心事太重了,如果心結解不開,只怕她吃藥效果也有限。”
那女孩聽到她說的話,抬頭看向她溫和平靜的眼,屋子里除了她們母女和女大夫,沒有外人。
在那溫煦眼神下,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這一哭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關都關不上,眼淚嘩嘩地往外流,喉嚨里發出一陣陣抽泣聲。
在門外候診的人聽到動靜,跑去告訴了袁寶坤,袁寶坤便過來敲了敲門:“小于,怎么了?沒事吧?”
“沒事,你先不用管,一會兒就好了。”聽到她好好地回話,袁寶坤便走開了。
聽到動靜,那女子總算止住了哭泣,她媽媽也說:“娟啊,你傻啊,對他那么好,不值得啊。你現在這么難受有什么用,人家不還是好好的嘛…哎,算了,我不說了,你醒醒吧,別為了不值得的人要死要活的了行嗎?就算我求你了,祖宗啊!”
當媽的這一番話,于采藍就聽出了一點門道,聽起來是感情問題。
她沒插嘴,靜靜地寫起藥方,她覺得女孩子哭出來之后,情緒上好了點,這種事,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會好吧?
卻聽那女孩問她:“大夫,你跟我差不多大,你幫我評評理,他憑什么這么做?他怎么能這么對待我?”
看來女孩子心里是有不平了,這口不平之氣要是吐不出來她只怕要憋壞了。既然她有傾吐的愿望那就讓她說好了。反正她們是過來看病的,心病也是病,能不能解開她的心結,先聽聽才知道。
隨著女孩子的講述,于采藍漸漸聽明白了整個故事。說的是她和他一起高中畢業,男孩子考上了大學,她沒考上,但是男孩子想要放棄,原因是家里父母身體都不好,母親癱在床上,沒人照顧沒人掙錢不行。
于是女孩子讓男孩子放心去上學,自己挑起來他那個家庭的重任,一邊上班,一邊照顧男朋友的母親。
至于后邊的故事,就像很多里寫過的那些情節一樣司空見慣,不外是男孩子畢業攀上了高枝,果斷跟她分手,給了她一些分手費。于是女孩子挽留,問為什么?得到的答案只是一句不合適。
可想而知,女孩子一心盼著他畢業以后他們能結婚,沒想到等來的是分手兩個字。
于采藍聽了她的故事,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有些古言不就是這樣開頭的嗎?
說是某個世家女子憑著家族勢力和自己本身才智幫助某皇子奪得皇位之后,在與新皇帝的大婚之夜卻被新皇帝和另一個女子一起賜予她一杯毒酒…
換了人物和具體情節,故事框架卻是一樣的。于采藍收回思緒,見女孩子已經不那么傷心了,就是滿臉的不平,想不通,她想不明白為什么她付出的這么多,對方卻這么做,怎么會這么沒良心?
于采藍垂下眼簾,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后跟她說:“如果我說的話不是很好聽,你能受的了嗎?”
“能,你說。”女孩子這時候就像迷路的人,只想有人能給她說幾句明白話。
“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大恩即是仇。”
見那母女倆在聽,于采藍便把要說的一股腦全給她講了出來:“你為這個男人付出的太多了,其實他未必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因為他欠你的。他會覺得心里壓力大,需要背負的多了。只要稍稍做得不好,就會被以恩情碾壓。所以他覺得逃離你心里會輕松。當然這只是我猜測的一種原因。也或許只是時間長了就是心變了。”
聽了她的話,女孩子若有所思,于采藍最后又說了一句:“不能以為你對別人好,別人就會對你好,這個是分人的。你需要睜大眼睛去觀察,那人值不值得。”
于采藍說到這兒,把藥方交給女孩媽媽。
等到于采藍把那母女送走之后,孫秋菊已經把飯菜做好了,就等于采藍出來,擺碗筷上桌。
“沈青山,孫姐手藝可好了,家常菜都做得好吃,你喜歡吃哪個自己夾。”上了飯桌,于采藍拿起筷子跟沈青山說道。
“吃飯之前能不能提個意見啊?”沈青山開玩笑道。他本來說要讓于采藍看看他的實力的,不過這邊已經擺了飯,不能耽誤大伙吃飯了。就隨著眾人一起坐下,一坐下,又聽到叫他沈青山。
“哈,你還有意見,行,你說吧。”于采藍沒想到他剛來就有意見要提了。
“對,我有意見,我聽你叫他們幾個,都不是連名帶姓的,感覺我比他們遠了一層。”
于采藍:“…”這還委屈上了?不過她確實一直叫沈青山來著。
袁寶坤說道:“你這就不錯了,小于剛認識我的時候,都不愛搭理我。”
“對,我剛來的時候,她經常叫我張學峰,過了幾天才變了稱呼的。”張學峰補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