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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兩年

  只見慶豐血頭血臉的走了進來,衣服上也滿是血跡,只是不知道是他的血還是耗子的血。

  而后,一臉陰沉的坐到座位上后,拿起濕紙巾便擦自己臉上的血,一邊擦一邊說:“這家伙,真特么的難纏!這會幸虧身上沒刀子,要是有刀子的話,我特么真能被他給陰死。這家伙太陰險了,老大,讓我說這家伙不能留啊!招真特么的陰險!”

  慶豐顯然是在抬舉他,其實哪怕耗子帶上刀子,都不可能是慶豐的對手。

  感覺我見過的人里面,真正能跟慶豐對上的,只有當年跟陸厲一起來過宏仁縣的那個黑猛。

  “哈哈哈哈!”黃毛看到慶豐在擦著臉上的血時,當場大笑:“你這是吃癟了吧?耗子呢?”

  “那會在后院躺著呢,他那個胖子兄弟給醫院打電話了,也不知道這會過來沒有。他沒有半個月是起不來了。不過,我不是故意下重手的啊…那家伙就跟打不死似的,逼著我下重手。”

  “耗子那家伙死不了的!沒準不用一個星期就康復了。”黃毛笑著說。

  我坐下后,思量一番,覺得讓耗子跟著我是不合適的,“慶豐,過一陣耗子身體好了之后,就讓他跟著李善吧。阿龍負責漢江的業務離不開身,黃毛也在這邊脫不開,讓耗子他們幾個跟著李善,李善會用人,是人才的話,李善能帶出來。”

  “行,這耗子只能做朋友,千萬別做敵人,陰招真多…”慶豐揉著頭說。

  “嗡嗡嗡”我手機忽然響了。

  拿起來一看,是許老師。

  “喂,許老師。”

  “我來宏仁了,咱們去哪兒聊呢?”

  “我去接您,您在哪兒?”我問。

  問了地址之后,便直接讓黃毛開車送我過去了。

  車在路上開到一半的時候,魏顧海忽然給我打來了電話。

  “喂?”

  “我馬上到宏仁縣了,你在哪兒?”他問。

  “我去辦點事情,你找個落腳點兒,我待會去找你吧。”我說。心里忽然有些擔心。

  我到底該對他說實話,還是假話?

  如果說實話,讓他知道我要讀警校的話,會不會傷害我們之間的感情?

  可,如果欺騙他的話,我們會不會兩年都不相見。

  沒有我在身邊,他萬一重新去販毒怎么辦?

  想到這些,心里忽然更糾結了…

  “你去做什么事啊?”他關心的問。

  “許老師剛從外地會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呢。”我說。

  “哦,好,先忙正事,今天晚上我不走的,不急。”他寬慰我說。

  “好…我忙完之后給你打電話。”我說。

  掛斷電話,黃毛便轉過頭問:“姐,你跟誰打電話呢?這么溫柔啊?”

  “哦,一個挺特別的人。”

  “你不會是戀愛了吧?咱爸知道嗎?”黃毛笑著說。

  “別多嘴,開車。”我“教訓”說。

  跟魏顧海的事情一直都沒敢告訴父親,畢竟我現在只是個十八歲的女生,雖然有了不少成就,可是我在父親眼里依然是個孩子。倘若讓他知道我戀愛了,肯定會非常擔心的。

  “看樣你是真戀愛了!哈哈!放心,我不給咱爸說!”黃毛笑著說。

  “沒戀愛。”我說。其實,按照我跟黃毛的關系,我應該告訴他真相的,但是,我還是選擇了隱瞞。

  當初告訴張揚和魏子洲,完全是因為當時的自己實在是沒有別的地方找安慰了。恰好許老師帶著他們兩個來見我,我才告訴他們陸厲沒死的真相,但是,現在我倆的情況穩定之后,我不想再讓多余的人知道陸厲還活著的事情。

  畢竟,他可是警方通緝的毒梟之一。

  假如我能讓他放棄販毒,那樣警方也不會去查他了吧?

  可是,假如我要去警校的話,肯定是要騙他說去國外發展的,到時候我不在身邊,他去做犯法的事情的話,我該怎么辦?

  想到這些就頭好痛,而且何百合、何鴻梟,包括他身邊的刀吉,都可能會慫恿他犯罪的!

  不行…到時候我一定要想辦法,今天晚上的見面,也一定要跟他好好講講。

  宏仁縣最高檔的咖啡店,一人50,無限續杯…這是宏仁縣喝咖啡最高標準了。

  破舊的墻壁和不修邊幅的服務員,都讓我有些覺得對不住許老師,但是沒辦法,這里已經是最高檔的咖啡店了。

  “來,我給你看看這些經紀公司的資料。”許老師剛坐下就從資料袋里拿出了一沓各個經紀公司的資料:“這些經紀公司知道你是我徒弟之后,紛紛給我打電話,我也是力爭給你找一個最好的經紀公司!”

  “老師…”我輕輕的將他推過來的經紀公司資料推了回去。

  他一臉木然:“怎么了?”

  “經紀公司選哪兒您定就好,只是…”我說著,不知道該怎么繼續了。我知道許老師肯定是為了我的事情,跑前跑后的忙了很長時間,也跟很多經紀公司嘆了很長時間。而我現在要提出將自己雪藏的事情,許老師自然是非常難接受的吧?

  “怎么了?你…你不看看?”許老師一臉不解的看著我。

  “我…我想雪藏自己。”我直接說,見他眼神忽然渙散而又迷茫的時候,我趕忙解釋說:“…您知道我要去警校上學,而且,我不希望我去警校的事情讓別人知道,也請您給我保密。”

  “警校也是學校,跟別的學校一樣的啊,我給你找的這些公司都是允許你兼職的。而且,很多都是大牌公司,尤其是這個XX經紀公司,他們就是看中了你的國際性身材,想要跟你一起開拓海外產品,這個項目坐下來,你不僅在國內的知名度迅速提升,在國際上的知名度都會飛速崛起!別人羨慕的維密秀,在這個品牌之下,你是非常容易踏上維密舞臺的!”

  “維密舞臺對我的誘惑確實非常大,我也知道這是所有模特的格萊美,但是,我的現實情況不允許,我考慮的很清楚了。雪藏,雪藏我兩年,等我兩年之后,我會出來參加時尚秀!而且,我保證這兩年的時間里,我一定在飲食上格外注意,在訓練上也會盡我所能的做,保證自己的身體在一個專業的水平線上。”我很認真的看著許老師說。

  許老師如魏子洲說的一樣,他不樂意,但是也會同意。他知道我時一個什么樣的人,更知道我的如果不是特別為難的話,不會這么說。

  因為,他知道我對T臺有一種超越別人的熱愛。

  “你…你知道你這樣會失去多少嗎?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條件,現在就擺在你面前,你確定要放棄嗎?”許老師按著那一沓資料,十分焦急而急迫的看著我。

  那刻,我的腦海里莫名的出現了父親的模樣。

  他問我名、利、與使命之間的選擇…

  “我確定。”我慢慢的低下了頭,“對不起許老師。”

  “呼…”許老師很少見的將手插進發絲中,很是煎熬的揪了揪頭發,最后長吁一口氣的說:“…行,行,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你確定你兩年之后會復出嗎?”

  “復出?”我不自覺的就問了出來。我還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對,兩年后,你警校的專業課應該結束了,到時候,你應該有時間去走秀了。你今年才十八,如果不論年齡,只要你好好保持住身材,你以后參加各種秀還是非常有可能的。”許老師退而求其次的說。他是非常希望我能在時尚界有所發展的,畢竟,我是他觀察了好幾年的苗子了。

  “這個我無法給您確切的答案,但是,我對T臺的感情您是懂得,如果有機會,我肯定是希望——嗡嗡嗡。”我還沒說完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

  竟是徐志峰?

  我直接掛斷,剛想再要說話的時候,他卻又給我打了過過來。

  “誰啊?怎么不接?”許老師不解的問。

  “哦,一個…一個朋友。”我說。

  “接吧,沒事兒的。”他說。

  可是,我卻有點兒尷尬,畢竟我手機的消音效果很差勁,聽筒的聲音非常大。

  “喂?”我接起電話。

  “你可以啊?這兩天忙的一個電話都不給我打?”徐志峰很是不爽的說。

  “我這兩天很忙。”

  “忙著簽約對嗎?”徐志峰很聰明的問。

  “嗯…對啊。簽約。”

  “想好簽那家公司了嗎?我可以幫你的,只要你說話,我立馬能讓你出名。要知道,我們集團下面可是有很多娛樂包裝公司的,把你一包裝,出名之后拍電影都行!”

  “你能不扯嗎?我真的很忙。”我很是不爽的說。尤其是看到許老師此刻的面容充滿了不解時,心里更是有些焦躁。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簽了哪兒?下一步打算怎么混時尚界。”徐志峰問。

  “我要出國的。”我說。許老師聽后,表情更不解的。他不知道我要對徐志峰他們撒謊的事情。

  “出國?”

  “對,出國呆兩年,什么時候回來都說不定。”

  “你是瘋了嗎?你干個模特能掙多少錢?一千萬?一千萬我給你啊!”徐志峰口氣頗大的說。

  “不需要,我想自己掙,而且,我想憑自己本事混出個名堂了。更主要的是,我今年才十八歲,我還不想去你家當兒媳婦兒。拜拜,別給我打電話了,我很忙。”

  “別別別!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要出國!?”他吃驚的問。

  “對,而且,一去就兩年,不會回來了!拜拜!”我說著,直接掛斷了電話。

  而后,直接捂住了自己額頭。

  “出國?”許老師不解的問。

  “哦…我是騙他的。”我說著,馬上跟許老師解釋了一番,總算是讓他明白我是對徐志峰等人撒謊。

  “既然你提到出國,那就訂這家經紀公司嗎?萬大演藝,這家公司在海外有很多分部,我會跟他們經理說明你的情況的,只是原本幾百萬的錢,可能會變成幾萬,甚至幾千,畢竟你這兩年不會演出。”許老師說。

  “行,我同意…”我說。

  那刻,我知道我的路在這顆已經選定了。

  而這也以為著,我馬上將要踏進警校了。

  路,就是這樣,在某個時刻如此簡單的就調整了方向。

  可是決定給了就是決定了,許老師電話聯系了萬大那邊的人,前前后后聊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后,但是,萬大不會要一個一丁點兒活動都不參加的女模特。

  所以,最后跟許老師商定,暑假和寒假的時候,必須要聽從經紀公司的安排。

  暑假寒假,我自然是有時間的,便也答應了萬大那邊的要求,但是,我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就是那些活動必須是國外的,國內的一概不接。

  最后又討論了半個多小時之后,總算是協商好。

  在許老師整理出來的合約書上簽字后,我的人生,便真的被雪藏了…

  許老師走的時候,頭都沒有回。

  若是曾經,他肯定會回頭跟我招手的,可是這刻外面的夕陽西垂,他走的很決絕。如此一個優秀的種子,就如此雪藏起來,對于他來說是非常殘忍的事情。

  拿起手機,撥通了魏顧海的電話。

  “喂,忙完了?我在車站…”他接起電話溫柔的說。

  “哦,”我轉頭看了看東方的路口說:“我就在附近,我走著過去吧…你去車站門口。”

  “好。”他說著便掛斷了電話。

  當我走近車站的時候,遠遠便看見了他的身影。修長的比很多專業模特都好。黑色的襯衣,黑色的修身西褲,那雙并不怎么亮的皮鞋很是安穩的站在那里。

  習慣性的帶著個墨鏡,站在門口的路燈旁邊,周身的凌亂而帶著些許垃圾的綠化帶卻襯托的他像個大都市的男子。

  他看見我后,摘下墨鏡,沖我投來愛意滿滿的光。

  魏顧海啊…

  兩年,

  兩年呢…

  我們能撐得起這兩年嗎?

  你能答應我這兩年不會去販毒嗎?

  還是說,這兩年我要完全的看著你?

  他仿佛看到了我眼中的迷惑,眼神好奇的一步步朝著我走過來。

  “怎么了?談的不好嗎?”他問。

  “哦…還行,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吧?”我說。知道他坐車坐的肯定很累。

  “不急,”他說著,扶住了我的肩膀,“告訴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你的眼睛告訴我,你有事瞞著我。”

  我底下頭,而后又抬起頭看著他問:“何百合最近有沒有跟你提過結婚的事情,你們會結婚嗎?”

  “你怎么了?”

  “回答我…如果我離開你,你會跟何百合結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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